空手套白狼(2 / 2)
闻柒受惊了似的,连跳三步,惊魂普定,她拍拍干煸的小胸脯:“哟,好彪的美人啊。”脸色一转,变了,不正经地笑,贼兮兮的,“偷偷告诉你,我家爷他啊,不喜欢彪妹子,女子,还是温柔些好,就像,”她有模有样地深思熟虑,过后,点头,指了指自己,“嗯,就像姑奶奶这样”
这是个温柔的姑奶奶,有意见吗?闻柒自我感觉杠杠。
没有常理,满嘴胡话!
东陵芷气急败坏,不再多言,对身后千军万马沉声道:“摆阵,格杀勿论!”今日,不惜代价,她要闻柒的命。
一声令下,南诏兵马提剑摆阵,阵型变幻莫测,刀枪剑戟铿锵,一触即发。
“杀!”
东陵芷一语之后,戎装铁卫,奋勇出击,围闻柒左右,利刃直指。
闻柒后跳三步,一个巴掌伸出,她吆喝:“等等!”她眼顾左右,拍拍手,一脸坦然自若,再说,“小爷忘了经典对白了。”说完,一把撩起袍子,摆了个英明神武的姿势,下巴高傲地抬起,一字一字大声念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妖妇,拿命来!”
南诏军一愣。
闻柒趁此时当,从小腿处拔出一把匕首,一个猛扑,一刀下去,迅猛至极,几乎一个瞬时,眼花缭乱之际,她便手腕一转,匕首,对准一人颈动脉。
赶快的招式!退,无可退,血溅官路,阵型中间的男子绝倒,脖颈血液汩汩流出。
一刀,阵势乱。一招,闻柒得了先机。近身肉搏,没有丝毫多余动作,招招毙命,置之死地搏命,拼速度,拼猛劲,她游刃有余。
这血雨腥风,是闻柒的战场。
顿时,祁阳官道上血染尘土,十里之隔,祁阳山上,烈火熊熊,触目惊心的血红染了北城半边天下,祁阳山里,嘶喊嚎叫,声声不断,惊心动魄。
此时,郧西澄县,西启军营。
萧敬阵脚大乱,毫无方寸:“殿下,出事了。”
城北的火光,百里可见,火星甚至是血红。萧亦莫望着城北方向,火光映在眸中,灼热,冉冉升腾,他问:“可是她出事了?”声音,微微有些轻颤。
他怕,听闻有关她的任何噩耗,只是,若她安好,他的天下必定大乱,如此矛盾,如此折磨,没有理智,只能遵循着本能,慌乱心惊。
萧敬避轻就重,只道:“祁阳山被龙虎军攻占,南诏五万人马覆没,北军挥兵郧西北城,已是兵临城下。”
萧敬绝口不提闻柒——那个惑乱人心的女子!
萧亦莫眸光骤寒,逼视:“她呢?如何了?”
咫尺是天下江山,萧亦莫丝毫不过问,萧敬再次感叹那女子祸水红颜,咬了咬牙,回道:“娆姜公主运以军粮,借道祁阳,燕后半路劫持。”不消停,一刻也不消停!燕后如此,天下难安生!
“她带了多少人?”语调急促,萧亦莫有些慌乱,眸子尽是破碎的星子。
若走错一步,万劫不复,皆因闻柒动荡。萧敬欲言又止,久久沉默。
萧亦莫不耐,眸似冰刃,咄咄逼人:“说。”
“单枪匹马独闯娆姜公主两万人马。”不得不承认,那女子好胆识,只是未免太猖狂,一人独闯千军万马,无惧无畏,实在叫人心惊。
此番,想必凶多吉少。
萧亦莫沉默,眸光毫无半分光亮,一潭深不见底的秋井,久久,他说:“传本宫旨意,调兵祁阳。”
调兵祁阳……
他为闻柒而去,在此刻兵临城下时,这样义无反顾。
魔障了,简直魔障了!萧敬急了,红了眼,双膝跪在萧亦莫跟前:“殿下您要亲自去?”
萧亦莫不可置否,眸底沉沉寒冰,丝毫不见消融。
这一去,置郧西北城何地?置天下江山何地?怎舍得?萧敬神色凝重:“殿下,阑帝挥军北城,攻城之战一触即发,祁阳山已失守,阑帝兵临于此,殿下万万不可冒险。”何况,那女子,她才是最危险的利器……
他只说:“东陵芷会要她的命的。”他不忍,不舍,心之所向,无可奈何。
闻柒,果真是他心头的朱砂。
那朱砂,不磨不灭!萧敬将军苦口劝言:“娆姜公主怎么要得了她的命,殿下三思。”
可以笃定,娆姜要不了闻柒的命,而闻柒要得了西启太子的命……
萧亦莫缓缓抬眸,神色竟有些恍惚,心神不宁,轻喃着:“万一呢?”
万一……哪来的万一?为了这莫须有的万一,而弃一万?萧敬张嘴,无话可说。
萧亦莫轻叹:“本宫怕万一。”启唇,只道,“调兵。”语气,不容置疑。
闻柒的万一,比万万江山还重。真的是让她灌了迷汤了。
萧敬回:“末将,”字字,铿锵,“领旨。”
且看闻柒风云,血染祁阳官道,她一身脏污的衣袍,厚重深沉,早已湿透,尽是血腥。
宽阔的官道上,横七竖八,尸体堆成了山,只是,片刻,又行尸走肉,再战……不死不灭,南诏的巫蛊精兵,流干了血,亦不休。
闻柒指缝全是血色泥泞,她杀红了眼。
一刀下去,血流汩汩,须臾,尸体挺立。
闻柒吐了一口血沫,一脚踢翻了那尸体,她嚎叫了:“草,泥马,怎么打不死?!”一把匕首,砍杀从未停断,周身,全是清一色的戎装南诏军人,一张张纸白的脸,鬼魅,刀枪剑戟对着她周身所有命脉。
娘的!她快累成了狗。
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顿悟:“蛊毒?”
重重包围之外,东陵芷高坐马上,冷眼旁观。
靠,她悠哉悠哉了!这口气,闻柒咽不下,她怒了:“妖妇,你能玩点新鲜的吗?”上次在大燕,右相大婚时,这妖妇就用过尸蛊,闻柒嗤之以鼻,“你娘的,不会腻吗?”
东陵芷冷笑,满眼阴鸷:“只要能玩死你就行。”
草!尼玛!草泥马奔腾!闻柒一个猛扎,一脚踢断了敌军咽喉骨,随即一个反扑,匕首扎入,溅了她一脸血,丫的,脏死了!闻柒抹了一把,瞪马上的女人:“玩死我?嘿嘿,”她反笑,痞子一般,骤然放低重心,一脚踢出,顺势便滚出了包围圈外,打挺起身,勾了一把鼻子,闻柒扎起便倒转匕首,砍去,“老娘就陪你玩玩,好让你丫的知见识见识什么自掘坟墓。”
两万人,居然叫她杀出了包围。如此身手,难怪敢单枪匹马。
忽然惊了马,东陵芷连连后退,高声令下:“摆阵,放箭。”
顿时,千万箭矢,由后而来,对准闻柒,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闻柒猛地回头,眸光一凝,她笑了:“乖,握紧你的武器,掉头,”眸子,深红似血,她清幽幽的语调,念,“砍。”
一个字,一眼深红,成蛊。瞬间,那千万箭矢,方向全乱,刀枪剑戟随处乱砍。
东陵芷大惊失色:“你——”
闻柒一脚踩踏尸体,纵身飞起,跃下,落在东陵芷马前,她弹了弹匕首上的血滴,眸子一抬:“老娘玩蛊的时候,你丫还在尿床呢。”东陵芷险些落马,闻柒勾勾唇角,顾盼轻笑,“东陵芷,你,就是你,老娘盯上你了。”
话落,匕首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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