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2)
拉开铁门,凉爽的风迎面吹来,蓝山走进去,被吹得眯起眼,感觉一个夏天的风都被关在这扇门后了。
好一会儿,他终于睁开眼,环视四周。
被矮墙包围的空当地面,夕阳懒懒洒上平台,把仅有的两把旧椅子染上暖和的色彩。
你居然会找这种地方。蓝山新奇地望着。
别说话了。柏舟一径直把椅子搬到围栏边,学习。
好咯。蓝山耸耸肩,搬起剩下一个椅子,到他身边坐下。
蓝山以为自己会学不进去,但晚风带来夕阳,被温凉气息吹拂着,背书都成了享受的事,等太阳落山,走廊的灯一盏盏亮起来,蓝山手上的笔记已翻过两页。
远处钟楼的时针指向四十,自由活动时间结束,快到晚修的钟点。
回去吧。柏舟一合上书,说。
我以为文科班的学生更喜欢来这里。蓝山坐直,伸个懒腰。他看着对面楼道拿着课本慢慢行走的学生,说,理科喜欢待在教室里埋头做题。
刻板印象。柏舟一说。
从你身上来的刻板印象。蓝山笑,我就认识你一个理科生。
柏舟一没接话,站起来把椅子搬回去,蓝山跟在他后面。
柏舟一放好椅子,说:晚修去六楼第二间自修室。
干嘛?蓝山也摆好椅子。
补数学。
蓝山瞬间苦脸,饶了我吧。
其他都好说,数学这东西实在让蓝山头大。
这玩意太吃天赋,蓝山先天没点逻辑思维技能点,后天又没时间努力,初中还能凭记忆混个良好,高中就如洪水决堤,成绩一路下滑。
柏舟一不理他,问:你最不擅长哪个部分?
蓝山连高中数学分哪几个板块都记不清,随口说一个:立体几何。
那就先补立体几何。柏舟一说。
谢谢你。蓝山被噎住,半响叹气,你好会气人。
不用。柏舟一说,你也挺能气我的。
那么简单的题,柏舟一也是认识蓝山才发现,居然有人能学不明白,真令人诧异。
蓝山要知道他这样想,估计会当场吐血,说,兄弟,有些事就不要强求了。
当然又会很果断地被柏舟一拒绝。
柏舟一就是要强求。
这家伙可能是要走强制路线的。
柏舟一在天台陪蓝山学习时,奥赛一班班里出了些小状况。老师带来个转学生,在教室后面加了个桌椅。
奥赛一班是顶尖竞赛班,按成绩排名,奉行淘汰制,每月会把末尾学生降级到二班。
这样的残酷规则里,还能转进来的学生要么是成绩出奇优异,要么,就是靠其他一些旁门左道的手段。
很不幸,这次的转学生,是后者。
班长,听说我们这每周又小测啊。转学生进门没多久,就盯上了许青与,这个眼镜仔看起来好欺负,还是班干部,负责收作业和卷子,符合下手目标。转学生好哥们似地拉着许青与,玩着他的眼镜,把不要脸的话说得冠冕堂皇,看你这么好人,以后帮帮我,小测卷子给我抄呗。
不不不不不行。许青与结巴地扶着自己的眼镜,勉强不让其被抢走,这这、这是作弊,不行!
不会的。转学生咧嘴一笑,你以为我爸是谁,我是怎么进这个学校的?放心,老师追究起来,怪不到你身上。
许青与懵了,一班学生大多安静好管教,他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流里流气的学生,根本不知怎么回。他正缩脖子愣着,转学生忽地被人拎开。许青与如释重负,赶忙扶正眼睛,看清转学生身后人,他又说:黄......黄煜,交......交作业。
黄煜十分干脆:没写。
你又是哪位?转学生被直接拎走,没面子地挣开,皮笑肉不笑道,我和你们班长说话呢,你插什么嘴?有没有点礼貌?
没有。黄煜眼抬起,他领口开两个扣,衣冠不整地吊着下三白,比混混还混地看向转学生,同样皮笑肉不笑开口,听着,我不管你从哪来的,二高不讲江湖道义那一套,威逼利诱收一收,他乐意给你抄拉倒,不乐意就滚蛋。
转学生也很直接,推一把黄煜,逼上去:你想打架?
黄煜不退:要动手直接动,逼逼赖赖没完。
许青与在边上急坏了,冲过去摁开两人:别别打架,有监监控的。
教室氛围紧张,剑拔弩张之际,柏舟一走来,他座位在左后方,要穿过讲台,途经三人。
柏舟一在揪着衣领的两人前停下,冷静说:让让。
转学生和黄煜瞪着,互相啧一声,松手让开路。
许青与如释重负,推下眼镜说:柏.....柏哥。作.....作业。
柏舟一回到座位,从柜子里抽出卷子,给他了。
许青与好不容易收到一份作业,感恩戴德地回头催黄煜赶紧写去了。
柏舟一在位置上收着东西,身侧椅子一吱呀,转学生坐下来。
柏舟一没看到似的,手上动作停也不停。
他们叫你柏哥,你是这里的老大?沉默一会儿,转学生忍不住开口,老大,认识一下,我叫徐泽帮。
柏舟一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他想到什么,抬眼审视转学生一番,试图从这个满脸青春痘的脸上找到记忆里某个皮孩子的轮廓。他把人看得发毛才收回眼神,没头没尾问:会攀岩吗?
不会。徐泽帮摸不着头脑。
挺好。柏舟一低头,少有地勾下眼尾。蓝山果然有一手,把金牌挂上高墙,没让这人拿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徐泽帮显然不记得自己和这位老大有什么渊源了,小学时的奥数夏令营过了十年,除了记仇到极点的人,谁能记得十年前一块金牌的归属。徐泽帮纳闷问:我们见过?
没有。柏舟一说。
不好意思。晚修铃响了,柏舟一的同桌回到教室,拍下徐泽帮,同学,麻烦回自己座位。
没看到我和人说话呢?徐泽帮横惯了,抬头就一句,同桌没见过这么浑的,一下不知怎么回,只指下旁边,柏哥走了,你说屁呢?
徐泽帮扭头,柏舟一已经从另一边起身,自顾自出教室了。他和蓝山约了空教室晚自习,蓝山没人看着是学不进去的。
徐泽帮初来乍到又咋咋呼呼,一班人不喜插手但都在看热闹,此刻看见他吃瘪,不少学生都不客气地笑出声。
笑屁!徐泽帮面上挂不住,骂骂咧咧回自己座位了。
说是晚修在自修室见,但柏舟一等了许久,笔下题都写完一道,蓝山才姗姗来迟。
他带着一阵风卷进来,砰地把门一关,没等柏舟一兴师问罪,就着急着忙拉开柏舟一外套,把手里东西往里塞。
?做什么?柏舟一见不得他一上来就扒自己衣服,问道。
帮我藏一下。蓝山摁住他手,强行把拉链又拉上了。
柏舟一只觉得腰间一凉,再未问什么,就见高二级长破门而入,气喘吁吁地问:刚才哪个学生拿外卖进来?
蓝山哗一下撑住脑袋,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模样。
级长气势汹汹扫过来,见到柏舟一,气息一滞,愣住了,显然是认出柏舟一。二高不限制晚自习出入教室,只要在教学区待着就行,但他没想到理科第一居然也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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