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伤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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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淡然一笑,“起初的时候我也怨过恨过,日子一长,我就想明白了。呆在詹家,衡陵就算再聪明,也永无出头之日,我们娘儿俩被扫地出门,反倒不用再看人脸色过日子了。”

曹氏道:“你这样想就对了。”

随后,三人继续做针线活,谁也没再提詹衡熠的事。

冬衣做好,就到了冬月,天气也越来越冷,一到下雨,就必须生火盆来取暖了。

好在陶有贵和汉子们已经烧了不少的木炭出来,陶家的火盆从早到晚都烧得旺旺的。

天气越冷,木炭也就越好卖,不但本村的人买,附近几个村那些懒得自己烧炭的人家也来买,除去这些,合伙烧炭的汉子还把炭拉进城里去卖,估计卖炭的收入都够请人整拾荒山的工钱了。

杏花的产期在腊月初,因此曹氏和雪花做完冬衣又开始做小婴儿的衣裳了,小包被,小帽子,小鞋子,一样样的准备得十分齐全。

曹氏和雪花做针线的时候,榴花就拿几个小红薯放在火盆边上烤,大妹二妹眼巴巴地守着,不停问红薯熟了没有。

俩小女娃都穿着新做的薄夹衣厚棉袄,裹得结结实实,走路跌倒了也不疼。

榴花待红薯烤熟了,剥去烤焦的外皮,再给大妹二妹吃。

俩小女娃心急吃却又怕烫,拿着红薯不停吹气,等凉了些才下嘴去咬,吃完又催促榴花快去拿红薯来烤。

这天榴花正在烤红薯,媒婆又上门来了。

这回媒婆倒不是来给榴花说亲的,而是给雪花。

陶家买下一百多亩山种油茶树的事在十里八村传开后,就陆续有人上门来给雪花说媒,但要么就是死了媳妇带着崽的,要么就是年纪要比雪花大一轮的老鳏夫,没一个像样的。

雪花虚岁才二十,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怎能嫁给那样的男人?

曹氏觉着上一回没给雪花找对人,心里有愧,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把眼睛擦亮,对雪花再嫁的事就格外慎重挑剔了起来。

一个月眨眼就过,刚进入腊月便下了一场大雪,天气愈发的冻了,陶家跟其他村里人一样,成日窝在家里只等年关,顺便等许家来报喜。

只是等来等去,没等到喜讯,却是许家一纸休书,把杏花给休了。

近了年底,各家忙活了一年多少都得了些钱,关系亲近的少不得要聚在一块打打牙祭。

这天陶家也准备了酒菜,请那几户一起烧炭的汉子来喝酒,就在大伙吃喝得热闹时听见有人拍门。

榴花跑去开门,可门才打开,门外的人却倒在了地上。

杏花虽然被休弃了,但走时许平昌的那一声呼唤,让她心底又升起一丝希望,希望他不顾一切追出来。

可是,直到他们走出许家院门,许平昌也没有追上来。

杏花直到走到回想娘家门前,犹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脚步越来越沉,终于挪不动,瘫倒在地。

陶有贵等人都惊慌不已,一齐围住她。

偏杏花一声不响,神情呆呆的。

曹氏便叫道:“杏花,你哭一声,杏花,你哭出来啊!”

她的声音很恓惶,在寂静的村庄里显得很刺耳。

杏花茫然不觉,神魂出窍一般呆着脸。

杏花能度过这一关吗

榴花有尤其焦心。

她太清楚杏花和许平昌的感情了,不是雪花跟李福根可比的。

第二天早晨,天刚朦朦亮,杏花便醒来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望向灰蒙蒙的床帐顶,好半天才凝聚起思绪。昨日发生的一切便在脑中清晰显现,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汹涌而至,一点不亚于昨晚。

她害怕地躲藏,想要逃避。

可是,念头却遏制不住地往那个人身上转移。

想自己从许家出来,世界崩溃的黑暗

她侧脸。眼角滚下大颗泪珠。

轻微的动静,也让床前守候的人听见了。

几乎同时,床边站起一个人,是曹氏。

“杏花,你可想吃东西?”曹氏堆着笑脸小心问。

杏花心中酸楚,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一阵杂乱脚步响,陶有贵,雪花,天宝,大妹二妹都围了过来,各人脸上或担心或强笑或安慰或心疼的神情,深深地刺激着她。

她咬牙,硬撑着坐起身子,“我饿了。”

众人大喜,曹氏急忙转身,“我去端吃的来。”

杏花起床了,和大家一起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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