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5-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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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过之后,张宇昂的日子回到了往常,若不是陈淑秀偶尔打来,他和家里几乎是断了联络。

陈淑秀要说的,几分关心,几分劝言,张宇昂都明白。他不恨她,他仅仅只是不能理解。

要让他再回去一次,怕是东北风都吹不散他杀那个人的想法。几个月的努力一夕之间被打破,要再重新开始宛如再下一层地狱,他又怎么不想。

他看过吸毒的人,但他不知道戒毒有没有他这么痛苦。

年少轻狂那段时间也曾经一次差点走上那条路。贩卖那东西是他们当时的生意之一,太容易得手,每天几乎是吸着它的空气生活,周遭的人十个有八个是碰过的,没碰的人都纯粹是为了讨生活罢了。

可是张宇昂不是,却在最后想起他妈妈。

每次都是他妈妈陈淑秀在悬崖边缘拉着他,可是如果陈淑秀知道他那么痛苦,不知道会不会放他一马,甚至再推一把他。

时间依然过的很慢,张宇昂依然上着琐碎的班,依然打着无聊游戏,依然拿笔画着他嫌弃的心灵鸡汤,失眠时就去跑跑步,还记得要避开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里。

偶尔,真的只是偶尔,他趁在阳台抽菸时,不经意地往楼下的隔壁咖啡店看。

风一天比一天要张狂,向阳在露台上待得时间只剩下浇浇花,大多时候几乎都只待在店里。

张宇昂没见到人,就会不知不觉在那坐上许久,任风把人吹得像个傻子。

傻子,还要加上一个疯子,等他回过神时,他暗骂了句脏话。

好不容易点燃的菸没烧到尽头,便让他捻熄在铁栏杆上。他想进屋,可不知为何又站了许久。

有一股闷气卡在喉咙似的,张开嘴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今天天气不太好,远方的海有片乌云,眼看再过不久就会完完全全笼罩这座岛。看着它似动非动,张宇昂忽地转身,步伐大又快,彷佛正被那片大乌云追赶。

躲藏的地点在何方脑袋尚未计算出来,双脚已先有了答案。

很快,耳边传来风铃响起叮铃铃的清脆,一个低着头,裹得密不通风的阿姨和他擦身而过。

张宇昂往里面看去,竟发现有一个女孩捂着心脏低声啜泣。

那模样有些熟悉,让他想到陌生又久远的两个成语,撕心裂肺和肝肠寸断。

张宇昂没破碎以前,家里曾经有养一只弟弟在路边捡得流浪猫,弟弟给牠取名弟弟,养了两叁年,猫生了病,病死了。

弟弟哭得也是那般模样,一双眼睛挂着眼泪,想表现出男子气概,又止不住伤心,张宇昂便告诉他要再去捡一只回来,可他却一面哭说再一只也不一样,又一面说他想当哥哥,和张宇昂一样的好哥哥,不停自责没有照顾好牠。

当时张宇昂只觉弟弟好笑,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再一只也不一样的意思。

春天来了,花会再开,却也不是同一朵了。

而他更不是什么好哥哥。

该自责的人是他,没做好榜样,害死了猫,害死了弟弟。

一时间回忆翻涌重迭,张宇昂愣在当场,待缓过来迈开脚步时,眉毛已经皱成一团打结的线。

「怎么了」他轻声地问。

向阳闻言,瞬间放声哭得越发惹他眉毛,彷佛铁心要把长城哭倒一样,泪痕一道接着一道。

她不停在问,为什么。

张宇昂也想问她为什么。

潜水差点出意外的那天,她哭得毫无来由,今日又是什么?为什么她总是哭得这么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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