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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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太信任莎莎了,在和莎莎聊天的过程中,无意透露过不少信息,很多甚至当时的他都完全没有察觉,毕竟他和莎莎聊天时的氛围是十分随意的,莎莎问的每一个问题都不足以引起他的警觉。他也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那天莎莎在得知他要去参加生日宴后,问过他大概会在那里待多久。

现在想来,擅长化妆和能把一个人易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也是两码事。

宁世林不一定特别擅长易容,但他至少很擅长易容成莎莎的样子,因为他假扮这个女人假扮了至少五年。在他把自己打扮得和 莎莎 一模一样时,陈衷就应该想到的,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既然宁世林能做到伪装自己的样貌,那他肯定是先自己一步潜入到这会所里了。他知道会所的所有秘密,或许也早就掌握了拿下陈契和赵青的决定性证据。

那他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

是为了在引导自己深入调查后,把自己也一网打尽吗?

陈衷想不明白宁世林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俩无冤无仇,甚至之前的催情剂事件陈衷也可以选择不计较,和宁世林合作,照理来说他再恨陈契,也不应该报复到自己头上。

很惊讶,是吧? 宁世林冷哼了一声,没想到我会为了惩治你们这对作恶多端的父子,潜伏了这么久吧?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你们罪有应得的。

宁世林根本不给陈衷了解事情原委的机会,只是抛下这么一段话就离开了。

陈衷因为拿不出能有效证明自己出现在那里的真实原因的证据,再加上赵青认为是他害自己暴露的,一口咬定了陈衷是自己的 重要买家,陈衷的嫌疑洗不清,不得不留在看守所,等待侦查结果出来。

被抓的不止他和赵青,很快陈契也被逮捕了。

他们父子俩双双因为涉嫌 非法交易 被捕,不用看手机陈衷也能知道,现在舆论肯定已经变天了。

这个罪名太脏了。就算他最终能无罪释放,舆论发酵到一定程度了,这片阴云也会一直笼罩着他,直到他终老。

而如果不能再继续曾经的事业了,别无所长的他活着或许也只能做柳峰岳的累赘。

陈衷知道自己和陈契作对肯定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但这样被他人设计的双死结局,他从未设想过。

几番折腾下来,猝不及防被宁世林背后捅刀的挫败感无限放大,让陈衷愈发觉得自己活得像个笑话。

他认真反省了一下自己,发现正如宁世林所说的那样,他和陈契没什么区别,是个自我中心、作恶多端的大坏蛋。

千机算尽,却什么都不是;明明伤害了那么多人,却总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

他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太专注于和陈契作对了,说是想给应繁一个美好的未来,却至今没有为她办成过一件实事,甚至在读大学的这几年,为了巩固自己的事业几乎没有回过家,让这个像嚼烂的甘蔗一样被社会和丈夫抛弃的女人,几个月才能见到她的儿子一面。

也后悔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大牵累了柳峰岳,他们本应是两条互不相干的平行线,如果不是他自以为是,想通过 一满结婚年龄就随便找个人结婚,扰乱陈契的计划 的方式逼陈契露出马脚,如果不是他因个人喜好,把目标放在了牧沐和柳峰岳的身上,或许现在柳峰岳就已经和牧沐修成正果了,不用和他这个烂人在一起,柳峰岳只会过得更好。

陈衷整整两个晚上没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有时自暴自弃地想干脆承认下全部罪名,和陈契一起蹲大牢算了,还柳峰岳一个自由,也算成就了一件好事,有时又绞尽脑汁地想该如何自证清白,他想尽快地回到柳峰岳身边,从此以后洗心革面,做一个专心家庭的人。

而柳峰岳比陈衷还要着急。

他几次想见陈衷,都被阻拦在外,想尽办法找到的能证明陈衷无罪的证据,也被告知不足以帮陈衷洗清罪名。

柳峰岳知道这件事拖得越久,对陈衷未来的影响越大,他急得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找到了在这件事发生后,向他抛出了橄榄枝的宁世林。

你可不可以告诉警方,陈衷也是暗中协助你调查会所的,只是在这之前你们并没有互通过身份,所以闹乌龙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世林冷漠地反问,一个做了错事的人,我为什么要保他出来呢?

可是在柳峰岳这边,他只差宁世林这一句话,就能让警方那边确认陈衷可以无罪释放了。

柳峰岳知道是宁世林陷害了陈衷,看他这副模样,很想给他一拳,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惹怒宁世林,陈衷能不能尽快脱罪,全看宁世林愿不愿意了。

所以,他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柳峰岳耐着性子问,企图从宁世林的回答中抓住一线生机。毕竟之前陈衷几次提到过宁家父子的事,态度都十分坦荡,一点也不像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的样子。

宁世林说起了过去的事。

原来他的母亲戴莎瑜,是一名伪装成 A 的女性 Omega。

在那个女 O 不受待见的年代,那是她在圈内立足的保护色。她仰慕在那个年代勇于为自己的性别群体发声的应繁,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混到了应繁身边,成为了她的专属化妆师,和应繁好得形同姐妹。

然而陈契却误会了戴莎瑜的意思。他虽然看穿了戴莎瑜女 O 的本质,却把她误当成了喜欢应繁的同性恋。

为了达成目的,扫除自己追求应繁路上的一切障碍,他设计把戴莎瑜和宁庆文关在了一起,还用了催情剂,让宁庆文不得不标记了戴莎瑜。

这一举对有应繁的父亲力保的宁庆文来说,在当时无关痛痒,却让戴莎瑜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工作。而她之后再复出,是因为宁庆文第二次被陈契陷害,这次没有了靠山的他彻底丢掉了工作,并且因为摄入高浓度的信息素身体出现了异常,整个人也变得颓废不堪,拒绝工作,戴莎瑜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拾起了装 A 的老本行。

你知道我妈生下我时才多大吗?作为一个女 O,那时的她根本没有选择自己后半辈子的权利。陈契为了一己私欲,彻底毁掉了我父母两个人的人生。他们丢掉了工作,失去了最亲密的友人或追求挚爱的权力,被迫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绑在一起。而且因为我妈无意中撞破他和赵青的秘密,陈契还威胁她,逼得我妈偷偷自我了断了,亲眼目睹她自缢在卧室的那个场面,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说到这里,宁世林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嘴唇也咬得发白。

柳峰岳耐心听完,发出了疑问:这些都是陈契做的,那陈衷呢?

陈衷? 宁世林冷笑了一声,他的确没做什么直接对不起我的事,但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不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吗?我只是在替你伸张正义而已。或许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他是陈契的儿子,如果不是陈契害惨了我的父母,应繁也好,你也好,都与我无关,我才懒得管他们陈家父子究竟祸害了谁。而且我没刻意要抓他一起,是他非要自己往套子里钻的,他不活该吗?

柳峰岳觉得宁世林的脑子可能真的有某种大病。

见他沉默不语,宁世林继续发疯:既然陈契毁了我的家庭,凭什么我不能毁了他的?我想不明白,人渣的孩子锦衣玉食,风光无限,我明明没做错过什么,却要忍受这些寻常人不该忍受的痛楚?

可陈契的个人行为,真的和陈衷没关系

你该不会想给那个人渣洗白吧? 宁世林忽然抓住了柳峰岳的手腕,他的力道很大,几欲把柳峰岳的骨头给捏碎,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愿意见你?柳峰岳,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个可怜人。但我都已经告诉过你真相了,为什么你还是执迷不悟,你到底被他下了什么蛊?

我知道他骗过我, 柳峰岳很平静,可是在我眼里,他不是陈契,没有那么的罪无可赦。

或许陈衷对他的感情是假的,但柳峰岳还是愿意相信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信任源自于哪里,只知道绝不是因为陈衷的花言巧语或者种种黏人的行迹,不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缠绵,也不是因为陈衷曾背着受伤的自己走了很远的路,又或是为了找到他,险些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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