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1 / 2)
既有了这么个说头,过了一日,紫鹃便过去探望,又念着凤姐心机手段都有的,虽说上面有贾母王夫人等,到底也能做些实事,便有心保全些。再有,赵姨娘并贾环两个本也不是什么好人,从前往后恶念恶事不觉的,栽赃几句也不算冤枉。
这日过去,她便坐了坐,顺着凤姐病平儿的话,先诉了一回赵姨娘并贾环的恶形恶状,咬定了他们两个,说得两人都心思浮动了,才又道:
“依着我看,奶奶竟好生将养着才是。五月那一回,早已是折腾了,现今又有喜了。身子这事儿,只看我们姑娘就知道了,将养起来须得处处留心,千万个讲究的。可要亏损起来,却是最容易不过的。”
凤姐因着有孕,又有诅咒等事,便是全然无事,也自觉虚弱三分的。何况这一阵常有饮宴,前几日生日又气恼了一场,原就有些不爽利的。
这时再听紫鹃这话,她如何能不认了真:不说这一胎难得,也不提自己身子亏空,自己要真酿成一个大症候,不免使人嗤笑这件。
因而,她也颇为信服,点头道:“你说得在理。”又拉着紫鹃的手,正待再叙一回衷肠,添几分心安,谁知外头就有传话,道是邢夫人来了。
紫鹃听了,忙从塌边退开。
凤姐却拦住了她,因道:“我如今且要将养,一概的事都不理了。太太过来,大约也就坐一坐,说两句话罢了。好紫鹃,你去平儿那里略坐一坐。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她既是这么说,紫鹃本也无事,自是应承。待邢夫人进来,她与平儿略福了福身,也就告退了。
那边邢夫人却细瞧了紫鹃两眼,才笑道:“林姑娘倒与你好,昨儿才过来,今儿又打发她过来。”凤姐笑着告罪,又让座,又吩咐丫鬟们倒茶来,心里早听出一点意思,便道:“原是林妹妹那里有事儿,央求平儿过去理一理。只她也怕我这里有事儿,就使紫鹃过来。”
邢夫人点头道:“这是她的知礼处。你现今怎么着?”
凤姐道:“太太放心,原也没怎么着,只有了身子,比不得旧日罢了。我躺了这两日,便觉得好了些,赶明儿还想起来,与老太太、太太请安呢。这几日都没过去,反让长辈过来探望,我心里也不安。”
她素来口舌简便的,饶是邢夫人素来有些左性,偏今儿有事商议,再听这话,便觉比向日更舒畅了些,当即道:“你既有了身子,这个就是一等要紧的,倒不必将就那些俗礼。等身子将养好了,什么探望不得?”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见着凤姐十分恳切,又因有些病弱,更收敛了些,也就趁着心意,添了一句:“只有一件事,我倒要讨你一个主意。”
凤姐心中一凛,顿生警惕,面上却只笑道:“太太说笑了,我年轻不知事的,又能出什么主意,自然只有您教导我的。自然是您说着,我也就描补描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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