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0)(2 / 2)
孟璟思忖一番:应该不知道,我虽然和她来往最多,但也没有很亲密的,她说完这话,又补了一句,我其实也没几个亲密的人。
尹秋顿时为她感到心累,但孟璟自己不愿意恢复女儿身,她也不好多劝,只能宽慰着说:那你自己多注意一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一声就好,只要我能帮得上就不会推辞。
孟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磕磕绊绊地道了声谢。
这是年节后要分配至各大州城驿站的弟子名单,还请师叔过目。陆怀薇将手中的载名册递交给满江雪,又为她奉了杯茶。
自从立春后,雪是不再下了,可春雨一来就落得没完没了,满江雪掩了窗,接过那名单大致看了一遍,说:这两年外门弟子太多,宫里留守的弟子反倒少了些,你近来抽空多看看,若有表现不错的外门弟子,拟个名单交给掌门师姐,挑一批送到宫里来。
陆怀薇说:师叔是要提拔外门弟子么?这可是好事呢。
倒也不是提拔,满江雪说,有才干之人留在宫中自然更好,但也要符合标准,有犯事前科或是身家不太清白的,要留意筛选,你这名单上大多是宫内的老弟子了,不太合适,换些资质浅的送出去,正好磨练磨练。
陆怀薇笑了笑:还是师叔考虑得周到,弟子下山之前,一定把新拟好的名单给您送来瞧瞧。
满江雪看向她,思索片刻道:你什么时候下山?
陆怀薇是无悔峰弟子,自来便负责人员调动,不论是送进宫的还是分配到各大州城的事宜都归她管,她在宫中不常久留,几乎每年都有大部分时间要在外头带后生子弟,若不是因着年前受了伤,她早就该离宫了。
陆怀薇说:倒是不急,等掌门和叶师姐回来,我得同叶师姐交接一下再走。
满江雪想了想,说:晚疏闭关,这宫内的事务泰半都压在了芝兰身上,她一个人定然忙不过来,今年你就别走了,留下帮帮她,晚疏负责的事务你也分担一些,下山的人选我会同你们长老说一声,叫她挑个人替你。
能叫满江雪亲自开口留下来的人可不多,这无异于是一种认可,陆怀薇受宠若惊道:任凭师叔安排便是。
满江雪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问:面具的事,查得如何了?
说到这个,陆怀薇方才那点欣喜便没了,她面有愧色道:叫师叔失望了,这事不好查,虽然大半个月过去了,但还是没什么眉目。
满江雪看了她一眼: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
陆怀薇敛了敛眸子,说:还真没有,李副长老易容术高超,可他老人家放过话,不到驾鹤西归前,他不会收徒传授技艺,为的就是防止遇到心性不良之人借易容术干坏事,所以宫里基本没有弟子学过易容术,纵然制作面具的材料的确被人偷盗过,但无凭无据的,着实是不好查是谁拿的。
就算有弟子在进宫前就学过易容术,但也不一定就是无悔峰的人,盘查范围过大,不好锁定目标,且那人也未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要想查到是谁盗了材料,等同于大海捞针。
宫里的奸细埋得深,抓了一个还有另一个,蛰伏在暗处始终盯着云华宫的动静,随时都能向紫薇教通风报信,这人一天不揪出来,就一天是个隐患。
但难就难在,这人实在太过谨慎,至少目前无人知道他是谁,仅仅晓得有这么个人的存在,长此以往,令人防不胜防。
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只能是纸上谈兵,满江雪略略颔首,示意陆怀薇退下,她搁了茶盏,继续拾起书案上的册子看着,眼风处却忽然闪过了一点细微的金光,满江雪侧目看去,就见陆怀薇手腕上戴着一条黑绳所制的手链,上头串着两粒小金珠,还挂着一片轻柔的蓝灰色鸟羽,挺漂亮。
许是发觉她的目光,陆怀薇脚步一顿,略有些疑惑地看了那手链一眼:师叔还有话要说么?
满江雪微抬了下巴:这珠子和鸟羽瞧着眼熟,哪来的?
陆怀薇顿时流露出惊喜之色:师叔也见过这个?去年在上元城一个西域小贩手里买的,当时觉得好看,还是季师姐掏钱赠给我的呢。
满江雪定睛细看片刻,轻描淡写道:那小贩是西翎国旧人?
陆怀薇意外:师叔怎么知道?
这珠子上头的花纹,是西翎国图腾,仅有皇室中人才能穿戴于身,满江雪顿了顿,清淡地道,亡国之物,你最好摘了。
虽说西翎灭国已有十多年,但关外大国仍是在追查当年各个小国的漏网之鱼,戴这么个彰显身份的东西在身上,无异于是在惹祸上身,陆怀薇吃吓,赶紧将那手链取了下来:我倒是不知这个,还好师叔提醒了,若是哪天遇见关外的人,怕是要将我当成西翎后人给杀了。
满江雪又看了那手链一眼,也没多说,只问道:掌门师姐可有来信?
陆怀薇点点头:说是这两日就要启程回宫了,师叔回来后一直帮着主持宫中事务,时日不早还是早些歇息罢,弟子会提前安排接应掌门的。
满江雪应了声好,在陆怀薇退出殿门之时,又不动声色地瞧了瞧她手里的金珠。
晚来风凉,吹动案上的书卷哗哗作响,满江雪静坐须臾,提笔蘸了墨,将那金珠上的花纹熟练地描摹了出来。
未几,她又将那宣纸揉皱了,一把丢进了脚边的火盆之中,顷刻间烧了个干净。
山中下了几场雨,万物更新,到处都透着春日里的气息。
年节前的积雪都化了,林木落光了枯叶,发起了新芽,尹秋又回到了正常作息,每日按部就班地念学习武,与往日相比并无什么不同,唯一还不适应的就是傅湘迟迟不归,尹秋多少有那么点孤单。
铿锵!一声,两柄小铁剑劈在一处,发出刺耳声响,尹秋顺手挽了个剑花,将对方的佩剑灵巧掀翻,她刺剑而出,又轻轻一挑,力道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地将对面那女弟子击去了地面。
没事罢?尹秋收了手,弯腰去扶那女弟子。
没事的。那女弟子这些天顶替了傅湘,一直和尹秋两两对战,她实力算不得好,在尹秋手底下过不了几招就得认输,如今她们这一批弟子当中,能和尹秋打成平手的人也不多了。
你进步真快,那女弟子起了身,拍拍裙上的尘土,由衷地说,一天比一天厉害了,我铆足了劲儿都赶不上你。
哪有,你也很厉害。尹秋擦了把额上的汗,正要叫这女弟子再切磋一场,后头便已响起了钟声,两人相视一笑,那女弟子便拱手告了别,约定着明日再练。
尹秋意犹未尽,自个儿又在练武场熟悉了一遍剑招,她没走,孟璟也没走,便就一直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她练。
等练得差不多了,尹秋收了剑,跑去茶棚倒了碗茶解渴,孟璟见状也跟了过去,两人立在茶棚底下,和颜悦色地说起话来。
你这些天练得有些急,孟璟说,新弟子大会还早着呢,你别太紧绷了。
尹秋晃晃手里的茶水,叹口气:不急不行啊,她看了孟璟一眼,笑了笑说,要是哪天又被抓去紫薇教,只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可怎么行?
孟璟看着她手里的剑,有些羡慕地说:你至少还有得练
尹秋瞧了瞧她,将剑柄递给孟璟:要试试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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