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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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属侧头看了一眼尹秋,有些担忧道:护法,这孩子气息微弱,您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温朝雨摸了摸尹秋颈侧,笑道:放心,我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她没什么事。

两人复又飞上稍头赶起路来,在林间一阵飞跃,一个时辰后便到了上元城外的一片深山密林。

途中遇见不少云华宫所设的要点,两人眼尖,带着尹秋东绕西绕,隐匿身形。

只要出了上元城的地界,就算云华宫发现尹秋不见,再要派人来追也只是白费功夫,但凡路上不出什么意外,这回便算是水到渠成,完成了南宫悯交代的任务。

温朝雨行在后方,耳听八面,为前头的下属盯着周围动静,二人在林间疾行了一阵,忽见那下属身形一顿,低呼道:不好,前面有人!

隐约瞧见那前头的林中似乎站了个青青身影,温朝雨眯了眯眼,当即吩咐这下属改道而行,两人适才动身,却见一柄银光闪烁的长剑倏地猛然袭来,直冲那下属面额。

温朝雨立即劈出大刀一挡,与那长剑两相碰撞,下一刻,便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收回长剑拦住了去路。

看清来人是谁,那下属面露惊惶,赶紧躲去温朝雨身后,沉声道:护法,这

对面,季晚疏一身青衣,手执长剑,一双眉眼如冰似雪,透着沉沉寒凉。

温朝雨见了她,顿感头疼不已。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把这难缠的给撞见了!

季晚疏目光凌厉,一眼就瞧见人事不省的尹秋,心中便已清楚温朝雨又做了什么,冷道:又是你!把人还来!

温朝雨习惯性露齿一笑,道:我也想说,又是你。

你们到底抓她做什么!季晚疏喝道,三番两次滋事寻衅,这回还去了云华宫劫人,你把宫里当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温朝雨瞧了瞧她,没回话,头也不回地冲那下属道:你先走。

那下属看了季晚疏两眼,毫不迟疑背着尹秋窜逃而去。

季晚疏冷哼一声,当即握着剑越过温朝雨追进林子里,见状,温朝雨也赶紧动身挡住季晚疏,两人电光火石间过了几招,刀剑铿锵声不断,火花毕现,惊下大片积雪簌簌而落,扑在两人发间。

季晚疏无意与温朝雨缠斗,势要追上那下属不可,但每每快要得手时,又被温朝雨适时坏了事,季晚疏烦乱不堪,追赶间逐渐失去了耐心,索性回身一掌狠狠击在温朝雨右肩,打的温朝雨趔趄两步,面色发白。

见得温朝雨不敌季晚疏,那下属只得将尹秋挪到身前,掐着尹秋的咽喉道:你再过来,我就当场要了她的命!

季晚疏充耳不闻,神情冰冷,根本不将他这苍白无力的威胁放在眼里,她移形换步间似鬼影一般闪到那下属身后,对方尚且来不及反应,后心便已被季晚疏手中长剑刺穿,登时血流如注。

那下属闷哼一声,唇边顷刻涌出血来,却还拼尽全力将尹秋朝温朝雨一抛,同时转过身用仅剩的力气掀翻了季晚疏,嘶吼着道:护法快走!

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此时遇上季晚疏拦截,温朝雨有伤在身,自是打不过她,见此情形也顾不得那下属的性命,只好将尹秋牢牢接住,慌不择路撇下他二人开始撤退。

季晚疏冷着脸,二话不说将那下属一剑毙命,尔后动作飞快地将长剑调转了头尾,使了狠劲将剑柄冲温朝雨后背一掷,正中温朝雨伤处,将她撞得狼狈倒地,一口鲜血喷在地面。

温朝雨前两月才被满江雪重创两次,一直没能好好休养,此番季晚疏对她是下了狠手,毫不留情,温朝雨受此一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在地面翻滚了一圈,身侧乃是一道倾斜的小山坡,抬手拭去唇边血迹时,尹秋已朝那坡下横冲直撞地摔了下去。

眼风里瞧见季晚疏很快飞身而来,温朝雨强忍着痛意抢先扑向尹秋,一只手将将抓住尹秋的裙角,季晚疏却又眼疾手快地将她踹开,同时将尹秋拖到自己怀里。

温朝雨咬了咬牙,吐了口嘴里的血沫,誓不罢休地缠上季晚疏,她对季晚疏毫无办法,却能对付尹秋,两人在地上打斗了一阵,温朝雨便瞅准时机,强行运转真气凌空朝尹秋送了一掌,顿时将尹秋直直击飞数丈远,咚一声栽到地上。

被人这般抛来抛去,尹秋原本已有了醒转的迹象,然而温朝雨这一下又将她摔的七荤八素,尹秋落地时费力地睁了睁眼,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又再度昏了过去。

季晚疏不由吼道:你从前说功夫学来是为行侠仗义,不可欺辱弱小,如今你便是这般行事的!

温朝雨也动了气,骂道:混账东西!我教你功夫就是为了让你来打我的?

季晚疏一拳揉在温朝雨伤处,极其不耐烦道:给我起开!

温朝雨吃痛,唇齿间血流不断,滴在季晚疏衣襟上,染红了那里的衣料,温朝雨咬牙切齿道:看我不打死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季晚疏不甘示弱,比温朝雨还凶:拿命来!

两人丢了兵器,就这么赤手空拳地在那地面过起招来,谁也未曾留情,都使出浑身解数要打败对方,季晚疏本已认定温朝雨伤重不会是她的对手,谁知道温朝雨硬是拼着一口气跟她打了个难分高下,始终分不出胜负。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都没了力气,双双倒在地面大口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漫空残叶纷飞,寒风乍起,浑身上下沾满了脏污的雪泥,季晚疏歇了一会儿,听见温朝雨在她身侧咳得震天响,心里一股邪火又烧了起来,忍不住一脚踹上温朝雨的腰身,气急败坏道:狼心狗肺!

温朝雨实打实吃了她这一脚,差点又呕出一口血来,她赶紧回了一脚给季晚疏,破口大骂:你疯了是不是?!

我就是疯了!季晚疏不知为何红了眼,扑到温朝雨身前揪着她的衣领,你若还要点脸,既然有本事离开云华宫,就永远别再腆着脸回来!

温朝雨仰躺在地面,已没有力气再与季晚疏对打,她梗着脖子道:腿长我身上,我愿意去哪儿就哪儿!你管不着!

季晚疏咬紧了下唇,立即捏紧了拳头作势要揍温朝雨。

你打!温朝雨死死盯着季晚疏的手,也不挣扎,打死我一了百了!

季晚疏抬着手,拳头捏得咯咯响。

温朝雨说:怎么不打?今日给你个机会,你要怎么打我都不还手,打尽兴了就给我滚一边去,往后别再缠着我!

听见这话,季晚疏神情一愣。

温朝雨又说:我真是受够了,就是我爹娘在世也没你管得宽,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收你为徒!

若要说什么话最伤季晚疏的心,那便是这句没心没肺的不该收她为徒。

季晚疏脸色一白,喉头发紧,缓缓放下了手臂。

温朝雨干脆两眼一闭,嚷道:别磨磨唧唧的!搞快点!

季晚疏垂眸看着她,浑身气焰忽然间消失殆尽,仿佛是在一瞬间被人敲了记闷棍,说不得话,也动不得身。

温朝雨等了一阵,迟迟没等来季晚疏的拳头,她睁开眼一看,便见季晚疏维持着按住她的动作,两眼通红,又倔强又执拗,却唯独没了方才的火气,深沉的眼眸甚至还噙着几分难得一见的情绪,像是被伤了心,又像是失望至极,错综复杂,难以言喻。

见她这副模样,温朝雨霎时冷静下来,回想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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