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墨姿鬼道封神 第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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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凄凄的歌声回荡在幽暗的冥界,这里有天有地,不见日月。赤足点地,墨羽曳地裙裙摆散落在黄泉路边冷艳的彼岸花上,阴爻墨姿右手紧紧攥着还活跃的魔神珠,显于眉心处的古神魂咒银光已黯然,凝神望着不远处的奈何桥。

一个个可入轮回的魂魄自她身边掠过,都去往那。可她却是不能,转眼向忘川河,河面无波无痕,幽暗森然,一望无垠。

蔕墨姿一世,她是魔族;阴爻墨姿一世,虽为鸿魔古神后裔,却身背幽瑥百万生灵之怨。

再生一世,必是万恶缠她身。不欲堕邪魔,唯用执念固守己身。

深吸一口这里浓郁的冥阴元气,慢慢呼出。一念定,魂已入忘川,立时冥界天响哑雷,降下血雨。

抄手蹲在桥上煮汤的孟婆,抬眼望着灰蒙蒙的天,一下子跳到桥边瞠目往下张望:“这是哪位大魔头妄想渡忘川河?”可惜魂不入,看不透忘川,但这不影响她那颗热烈的想听故事的心。

忘川河中,阴爻墨姿静立着,冰寒的忘川河水冲刷着她的阴魂,那感觉如针刺骨。不待缓神,就有恶鬼、凶兽扑来想要将她阴魂撕碎、吞食……

冥界血雨一下两万年,忘川河水都红了。在神魔之眼神魔战场神域开启之际,钟晓忽有所感,突现奈何桥之上。

凝实的阴魂一步一步地走出忘川,洁白如玉的足踩在猩红的岸上显得尤为突兀。森森鬼气已凝成液,一滴滴滴落,又快速缠上阴魂。随着她的到来,滚滚阴煞映红了轮回虚门。女子虽魂衣褴褛,但清冷矜贵依旧,只柳叶美眸中再无暖色,眼底的红清透得不带分毫情绪。

是她,钟晓静立在桥上,血雨已停。从旁经过的鬼魂,并未察觉有异,一个个安分地喝着汤勺送来的汤。

抓心挠肺的孟婆扒着两眼伸长脖子朝桥头望,可惜什么也看不见,嘴里不住地念叨:“谁……谁渡了忘川?”想去扯边上的这位,但又没那胆,急得直跳脚。

她在这守着桥煮汤,天天看着小勺舀汤,实在是闷得慌,好不容易遇见了件新鲜事,可却什么情况也摸不着。两万年了,简直要命。跳了半天实在看不透那方,转身哭丧着脸,矮身可怜巴巴地祈求。

“上神大人,您就行行好,给老婆子讲讲吧。”

钟晓看着驻足在轮回虚门外的女子,双眉紧锁。渡忘川,虽不喝孟婆汤,但往生记忆也将不复存在,仅余一丝意。

凤鸣生而自知,就是这般来的。她……思及还未找到的幽瑥碎界,钟晓不禁叹息。

“不讲桥头事,那咱们说说上界,”孟婆挨近稍稍,挤眉弄眼暧昧地笑问:“听说慈壹仙山上的玉灿仙子向您求……是是心悦您,您跟她好了没?”等不到答案,再问一句,“您孤身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相好的?”

站在轮回虚门外的女子似听到了孟婆的话,慢慢转头回望,血色眸子撞进了桥上人漂亮的凤目中,没来由地生起一丝难懂的涩意,眉心处的鸿魔魂印红得如凝血般妖冶。

见到那诡异的鸿魔魂印,钟晓凝目,掩在广袖中的手慢慢收紧。虚无境一战,他胜得那样轻易,原是在此。

女子敛目,不知为何想要将他牢记,看够了断然回首投入轮回。

虚门外滚滚阴煞久久不散,钟晓道不明心中是何滋味,只晓得此刻他很不快活,静立片刻蓦然苦笑,两世都是他送她最后一程。转身往回,身影消失在桥头。

痴痴地望着空无一神只剩鬼魂的奈何桥,孟婆右手紧紧揪着心口,这日子太难了!兀自沉浸在悲哀中,丝毫未察觉一旁的锅炉向腿边倾倒,直到热汤倒在腿上,她才惊得抱脚大喝:“谁?出来……”

无人应答,三两鬼魂趁乱越过,奔向轮回。

第2章 墨姿

岳国国都卞启城,近日格外热闹。七月节虽是鬼节,但祭祀祖宗是大事。皇帝岳致铣一月前就已开始茹素,十五中元这日,天未亮便起身沐浴焚香,辰时领着宗室去往宗庙。

皇后墨榮(rong)云有孕在身,今年祭祀不能相伴君侧,率众妃嫔于昱合门恭送御驾。

皇帝銮舆出宫门,太仪殿铜钟响起。退避跪叩首在昱合门宫道外的领头嬷嬷立马站起身,快步走向还屈膝福着礼的皇后,双手搀扶:“娘娘,陛下走远了。”

宽大厚重的凤袍掩不住高耸的肚子,皇后眼底沉静,不知为何今日心绪总是不宁,直觉有事要发生。站直身,右手撑着腰,柔和的目光垂落在肚上,心中不无担忧。不着粉黛的脸虽略显暗黄,但还是撑得起这一身的华贵,转身向后妃。

“妹妹们都平身吧。”

居首的贵妃迟漾婳今日也未敢妆浓,草草点了下头,便挑起兰花指伸手向一旁。迟央宫随侍的宫女俯首躬身碎步急急而来,扶起主子。

迟贵妃动作了,旁的后妃也不再跪着,谢过皇后起身稍退,无一人敢掺和皇后与迟贵妃之争。

早就看惯了迟漾婳放肆的墨榮云,见她手拿水墨玉骨扇缓缓走来,倒也不惧,眉目之间从容大方。

轻摇玉骨扇,眉心刺了绥玉国国花紫樱的迟贵妃五官精致,面容较之在场后妃更为立体,肤质虽不甚细腻但却白得很。绝色容颜加之漫不经心,为其更添盛气。不念尊卑,上下打量皇后,从樱唇中吐出的声儿都带着浓浓轻蔑。

“一些日子没见,皇后气色怎差到这般?都吓着妹妹了。”

说到此,她微拧细眉,婉约之态尽显,扇子也不摇了,拿来半掩着嘴。那双似能勾魂的狐狸眼水灵灵的,怜悯地看着皇后:“吓着妹妹倒没什,就怕吓着皇上。”

皇后哪会品不出迟漾婳的恼,粲然一笑:“本宫身子不及贵妃健壮,让贵妃见丑了,”手轻轻抱住肚子,“还有不到两月,本宫就要生产,现今想要好好服侍皇上,也是有心无力,”谆谆嘱咐,“最近皇上那,还望各位妹妹们替本宫多费些心。”

众妃嫔连忙屈膝刚想回话,迟贵妃冷哼一声,是分毫脸面不给中宫:“皇上那就不劳皇后担忧了,皇后有这份闲心还是先紧着自个吧,”半阖眼眸,看着那高高隆起的肚子,捏着扇柄的指节都泛白,“今儿是七月十五,皇后可要小心些,别让咱们金尊玉贵的嫡皇子……”

话虽没说全,但在场的谁也不是痴的,有几个末位妃嫔连大气都不敢喘。这迟贵妃也太大胆了,竟然敢咒皇后腹中龙嗣诞在今日。

皇后微敛眸,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冷意。多亏了迟漾婳提醒,不然她还想不到这茬。

“回宫。”

闻言,熏嬷嬷连忙示意凤禧宫的首领太监去召凤撵。

“恭送皇后娘娘!”

坐上凤撵,皇后右眼皮徒然跳动了下,心不由得一紧,指甲修剪干净的双手下意识地抱住肚子,眉头轻蹙。今日腹中小娇儿似乎也在犯懒,都不怎么动作。

从昱合门回凤禧宫要经过太仪殿、荷安沙洲、玉兰长廊、鹊薇宫、席来轩、茽還汀等地界。太仪殿有国安寺铭心方丈守着,佛音去邪祟,一片清明。只荷安沙洲、玉兰长廊、鹊薇宫这三地儿……

“嬷嬷,”皇后因怀喜发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肚皮,安抚着腹中小娇儿:“吩咐宫人,同来时一样,走阳下。”

“是,”熏嬷嬷没多想,便传话予首领太监。

烈阳照在身,皇后也不觉热,走过太仪殿,听得几耳佛音也难消心中不安。远远瞧见荷安沙洲的层层荷叶,不待抵近,方才还晴好的天突然暗沉。

一直默默俯首跟在熏嬷嬷身后的宫女不禁锁眉,偷眼去瞧皇后。

皇后没有去看天,微敛秋水眸。没有了烈日,荷安沙洲的荷叶绿得更是深沉。洪庆二十三年,她嫁入东宫,现康济七年。仅仅这十年里,丧在荷安沙洲报到她跟前的就有二十八数,无声无息死在里头的还不知多少。

轻眨眼,恍惚瞅见有红纱舞姬在那荷上舞动,皇后不以为自己看错了,摘下挂在腰间的紫玉扣抛向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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