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六回忆(2 / 2)
他知道是谁对他下的手。当他第一次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邵家,面对那么多的质疑跟不信,却有至少两双眼睛是回避的。邵梁鑫,他的血缘亲父,及邵泽,那个他名义上的兄弟,同父异母的。
就像一块带着淤泥的石块被透进了洁净透明的一缸水里,浪波过后,先是浑浊,再是沉淀。他的母亲因为打击太大,六神无主的把事情直接捅到了万长治那儿,立刻又起千层余浪。
证实他的身份一滴血就够了。也许是因为他在他们的面前表现的太过正常,反倒让这群亲人虚伪的亲近变得尤为刻意,事实他没全说,遭遇也多有隐瞒,可光凭一条‘换子’就让习惯高高在上的两个企业掌舵人面上难看了。
万长治出了名的宠女,这样大的闷亏比众目睽睽下被打脸还要狠,他怎么可能咬牙吞。让万莹离婚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夫妻继续过下去也没那么容易,还要给他这个突然回来的外孙讨一套补偿说法,桩桩件件都能把邵成跟他儿子邵梁鑫按到桌上擦脸。
邵成理亏,本来两家联姻在金钱、工程上就绝对做不到割离,一旦山海集团借机翻脸撤资,邵氏那么大的一个摊子,下面成千上万张嘴都张着看他,不给他们吃饭,那么这些嘴反过来就能把他啃掉一层皮。
再心疼儿子,在亲家的逼迫下也不得不持棍把邵梁鑫揍了个头破血流。说他对此全不知情,低叁下四的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求得万长治同意坐下来细聊,这其中自然免不了经济利益上的各种损失,连带让他这个做惯太上皇的董事长尝尽了郁郁不得志的激愤。
理,是谈判桌上最有利的‘师出有名’。亏,为了以后更长远的见地不得不认。都是在商业权力场修炼了千年的妖怪,彼此能翻起多大的浪花早就心中有数。
他初来乍到,自然是保持沉默看着他们上演一出出好戏。看到精彩的地方他暗自感叹,看到演技太差是地方又兀自憋笑,他的存在跟出现,成就了一场以‘给他公道’为名义的争权夺利世纪之争。
一群利益共同体在实际的金钱、股份占比等等最实际的利益跟前,慢慢撕开‘亏欠’的外包装,精确到万分位后的小数点让他看尽了意料之中的嘴脸,他们挣的面红耳赤,捶桌拍案,后来为了面上好看,两家竟然都愿意拿出同比数额的股权作为他的补偿,当然,他还未成年,这些东西需要有人代管,等他成年后再转交。
没有人真的想把他这件事抬到水面之上,大家都是体面人,体面人自然干不来上不去台面的事。这一场拉扯谈判足足耗费了叁个多月,就在他按照自己的计划默默进展的时候,邵泽却当着邵成的面哭了。那么委屈,那么可怜,好像他才是那个被人换掉的孩子,然后,本来就没有朝向他的怜悯,瞬时全部属于他了。
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孙子,算不上多宠,但感情上绝对远远超过他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全没感情基础的外来人口,更何况这个外来人还害他破财伤权,哪怕日常见面的关心里都生硬的让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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