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狗再打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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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望去,是常湘殿的马车,顿时不想走了,闻柒却摆摆手:“去吧去吧。”秦宓怀疑,他家猫儿真会念着他?有些气恼,也顾不得人多,捧着闻柒的脸就吻。

半个时辰后……

天暗了,风越刮越大,卷起了风沙,眯了闻柒的眼,她觉得眼睛酸酸的,连同心窝子都酸酸的,站在风里,有点冷,远处的方向早便看不见秦宓的马。诶,她后悔了,应该挽留的。而且,她很纠结,要不要现在骑马去把她家爷拽回来呢?

闻柒眉头越皱越深,身后凉凉的一个声音过来:“你站在这做什么?”

闻柒眼皮都懒得抬,有气无力地问:“望夫石听说过没?”

燕湘荀不说话,神情有些诧异,有些迷惘,闻柒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他,一脸满满的鄙视:“没文化真可怕。”

没文化是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很显然,闻柒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燕湘荀省得和她扯,阴阳怪气地说:“还有一刻钟城门就要关了。”都快站了半个时辰,她就这么舍不得?他想骂奸夫淫妇,忍住了。

闻柒神色恹恹:“不是还有一刻钟嘛。”眸子,炯炯盯着秦宓离开的方向。

无可救药!燕湘荀扭头就走,他要再管闻柒的闲事他就,就……

一刻钟后。

“要关门了!”燕湘荀又是恼又是急,恨不得劈晕了她拖走!

闻柒转身,好似惊了一下,一脸的不可置信:“哎呀呀,湘荀皇儿怎么来了?可是来接本宫的?想本宫了没?”

这般雀跃,与刚才判若两人,仿若……久别重逢,那么刚才算什么?燕湘荀的脸黑了透,扯嘴,很僵硬地说:“本王已经来了半个时辰。”

闻柒一脸迷茫:“是吗?嘿嘿,刚才风大,本宫眯了眼没看见。”她笑得欢快,很讨喜的模样,“湘荀皇儿是来接本宫的吗?”

燕湘荀冷着张秀气的脸,恶声恶气:“不是。”

闻柒眨巴眼,好奇:“那是?”

他来做什么?为何刚听到她回宫的消息便急着出城?燕湘荀越想越恼,狠狠道:“路过。”

“路过啊……”闻柒笑眯了眼,一脸揶揄,“我懂!”

燕湘荀俏脸忽白忽红的,甩甩袖就转身,凉飕飕地扔了两个字:“回宫。”

闻柒眉眼慈祥:“这孩子,叛逆呢。”

片刻后,常湘殿的马车进了城,程大他们也驾着车进城,与前头的马车渐进拉远了距离。

“齐三,这样真的好吗?”程大怀疑。

“你拦得住吗?”

程大摇头:“拦不住。”

齐三加快的速度:“别忘了主子的任务。”

“可是爷说——”不准男人靠近。

齐三直接打断:“刚才,闻主子说了什么?”

刚才啊……趁着常湘王转身的功夫,闻柒左顾右盼偷偷摸摸欲钻进常湘殿的马车,程大紧随其后,遵从爷的指令。闻柒一脸同胞爱地看他:“程大啊,你听谁的?”

程大毫不犹豫:“爷。”所以,孤男寡女绝对不能共处一车。

闻柒一脸欣慰:“哦,忠心耿耿好样的。”话锋一转,又问,“那你家爷听谁的?”

程大想了天,没有刚才那样的底气了:“主子。”

“真乖。”闻柒很友爱,笑得也有爱,“刚才风大,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来听听,你听谁的。”

他听爷的,爷听闻主子的,归根结底……闻主子才是太岁爷!程大改口了:“听主子的。”不得不申明,不是他方太弱,是敌方太强,爷,求原谅。

闻柒满意了:“乖乖哒。”挥挥小手,“去吧,好好做一回护花使者。”然后钻进了常湘殿的马车。

然后,程大就屁颠屁颠地回了自个的马车,这会子他有点心有余悸了,这种阳奉阴违的感觉,很惊悚啊,抬头,常湘殿的马车已经走远了,不由得感叹,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驱马前行,去当‘护花使者’去了。

再说常湘殿的马车上,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燕湘荀掀开车帘,就见软座上躺了个人,大摇大摆地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占了几个人的位置,撑着脑袋悠闲自在地喝着案桌上摆放的茶水,手里还捏了块糕点,见燕湘荀进来,她才挪开腿让出一小块地方,热情地招待:“来,坐,别客气!”

登堂入室!鸠占鹊巢!

燕湘荀便从未见过这般没脸没皮之人,真想将她扔出去,他忍了,一脚踢开闻柒的裙摆坐下:“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闻柒抿了口茶,不甚在意地说:“就在你刚才去吩咐守城官不要关城门的时候。”

燕湘荀脸顿时就红了:“你偷听?!”他恼了,恼闻柒无赖,更恼自己多管闲事,他就不应该管她死活,这个狡猾家伙怎么可能会亏待自己。

闻柒很不亏待自己,吃光了一盘御用点心,然后擦擦手,不疾不徐地伸出手指:“我冤枉。”吃饱喝足了往软榻里一躺,懒洋洋地蹬蹬腿,小痞子似的,“还用偷听吗,本宫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

燕湘荀脸青了,他什么心思自己都拿不准,倒让闻柒算得精准,不由得恼羞成怒:“你上来做什么?”

闻柒理所当然:“蹭车啊。”

他当然知道是蹭车,只是为什么要蹭车。很显然,她是打算揣着明白装糊涂。燕湘荀没耐心,霸王性子上来就喊:“闻柒!”

闻柒打了个挺,坐起来,立马一脸严肃:“虽然本宫长你一辈,但是皇儿,本宫不耳背,皇儿,咱细声细气地,别惊动了外面。”说着,她掩着嘴,细声细气地,“偷偷告诉你,今儿个外头闹贼寇,咱不能招贼。”

燕湘荀冷哼:“胡言乱语。”

话才刚落:“咚!”马车忽然就颠簸了一下,燕湘荀大喝:“怎么回事?”

外头驾车的侍卫回道:“回王爷,道上有贼寇逞凶,惊了马。”

闻柒立马笑笑,轻手轻脚地掀开车帘瞟了一眼,对着燕湘荀耸肩:“看吧,咱赶紧闪人,免得殃及无辜。”

燕湘荀一言不发,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侍卫又问:“王爷,要不要出手相助?”

丫蛋!找抽啊这是!闻柒扯着嗓子骂人:“丫的,闲得蛋疼吗?绕道!”

外面的侍卫手都抖了,弱弱地喊:“王爷。”这道绕不绕啊?

“闻柒。”燕湘荀只是喊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一脸深意地看着闻柒,“你是来蹭车的还是来避难的?”

哟呵,这孩子头脑真好。

闻柒很坦荡:“说哪里话,当然是来找皇儿叙旧的,我们赶紧绕道,这里贼宼猖狂,不好说体己话。”

燕湘荀一脸怀疑,他可不认为这家伙能有一句真话,更别说体己话。

闻柒干笑,继续循循善诱:“呵呵,皇儿啊,多管闲事可不是什么传统美德,老祖宗也说了,走自己的路,吃自己的饭,谁的坑谁下蛋!”

老祖宗真的说了这话吗?那老祖宗都要哭了。

燕湘荀高深莫测地笑笑:“本王怎么觉得和你逃不了干系?”他敢笃定,外头的贼宼是冲着闻柒来的,也敢笃定,她早有张良计。

闻柒坚持不懈地拿老祖宗的话来说事:“本宫是随便下蛋的人吗?”又对着车外赶马的侍卫吆喝,“仁兄,快绕道,本宫还没吃饭呢。”

侍卫还在犹豫,然后便听得他家王爷说:“绕道。”马车绕开了贼宼猖狂的那条街。

燕湘荀倒了杯茶:“你怎么知道会有贼寇?”

试探啊!闻柒一脸神秘莫测,贼兮兮眨眼,说了四个字:“掐指一算。”

装蒜啊!燕湘荀不疾不徐:“那你再算算来龙去脉。”

闻柒往软榻里一窝,软绵绵的样子,有气无力:“刚才发功耗了本宫的元气,本宫得养精蓄锐。”眸子一笑,她莹莹看着燕湘荀,挑眉,“皇儿,听说香满楼的白斩鸡不错。”

罢了,明日谁倒霉,便是谁偷鸡不成蚀把米着了这小狐狸的道。燕湘荀道:“去香满楼。”

就这样,闻柒吃香的喝辣的去了,那条绕开的道上,血雨腥风,上百个‘贼宼’围着一辆马车奋力厮杀,好似要拼个鱼死网破,护着马车的程大齐三他们砍了一个又一个。

程大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齐三,够本了吧。”

齐三看了看地上横躺的尸体,道:“撤。”闻主子临行有交代:玩玩可以,不动真格,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不贪心,逃为上策。

然后,一行几个人收了剑,弃车走人。正杀红了眼的‘贼宼’们傻了,只觉不对劲:“怎么回事?”

才片刻,对方人跑得没影了,只剩下一辆马车,安安静静地停在那,‘贼宼’头见此,也不纠结犹豫了:“不管了,先割下闻柒的人头。”

几个手下围住马车,举起手里的兵器,掀开车帘就要下手——

“呜呜呜!”女子哼哼唧唧声。

顿时,‘贼宼’们愣了,定睛一看,大惊:“是、是王妃!”

仔细瞧瞧,那马车里坐的女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被塞住嘴捆成了一团的,不正是九章王妃嘛。

怎么回事?闻柒呢?不好,偷梁换柱!

“头,怎么办?”

那领头之人想了想:“抬回王府。”

嘿嘿,就是这么一抬,抬出事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几个‘贼宼’抬着九章王妃回府时恰巧被一人看到了,恰巧这人是个说书的,恰巧一盏茶后,整个燕都人民都知道了一件事:九章王妃衣衫不整被贼宼送回家了,九章王被戴了绿帽子。

真不巧啊,真就这么巧?呵呵,天知地知,闻神棍掐指一算就知道了。诶,这群‘贼宼’摊上大事咯!

九章王府,乌云密布,杀气森然,九章王一掌打碎了茶杯:“一群没用的东西!”各个以一敌百的精兵,非但没有伤闻柒一根汗毛,还让她反将了一军,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王爷恕罪。”

地上跪了一地的,正是那群‘贼宼’,也是九章王府最为善战的隐卫。

九章王冷冷一哼,眸子顿时阴鸷:“九章王府不需要无用之人。”

这是动了杀心!顿时,杀气腾腾。跪地之人一个个面露惊慌,磕头央求:“王爷饶命啊,王爷!”

九章王不为所动:“带下去。”眸子一沉,阴冷,“一个不留。”

怎么能留,这可都是‘贼宼’呢,就算是左膀右臂,那也得砍。

次日,九章王妃遭辱,九章王带兵剿匪,燕都上下皆知,自然,也传到了长乐殿,闻柒听了,哼笑一声:“杀人灭口啊,这畜生!”

林小贱不以为意:“还有更畜生的呢。”捏了捏嗓子,道,“九章王方才去了衍庆宫,以九章王妃不守妇道为由奏请休妃,皇帝准了。”

快刀斩乱麻,动作真快啊!

“糟糠之妻就这么变成了下堂妇。”闻柒正气凛然,“此等忘恩负义之人,简直天理难容。”

林小贱很激动:“就是!”

闻柒顺着话问:“那本宫是不是要为民除害呢?”她沉思了,一脸纠结样子。

哟,这是要落井下石吗?还是乘胜追击?一样的!林小贱问:“娘娘想怎么除害?”

闻柒躺在大堂的软榻上,翘着腿,看了一眼窗外,神色正经极了:“眼下这天气乌云密布,想来晚上是要下雨了。”她叹气,“诶,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是某人看不下去吧!只是——林小贱瞧了一眼,外头太阳正盛,哪来的乌云密布,他俯首过去:“娘娘明示。”

闻柒用手指拨了拨发髻上的金步摇,想了想,菱唇吐出十二个字,不疾不徐不瘟不火:“老天开眼,天打雷劈,后院着火。”

哦,这是要纵火行凶啊。林小贱会意:“奴才明白。”

“记得烧干净点。”

闻柒眯眼打盹前吩咐了一句,林小贱代表天打雷劈应了。

门口,程大听了半天,云里雾里:“闻主子闹哪出啊?”怎么又要放火了,这隔三差五的一把,这次倒好,要一次烧干净。

梁六道:“请君入瓮。”

程大摇头:“不懂。”他是粗人,不懂闻主子针眼一样精细的心思。

“军用物资不翼而飞,若是再被一把火烧了个一穷二白,九章王会怎么办?”

几十万大军的吃穿用度没了,九章王填不上这个坑。程大想了想:“狗急了跳墙。”

梁六神总结:“主子就等九章王跳墙。”

哦,关门再打狗,程大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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