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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雪说:不得而知。
谢宜君思忖道:传说那圣剑削铁如泥,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当年紫薇教立教祖师也是凭着那把剑击败江湖豪杰,博得声名,这才将紫薇教发展至如今的地步,圣剑被盗,南宫悯自然心急如焚,这事非同小可,需得想个对策,如若圣剑真在曼冬手上,千万不能叫紫薇教的人先将她找到。
满江雪瞧着她,说:你有什么想法?
已经过去这些天了,曼冬还无一丁点消息传来,谢宜君说,暂时就当她死了罢,但我们大可凭借圣剑这事,给紫薇教添乱。
你想怎么做?满江雪问。
南宫悯不是想找圣剑么?谢宜君微微一笑,那咱们就给她一把圣剑。
满江雪转着匕首,沉声说:她不会轻易上当。
所以就要做的真,谢宜君说,找个人假扮曼冬,再散布圣剑已被云华宫所得的假消息,南宫悯再是谨慎也会按捺不住探明真相,之前出了个温朝雨,难保这十年她不会再安插个什么眼线,就算不能因此动摇紫薇教几分,也能借此查一查宫里可还有什么卧底,左右都是不亏的。
之前搜查尹秋的踪迹时,云华宫分明领先一步,而紫薇教却能抢在满江雪前头到了姜都城的苏家找人,分明是宫中有内应向南宫悯报信,这人埋得深,半点蛛丝马迹也未留下,一日不除,就一日是个隐患。
满江雪说:你有好的人选?
谢宜君笑看她一眼,缓声道:还用问?你是曼冬带出来的,你们二人自来便有些相像,且整个云华宫除了你,也没旁人更了解曼冬的一切,当然只有你可以胜任。
门外的弟子们不知何时都已离去,只有叶芝兰的身影还立在外头,谢宜君瞧着叶芝兰,压低声音道:这事仅有你我二人知道,途中若是出了差错,就能顺藤摸瓜查下去,有那温朝雨的前车之鉴,再是心爱的徒儿我也抱有几分戒备,交给旁人我不能放心。
两人就此事商议了一阵,满江雪便推门而去,听到动静,叶芝兰转过身来,冲满江雪说:师叔是回惊月峰,还是去弟子院?
满江雪把玩着匕首,薄刃上映着叶芝兰清淡的容颜,满江雪迈下阶去,说:你找几名信得过的弟子,准备一番,过两日去锦城接个人。
叶芝兰问:接什么人?
满江雪说:沈曼冬。
叶芝兰微愣:沈师叔她果真还活着?
满江雪嗯了一声,又说:不要声张此事,切勿走漏风声,一路上必须小心谨慎,低调行事,也勿要告诉弟子们是去接谁,这事只有你我和掌门师姐知道,明白么?
叶芝兰赶紧领命:弟子明白。
第20章
手腕使劲,都给我把手臂抬起来,这是剑,不是扫把!
乌云罩顶,寒风席卷着练武场,雪停后的日子变得更加寒冷,新弟子们握着剑立在场中,已然冻得涕泪横流,站也站不稳。
不过是小铁剑一把,起初弟子们还很兴奋,可没想到真的上了手,操练上几个时辰,竟会累得遍体发痛,手臂像是灌了铅似的,每动一次就钻心的疼一次。
教导师姐依旧神情漠然地观察着众人,这些天以来,几乎每个弟子都吃过她的鞭子,连尹秋也不例外,无人对这位教导师姐不感到害怕,饶是此刻再冷再累,也是咬紧了牙关跟着练习招式,丝毫不敢松懈。
天色阴沉,令人无端感到压抑,连那听惯了的风声也在此时透出了难以言喻的沉闷,尹秋后背一片濡湿,冷风一吹,浑身都打起颤来,她吃力地跟着前方示范招式的师兄刺着剑,手背和面颊在风中如同被刀割,火辣辣的疼。
半个时辰后,钟声响起,教导师姐发了话,众弟子哀嚎一声,纷纷拖着疲累的身躯往弟子院赶去。
怎么样,还能走么?傅湘甩了甩膀子,越过众人挤了上来。
尹秋捏着剑柄,拭了把脖间的汗,气喘吁吁地说:能走,先去吃饭罢。
两人一同去饭堂领了饭食,又一起去汤房沐了浴,尹秋身心俱疲,坐在温暖的汤池里不小心睡着了去,待醒来时,傅湘已在池边的长椅上等了一阵,脚边搁着一个木盆,里头放着两套洗净的衣物。
你怎么又把我的衣裳洗了?尹秋连忙起身,慌手慌脚地穿衣。
顺手的事么。傅湘歪在椅子上,姿态闲散。
你该叫醒我的。尹秋说。
见你睡得沉,想让你多睡会儿,傅湘说着,丢给尹秋一张干燥的帕子,指着她道,背上水还没擦干呢,小心着凉。
尹秋将衣领拉下去,两手酸疼得厉害,只能费力地擦了擦后颈,傅湘见她行动不便,便上前道:站着罢,我给你擦。
周身热气四溢,好似浓浓晨雾,汤房内已不见他人身影,唯有两人共处。
你也太瘦了,傅湘叹息着说,平时饭量也不大,跟喂猫似的,多吃点啊。
尹秋适才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也不大站得稳,听见这话只轻轻笑了笑,没吭声,她勉力扶着墙壁稳住身形,闭了闭发涩的双眼。
汤房里待久了有些闷,尹秋气息不匀,呼吸略有些急促,傅湘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移到她背上,帕子轻轻抚过肌肤,卷走凌乱的水珠,露出尹秋疤痕交错的后背。
都是些陈年旧伤。
傅湘看着那些伤痕,皱了下眉,说:你以前经常挨打么?
尹秋微抬了头,细碎的发丝半掩着脸,露出一双略微发红的眼眸,细声细气地嗯了一声。
傅湘扔了帕子,摊开掌心在尹秋背上摸了一下,说:看样子打得挺狠。
尹秋侧过身,动作轻缓地将腰间的衣领拉上肩头,轻声说:是挺狠的,现在还会做噩梦呢,时常梦见有人打我。
傅湘的目光随着尹秋的手游移着,最后落在她光洁白皙的面容上,停顿片刻说:那都是些什么人打的你,又为什么要打你?
尹秋抿抿唇角,说:犯了错,说了不该说的话,或是撞上管事的人心情不好,哪怕什么都没做,也是会挨打的。
傅湘看着尹秋低垂的眉眼,声音放轻了些:你以前过得很不好?
听出她语调中含了点同情的意味,尹秋展颜一笑,说:有口饭吃就很不容易了,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窗外摇晃着一排纸灯笼,灯光越过窗纸投在尹秋脸上,映出她眼角的一点桃红,分外显眼,傅湘看了她一阵,唇角微微扬起,语气略有些轻佻地说:你长得这么漂亮,那些人都能对你下得去手,可见他们不晓得怜香惜玉。
尹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别说胡话,走罢。
天色在时间的推移中变得深沉起来,院里燃着烛火的房间不多,亥时快到了,弟子们大半都已睡下,尹秋与傅湘道了别,独自穿过抄手游廊来到房外,还未来得及推门,身后便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尹秋回头看去,一身雪白的衫裙霎时映入眼帘,尹秋大为惊喜,忙朝来人迎上去,大喊:师叔!
满江雪张开双臂,将尹秋拥入怀中,两人抱了一会儿,满江雪才道:外边儿冷,先进去。
尹秋将房门推开,搁了手里的木盆,将衣裳挂起来后便又抱住满江雪,说:这么晚了,师叔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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