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奴养成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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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有些头疼,闷着声道:“爷伤口疼。”心口确实不顺畅,这只满身是刺的猫儿,他到底该拿她怎生是好,不愿唐突了,不舍重了轻了,便是果敢精明如他秦宓也一溃千里。

伤口疼啊……闻柒倒是不闹了,乖乖偎着,眼珠子那一瞟,审视着秦宓脸色,确实有些苍白,嘴角一抿,冷着脸,阴阳怪气地说:“哟,还知道疼啊,我以为您老忙着犯蠢,一门心思可劲扑腾着怎么折腾大爷您这一身细皮嫩肉呢。”

嗯,闻柒在恼,恼什么?天晓得!反正她自个是不会承认她心口那玩意不爽,凉丝丝的疼。

秦宓垂了垂眸,华光溢满的眸子便瞧着闻柒:“你都不心疼爷。”语气,多了些小心翼翼,带了满满的不确定。

不想,秦宓也有今时今日,这样搁下一身清贵的疏离,讨闻柒几分柔软。诶,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个理,先丢心的那个,怎能不丢盔弃甲。

看看闻柒,整个一二世祖,别提多蛮横多大爷了:“心疼?”她扯嘴可劲地冷笑,“啥玩意,多少钱一斤啊,爷您见多识广,给咱小老百掂量掂量,那玩意可能管饱?可能当银子花?可能支使号令他人?”顿了顿,眸子一冷,她灼灼凝着秦宓,一字一顿地逼问,“还是能消了你后背那一寸长的疤?”

终归闻柒是在意的,只是她啊,学不会世间女子的肝肠寸断,只会这般冷嘲热讽地将她所有不舒坦吼出来,将那所有柔软藏得严实,然后抬起她的下巴,诠释她一身棱角,很扎人,能精准得扎进人心坎,那一身的刺里,有她不轻易表露的细腻。

秦宓后背那一道疤,怕是要刻在闻柒心坎。秦宓怎么会不懂,如此模样,叫他瞧见了,恨不得藏着,这样的闻柒真要命,紧紧抱着毫无好脸色的她,秦宓却笑了,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闻柒,闻柒……”

两个字,叫这个男人念出口,全是媚骨柔肠,那半敞衣襟的妖娆又如何,那绝色绝代的容颜又如何,秦宓他啊,这般倾尽温柔的模样才要命,闻柒就觉得心头很酸,想任性,想肆无忌惮地挥霍她的不爽,因为心慌意乱,她总要发泄些什么:“别跟我说什么形势所迫情势所逼,更别说什么甘之如饴本能之举,老娘可没那么矫情。”不矫情,便是眼睛酸涩,她也能要紧了牙,大扯一顿歪理来,这才是她闻柒,神马铁骨柔肠风花雪月,她照样眸子一溜,眼不见心净!

嗯,眼睛还是有点涩,她高高抬起。

凉凉的指尖捧住了她的脸,秦宓迎上她的眸,笑意清浅:“原来你都懂。”

笑话,她闻柒是睁眼瞎吗?是白内障吗?还是缺爱的四无青年?流氓事她没少干,痴儿怨女郎情妾意还是落花流水她都信手拈来。

好吧,她就是有点没出息,怵得慌,怕什么?原谅她,没胆量去思前想后,唯一笃定一点:情爱那玩意,要命得紧。哦,还有一点:她怕死得紧。

秦宓拂了拂闻柒一直左闪右躲的眸子,与她说:“是爷犯糊涂了,犯在了你手下,便只能由着你闹我。”

诚如他所说,他认了,怎么会不知道这猫儿一身的刺,满腹花花肠子野性难驯,只是还能如何,也如她所言,挡下那箭矢甘之如饴本能之举,他还能有什么法子,闻柒她啊,就是有那样的本事,拳脚口舌里耍着人心玩儿。

“秦宓。”闻柒喊了一声,抬起眼睛认真地瞧他,“你是不是真看上我了?”

她倒是极少如此专注,丝毫不带戏谑。

秦宓点头:“嗯,想据为己有。”

据为己有?宠物还是所有物?闻柒不爽:“我不接受模棱两可的答复。”嗯,她是个小气的人,向来斤斤计较,她也是个有原则的人,玩什么也不玩感情戏码。

秦宓拿她没法,一字一顿:“爷的命都给你了,还不明显吗?”

明显!只是猝不及防突如其来又来势汹汹,试想,天上突然砸下来一顿金元宝,还能淡定地捡起藏着吗?她想,她第一反应是先找好据点和销赃的法子。

诶,想岔了。

天上掉下不是金元宝,而是一个赤果果的美男,那应该怎么办呢?

秦宓贴着她的额:“不信?”

闻柒很果断的摇头:“不是。”想了想,坦坦荡荡地毫不掩饰她的花花肠子,“在想当初我发誓有朝一日将你压倒骑在脚下作威作福,再狠狠地蹂躏来着,本来还头疼怎么下手,您老倒自觉,自个送上门来了。”

好吧,刚才确实有一会儿工夫在想着怎么蹂躏美人来着,这怪不得她,也不是她色女本质,枕边睡了衣衫不整的美人,你说谁能不染上点黄色颜料不是?

诶,又想岔了。

秦宓笑了,宠溺极了:“等你伤好了,爷都由着你。”

想当初这大爷是何等傲娇,何等高高在上得不沾人气儿,往那一站就是芸芸众生里的普度大神。闻柒抬眼打量——这眉目柔情,眸子风情的真的秦宓?

闻柒伸出手,探了探秦宓的额头:“没发烧。”摇摇头,一脸惋惜,“没想到你这一身勾魂媚骨的皮囊下长了一颗受虐的心,我是该可惜呢,还是,”重重叹气,“该可惜呢。”唇角掩不住的一抹笑意,溢满了整张小脸。

这眉飞色舞、笑语嫣然的模样可又半分可惜的姿态?

这猫儿,洋洋得意得紧。

秦宓无奈,皱着眉有些苦恼:“你总和爷插科打诨,到底那句是真那句是假。”他凑上前,对着闻柒的眼睛,“闻柒,你喜欢我吗?”眸间全是不确定的小心翼翼,不想翻云覆雨拿捏天下的他,也会这样战战兢兢地颤了心神。

闻柒却愣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喜欢?若是平素,她定要反问一番:那是个神马玩意啊?多少钱一斤啊?能兑换成现金吗?会折旧吗……等等一类关乎民生民际的柴米油盐问题来。

这会儿,脑袋放空了,不知道是她没出息还是没胆,这话她敢用来调戏甲乙丙丁,却不敢对秦宓造次。

更心塞的是,她心肝儿在颤抖,想兴奋又揪着,真好比被一顿金元宝砸中了,忐忑得紧。

所以,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她说:“听好了,我告诉你句压箱底的真话。”没敢嬉皮笑脸,倒是态度认真,说,“老娘下流,但是从不风流。”

万花丛中过,那是下流,片叶不沾身,那是不风流,或者换句话说,戏了满塘的西湖水,最后就舀了一瓢来解馋。

诶,神马跟神马,闻柒绕晕了,没胆了。

秦宓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是不安,不解,不知所措。

闻柒很体贴地问了句:“不懂?”

秦宓点头,她翻白眼,丫的,她也不懂,闭眼,翻了个身,干脆挺尸:“我困了。”

刚才那一番前思后想,还有那压箱底的话,早就用光了这厮为数不多的出息,两辈子,第一次这么怂地矫情上了,她闭着眼都觉得脸发烫。

诶,痴儿怨女郎情妾意神马的,真真酸啊。

“闻柒。”

秦宓摇着她的肩唤她,闻柒装死尸,眼睛紧紧一闭,打着小呼噜,别提多假了。

秦宓抿着唇,眼里细碎的星子一团乱,惴惴不安似的:“闻柒,你与我说说话。”

闻柒不吭声,呼噜声越来越大。

秦宓怕是喘不上气来扯动伤口,还是由着她,也不摇她,躺在闻柒身侧,伸手揽住她的腰,她装睡,倒是老实地没动。

“那你听我说。”

闻柒睁眼,一双眸子上下转着,好不灵活,猫儿似的,狡猾得很。

秦宓说:“以后莫让自己受伤了,谁也比不得你闻柒的分毫,便是人命如何,你担不起,爷给你担着。”

声音柔柔的,说得极慢,贴得很近,他的气息都洒在闻柒脖间,她有点不自在,又没敢动,咬牙忍着心肝儿抖。

他说:“我知你隐忍,你忍得世间女子所不能受的悲喜苦痛,即便自己舔舐也不愿在他人前弯下脊梁,只是,别再我面前掩饰,痛便说痛,撑不下去也别咬牙,我不是他人,是可以让你露出后背的人。”

闻柒睁着眼,眼睛干干涩涩的,眨了眨,有什么顺着眼眶就肆意嚣张了。

就连十一,就连她最亲密最信任的那个伙伴,也未曾让她露出后背,就如他所说,她从不愿弯下背脊,隐忍惯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她就会舔舐伤口,就会咬着牙,有一口气就得撑着,他解她所有不为人说不为人知的掩饰,原来不是不愿,只是不敢……光着脚在雪地里独行的人从未尝过暖头,哪里敢贪恋,哪里敢要……

闻柒抹了一把眼泪,咒骂自己矫情没出息,鼻子泛酸,没敢呼吸,很静,秦宓的声音就像丝丝暖意钻进来:“你不知道,你这腰间的一刀比后背一箭更要了爷的命,爷真是怕了你了。”他叹气,“闻柒,是你把爷变得如此战战兢兢,你要负责。”

他还让她装睡挺尸、心肝乱颤、没出息地抹眼泪呢?谁负责?

“你受了伤,燕孝钰那腹下之伤爷不与你计较。”秦宓声音忽冷忽热的,气息绕得闻柒很痒,“乖,以后莫要碰别的男子。”似乎觉得不妥,他又贴着她耳边补充了一句,“爷让你碰。”

顿时,闻柒一腔发酸的心肝僵化了,敢情学起这楼里的花魁,收起了入幕之宾啊。

当她是嫖客吗?她有那么流氓吗?闻柒很不屑,撑不住了:“秦宓,你够了没。”拍了拍腰间某人的手,“够了就闭上眼睡觉,要是还太精神,我不介意踢你下去。”

似乎见她说了话,秦宓笑了,凑上来小声说了句话,伴着清浅的笑意,声音极其好听,全是勾人的魅惑。

他说:“闻柒,爷喜欢你。”

闻柒再次挺尸了,又打起了呼噜,无语问苍天,这厮是不是被一箭射到了脑袋?

“睡吧。”

秦宓搂着她,没有再言语,呼吸浅浅,缠着她的。

闻柒想,若他非秦宓,她定一脚踢他下榻,啰啰嗦嗦一会儿傲娇一会儿矫情,闻柒闭眼,脑中盘旋了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若你非秦宓,又岂能安睡我枕榻。

辰时已过,天微亮,流苏垂着,帐外烛火还亮着,青天白日的,闻柒做了个梦,不能为外人道的梦,梦里啊,她可劲地蹂躏一美人……别提多爽快了!

别邪恶,她只不过化身为金甲战士,骑着一直头上有犄角身穿龙袍头戴皇冠的傲娇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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