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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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挣扎,也不敢后退。

好半天过去,才松开唇,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颤抖的字。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

她哪敢把自己哭的原因说出来呢?

就像洛真白天说过的那个词。

朋友。

只有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她才能为自己在洛真面前的一步步退让找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

当着洛真的面,承认在意洛真的照片、承认自己的眼泪为洛真的照片而流

无异于在告诉洛真,从始至终,她一直都深爱着洛真。

她说不出来,也不能说。

四周温度,异常的高。

洛真手心紧贴着宁柔的右脸,拇指落在那泛红的眼角上,其余四指,则埋在柔软干燥的黑发之中。

鼻翼间飘浮的味道,是宁柔发间散发出来的洗发露的浅浅清香。

是很淡的花香味儿,像一朵饱满含苞的栀子花,在这个盈满浮躁和闷热的旖旎夏夜中悄无声息地绽放。

洛真不舍得松开手。

指腹在宁柔眼下如风般轻抚,再松口时,声音又温柔了些,就连语气,也是宁柔最无法抗拒的诱哄音调。

没人欺负,那为什么要哭?

怕什么呢?在我面前,你什么都可以说。

简简单单两句话,轻易击溃宁柔的心防。

自离婚后,她就再没有听过这样满是宠爱与维护意味的话。

她无法继续沉默,也无法撒谎。

张唇的一瞬间,眼角又滚出一滴眼泪,声音里,弥漫着浓浓的自责。

照片、照片被我弄坏了。

空气中隐约有细微的呜咽声响起,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

洛真听着心疼,将手从宁柔脸上松开,长臂微垂,落在那细软的腰上,隔着一层薄透的白色睡衣,终于将人拥进了怀里。

不就是一张照片吗?

怎么就难过成这样?

洛真忍不住叹了口气,想哄哄怀里的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半会儿过去,才轻声劝了一句。

别哭了。

照片坏了,可以修的。

眼睛哭肿了,不怕宝宝担心吗?

宁柔一时情绪上来,才会继续流泪。

这会儿被洛真抱进怀里哄了哄,又听见女儿的名字,泪水很快就止住了。

感受到她的情绪平缓了下来,洛真没敢接着抱下去,没多会儿,就将人从怀里放开。

气氛隐有些暧昧。

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宁柔转了个身,才伸出手偷偷将眼角的泪擦干。

这几天的幸福,是她来到垣乡后从未想象过的美梦。

她忍不住贪恋,不惜违背当初离开时留下的承诺

此生不会再与洛真有任何纠缠。

这种无法控制的爱意沉沦,与她内心坚守五年的原则彻底相悖。

白日的幸福消散,留在黑夜里的,是巨大的矛盾与苦痛。

压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

像一个溺水的人,明明什么都抓不住,却仍要不停挣扎。

她甚至,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

四周的空气,静悄悄的。

好几分钟过去,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洛真手里攥着小金猪,两片薄薄的红唇抿得很紧,就这么蹙着眉、无声地看着宁柔偏过头去抹眼泪。

她想问宁柔,那是谁的照片,又为什么要为那张照片流泪。

可一见到宁柔眸上若隐若现的水痕,那些该有的、不该有的好奇心,就全都压抑了下去。

这要是多问一句,又给人弄哭了,那她今晚回去,还怎么睡得着觉。

她终究,没有再继续追问。

将那个断了尾巴的小金猪送到宁柔手边后,很贴心地转移了话题。

这个,是宝宝下午给我的。

今天上午,她在车里犯了病,我送她去医院看了医生。

她不想你担心,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件事。

宝宝又犯病了?

宁柔右耳响起一阵尖锐的嗡叫,很刺耳的声音,几乎能将人的耳膜刺穿。

除了她,再没有人能听见。

耳朵,很痛,痛到她忍不住想蹲下来,用掌心将耳孔用力按住。

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站在原地,顺从的伸出右手,将金色的小猪存钱罐从洛真手里接了过来。

如此正常又平静的反应,没有丁点的异常。

连洛真,也没有发现,宁柔的指尖,其实在微微的抖动。

医生说,宝宝最近发病的次数,比以前多了。

洛振庭有心脏病,你也知道的,他的主治医生,是全国最好的心脏内科专家周云袭。

我知道你不想回海市,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把周医生接到这来给宝宝看一看。

怎么样?

宁柔看见洛真的唇在动,借着浅淡的月色,她努力地辨认洛真在说些什么。

耳疾的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洛真的话说完,她的右耳,已恢复如常。

请医生来垣乡?

她的表情很专注,声音听着仍有些沙哑。

似乎,没有想过洛真会这么帮自己。

覆满惊讶的眼神,让人心生怜惜。

洛真点点头,神情亦是认真,没等宁柔反应过来,就低着头,将中午医生给宁宝宝开的药也放到了宁柔手里。

嗯。

不是开玩笑。

我已经联系过周医生了,他现在在国外,过几天才能回国。

当然,你才是宝宝的妈妈和监护人,如果你不同意,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为宝宝看病。

宁柔的脑子有些混乱。

洛真的话,太让人心动。

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想治好宝宝的病。

只是这样一来,又要亏欠洛真更多。

她能拿什么去还洛真的恩情呢?

她什么都没有。

她想点头,心却在犹豫。

为自己的一无所有,也为自己欠洛真的一切。

这么明显的为难神色,洛真自然也看了出来。

我说过,就算离了婚,我们依旧还是朋友,宝宝叫我姨姨,我也希望她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不要总觉得自己欠我什么,好吗?

周医生还没有回国,你不用这么着急做决定。

还有好几天的时间,你好好想一下,再给我答复?

五年的分别,洛真改变了很多。

以前,她从来不会用这种温和又轻柔的问询语气,来和宁柔商量事情。

她想做什么,往往会自己做出决定,至于宁柔的意见,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因为她知道,宁柔不会对她说一个不字。

这种变化,让宁柔觉得讶异,也让她那颗紧紧悬着的心,在无声无息中放松了下来。

她没有再纠结,总算轻声嗯了一下。

小金猪里的钱,代表着宁宝宝对妈妈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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