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1 / 2)
房门被人轻扣了两下,温朝雨睁开眼,瞧见秦筝自己推了门进来,一见她便笑道:温护法疗伤呢?
温朝雨神色漠然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秦筝自袖袋里取出两个小木盒,搁在桌边说:这是上次和您提过的专治内伤的好药,是教主以前赏赐给我的,但这么久了一直没个用的机会,此番温护法伤势加重,我便给您带了来,试试看?
温朝雨看也不看一眼:拿走,我不需要。
需要的,秦筝说,再不好好儿疗养,怕是要落下病根,得不偿失么,何必跟自个儿身子过不去?
温朝雨讥笑一声:你来我这儿,怕不是送药这么简单。
秦筝会心一笑,说:当然什么事都瞒不了您的法眼,我今日来此,的确是有一件事要跟您通通气。
温朝雨不语。
秦筝便不绕弯子了:那孩子被带回来后,教主这些天都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当日也只是简短问了我两句事情经过,没多说别的,我想这两日教主应该就会召见您了,温护法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在教主跟前该怎么回禀,对么?
温朝雨面无表情道:用不着你专程来提醒,我心里有数。
这人堆着笑脸来献殷勤,无非就是想让温朝雨不要出尔反尔,如今紫薇教人人都知尹秋是她秦筝排除万难带回来的,若是温朝雨一朝变脸,说出实情,那她秦筝的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纵然有季晚疏这个话柄在手上,但秦筝心里也很清楚,温朝雨对季晚疏手下留情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南宫悯也自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她将那日的事说出来,南宫悯也不一定就会找温朝雨问罪,总之这次秦筝是白白占了个天大的便宜,温朝雨虽然吃了个哑巴亏,但为着季晚疏,她无论如何也还是会选择忍气吞声。
听见温朝雨的回答,秦筝心知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再多言,客套两句便带上门走了。
温朝雨兀自冷笑,又想起季晚疏那混账东西,气得脑仁儿一抽一抽的疼。
她也没精神再打坐调息了,正要抖开被褥睡上一觉,却听房门又一次被人推了开来,温朝雨极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侧目一看,却见门边站着个红衣小姑娘,正探头探脑地看着她。
哟,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小教主么?
温朝雨靠在床头,语调有些戏谑。
尹秋白了她一眼,入了房内。
温朝雨看着她,说:你来我这儿做什么?
尹秋见她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心里顿时冒出一股火来,口气不善道:抓了我那么多次,这回终于被你得手了,你满意了罢?
温朝雨笑了笑:满意,当然满意了。
尹秋低哼一声,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说:你真的满意?可我听别人说,这回的功臣不是你,那天明明是你混进了云华宫,怎么他们都说带我回来的人是那个什么秦护法?
温朝雨瞥了她一眼,倒也没心思糊弄她,便将当日遇见季晚疏后发生的事都跟尹秋说了一遍。
所以你是因为季师姐才做了退步?尹秋若有所思,瞧着温朝雨说,那说明你挺在意她的,又为什么要一直躲着她?
你一个小娃娃懂什么。温朝雨显然不想跟她多谈季晚疏。
尹秋顿了顿,刻意道:那你就不怕我把真相告诉南宫悯?
闻言,温朝雨轻轻笑了起来:你要是想说,我也拦不住,不过么她打量尹秋几眼,一旦你说出去,教主就会认为晚疏是我的软肋,她倒不会对我如何,只是晚疏可就危险了,懂么?
尹秋怎会不懂,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但还是佯装无所谓道:季师姐是首席大弟子,连你都打不过她,就算南宫悯想对她怎么样,季师姐也不会出什么事。
温朝雨早就领教过尹秋的伶牙俐齿,这小姑娘年纪不大,面上温顺无害,其实心里的小九九不比大人少了去,是个不能轻视的。
温朝雨说:你心眼儿不少,那你说说罢,你想要什么?
尹秋立即道:我想回云华宫。
温朝雨嗤笑:不可能。
是你把我抓来紫薇教的,尹秋说,你得对我负责,把我还回去。
要我负责的人可不止你一个,温朝雨说,何况我费尽心机把你弄出来,就没有再把你弄回去的道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
尹秋观察着她的神情,说:不用你亲自带我出去,你只要偷偷告诉我,有没有什么路可以离开这里就行。
温朝雨说:你急什么,满江雪迟早会来救你,就算我告诉你出口,以你这点本事也逃不了,不如乖乖等着满江雪,你要是不老实,教主定会把你关起来,届时失去了自由之身,满江雪找你也没那么容易了。
尹秋被她说的沉默下来,终是没忍住发了脾气:我讨厌你!你这个坏女人!
温朝雨笑而不语。
尹秋在房里走来走去,末了又道:你不帮我也行,那你替我给师叔带个信总可以罢?
温朝雨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又一次重复道:不可能。
带个信也不行?
我伤成这样,路都走不得,温朝雨说,何况要给满江雪送信,她见了我不得当场把我打死?再说了,我也不清楚她人在何处,上哪里找她去?
尹秋想了想,说:南宫悯说过,师叔已经离开云华宫了,算日子她应该已经到了河州城,你去城里找她不就行了?说到此处,她又思索道,师叔和季师姐一定会找个偏僻的客栈住下,再商量怎么救我,你挨着打听,她们的相貌客栈老板一定会过目不忘,到时候你就悄悄把我的信留在她们房里,很简单的。
温朝雨啼笑皆非:你还挺聪明。
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尹秋扑到榻边,攥着温朝雨的衣袖,要你帮我逃出去的确会连累你,但送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不会有人知道的,你就当是弥补我被你害得这么惨,行吗?
温朝雨不答,但眼神却透出一种你哪里就惨了的意味。
见她不作声,尹秋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又朝温朝雨凑近了几分,清澈的眼眸含了点乞求,软着声音说:温师叔
温朝雨的脑仁儿顷刻间又疼了起来。
这连哄带骗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云华宫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良久,温朝雨终于受不了尹秋那可怜巴巴又无比期盼的目光,叹口气说:行罢,你要跟她说什么?
尹秋欢呼一声,张开手臂抱了温朝雨一下,立即风风火火地跑去书案边坐下,喜不自胜道:你等一等,我这就写!
温朝雨看着她下笔如飞的模样,一瞬就有些后悔了。
小孩真乃克她之利器。
入了夜,河州城人声鼎沸,街市上尽是出来游玩的行人,四下里一片光影绰绰,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季晚疏嘴里叼了个烧饼,怀抱长剑等在鸽站大门口,未几,里头行出来一名挺拔清瘦的墨衣女子,斗笠黑纱轻轻翻飞,半掩着一张唇线微抿的红唇,映在她腰间那把匕首的薄刃上,冷然中透着点微妙的清艳,虽不见全貌,但也叫满街过路人为之眼前一亮。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