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尸了(1 / 2)
“娘娘!”
软椅下,庄妃抱腹呻吟,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纸白的唇颤抖,吐出断断续续的两个字:“孩子……”
百官惊愕于原地,瞠目结舌,侍女宫人乱作一团,哄闹中,又一声响——
“咣。”
金色酒盏坠地,皇后跌倒在地,脂粉下的容颜骤白,指尖落在腹上,揪紧了凤袍。
“本宫的肚子,痛,好痛……”
血,缓缓渗出,微微染红了凤袍下的素衣。然,慌乱里,无人察觉。
一蛊汤药,庄妃落胎,皇后姬氏因罪被贬,胤荣皇后一旨诏书摘其凤冠,大燕后宫天下易主。然,再起波澜,城门告急,大燕危矣。
卫兵高声传报:“北沧五万大军逼近,城门危已。”
“五万?不是一万吗?”闻柒一脚踢翻了桌子,怒骂了两个字,“操蛋!”好啊,好个虚张声势引蛇出洞!闻柒咬牙,“东陵芷,你娘的坑我!最好别落到老娘手里。”
一万人马在明,五万在暗,直接杀个措手不及。兵不厌诈,东陵芷果然善战。
“主子,”叶九欲言又止,神色紧绷,“城门怕是守不住了,六爷他……”五万巫蛊兵卒,胜过千军万马,秦宓不过十万人马,简直螳臂当车。素来临危不惧的叶九也不禁慌张了,“万一娆姜公主下的是尸蛊——”
战而不死,为南诏尸蛊,若如此,那五万巫蛊死士刀枪不入,根本毫无胜算。
闻柒拂了拂褶皱的裙摆,她只说:“他会等我。”神色冷静得有些异常,眸光不惊不惧,起身看了叶九一眼,“放心,你家爷少了一根汗毛,老娘就拔了东陵芷全家的毛!”
闻柒信誓旦旦,没有半分玩味。这世间,谁斗得过她?谁算得过她?她不逢敌手翻云覆雨,叶九毫不怀疑,渐进镇定了神色,只问:“主子,那现在怎么办?”
闻柒摸着下巴思忖,半敛的眸子一掀:“老娘先去拔了东陵芷那货的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闻柒报仇,刻不容缓。拔毛?少说要脱一层皮,她闻柒是能随便坑的吗?不伤筋动骨,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闻柒一抬长袖,对着满座宾客道:“散了。”说完,抬手拆了精致繁杂的发髻,拔了发间的凤簪垂坠,任满头青丝随意披散,长裙吊饰扔了满地。
满殿的权贵目瞪口呆,半响后,才一个一个屁滚尿流地逃之夭夭了。
燕宫,盛宴刚落了幕,此时,城门正是烽火蔓延。五十米城楼,一墙之隔,城外,狼烟滚滚血流成河,一眼望去,尸体堆积如山,秦兵十万各个骁勇善战,然,抵不过南诏巫蛊之术来势汹汹,秦兵毫无招架。
梁六瞠目,如此战术,便是他久经沙场也不禁震撼:“不死不休,爷,娆姜公主果然施了巫蛊。”
五万巫蛊死士,皆以一敌百,战亡方休,一味机械木讷地砍杀,残暴血腥至极。
眸子轻抬,秦宓淡薄无痕的眼睥睨城下,似笑:“不死不休?”迎风站立,白色的长衫不染纤尘,秦宓嗓音又好似轻描淡写,“那便都杀干净了。”
“是。”
齐三领兵,严守城下,血色汹涌,正风起硝烟,满地血红的泥泞,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
忽然,那倒下的尸体猛然跳起——
程大大惊:“那是什么?”一具一具流干了血液的尸体死而复生,毫无神色,瞳孔呆滞,抬手砍杀,反复地,机械地。程大瞪大了眼,“诈、诈尸了?”
死亦复生,空有一具身躯,却嗜血,善杀伐。这简直匪夷所思!南诏的蛊毒,难怪独霸天下。
“尸蛊。”梁六愕然失色,“是尸蛊!”
南诏尸蛊,生,则战死为休;死,亦无休无止。为南诏镇国之物,食万蛊为生,极其罕有。
东陵芷怕是倾巢而出了,倒不怕血本无归。
“多少?”秦宓依旧神色淡然。
程大有点结舌:“数、数不清了。”尸体一具跟着一具跳起,几乎分不清死人和活人了,这战场简直与屠宰场无异,入目的全是翻滚的血色。
“火攻。”
秦宓令下,程大领一万将士,以箭攻之,箭尖猝了火,顿时,城下漫天大火,黑烟滚滚,血色焦灼,味道腥臭地几乎令人作呕。
然,火光里,面目全非的尸体,从未停下砍杀的动作。
程大目瞪口呆了:“没用,居然没用?”这简直不可思议,程大傻了,漫天的火把眼睛都熏疼了,干裂得难受,他摸了一把烧焦的头发,“爷,我们好像被坑了。”
五万种了尸蛊的死士,这还是打仗吗?这分明是讨打。
“死守城门,退者,杀!”
冷冷一语,刚落,秦宓跃下高楼,白衫翩翩而起,那一抹白,融在火光里。风,骤起,血红的泥泞里升腾起淡黄的光晕,笼着秦宓那绝美的容颜,掌风,卷起了衣角处的青竹。
一瞬,血色战场喧嚣,那不死的尸体炸裂成一片残肢断臂,血肉横飞,浓厚的内力萦绕,卷起血雨腥风。秦宓一人,敌千军万马,白色衣角,终是染红了。
战乱里,秦宓的声音掷地有声,融了浓厚的内力,铿锵有声,道:“刺中脘穴、关元穴,分身挫骨,折其神阙。”片刻停顿,又道,“留着脸,爷要剥了他们。”
一令下,十万秦兵变守为攻,一具一具尸体被肢解、砍断,唯独,留着完整的脸面。
城门,战乱不休。
城里,敲锣打鼓,礼乐声震耳欲聋,夏二十九,右相大人新婚大喜,大街小巷红绸铺陈,八抬大轿张扬过市,吹吹打打伴着鞭炮声声,可谓是轰轰烈烈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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