郅玄 第27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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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的到来,城内氏族一清二楚。鉴于她不表明身份,众人也乐得装糊涂,仅派人盯住驿坊,再无任何举动。

仆人们回到坊内,立即将听来的消息上报。

原莺仅是点点头,说一句“知道了”,就继续埋头竹简,核对搜集的物资,发现还有不少缺口。

离开西都城,她才发现自己何等狭隘,又是何等自以为是。

难怪母亲对她失望,鸣弟不再亲近她,大姐也从中都城送来书信,字里行间将她好一顿数落。

失去庇护,原莺深切体会到人情冷暖。一个女公子的身份不具备更大意义,以她的能力当真是举步维艰。

若无母亲和鸣弟的馈赠,她未必能走出边境,遑论深入草原。还有大姐,来信训斥不假,随信而来的还有两大车物资。

当日,原莺捧着竹简泣不成声。

她无比后悔,却没有回头路。

庆幸君上还愿意给她机会,去漠北是她唯一的出路。

想清楚之后,原莺振作起精神,放低姿态请教家臣,开始大力搜集物资,准备将携带的绢和用不上的金玉全换成粮食、工具和牛羊。

听取家臣的建议,她低调进入玄城,在城内交易一批奴隶。

这些奴隶主要来自草原,不谙种植也不擅长放牧,但各个身体粗壮力气不小,对建设封地有极大的用处。

婢女禀报城内传闻时,原莺刚算过奴隶数量,认为不太够,准备离开前再买一批,至少凑齐五百。

“主,听闻君上和羊氏家主甚密,未知南赵侯听到几分。”婢女见原莺对城内传闻毫无兴趣,眼珠子一转,道出郅玄和羊琦的传闻。又刻意提到赵颢,话中的挑拨再明显不过。

原莺手一顿,从竹简中抬起头,目光落在婢女身上,带着一丝冷意。

婢女毫无觉察,自以为得计,继续怂恿道:“南赵侯无妾,想必寂寞。北上愈发荒凉,主该多加考虑。”

在婢女的印象中,原莺不情不愿北上,极容易受到挑拨。这番话入耳,十有八九会动心。

不想话音刚落,一支刀笔迎面飞来。

寒光闪过,脸颊剧痛,婢女抚过痛处,满手鲜红血色。

“啊!”婢女发出惨叫,痛感加深,血越流越多。

原莺站起身,一脚将她踹倒,厉声道:“来人!”

门外的侍人应声而入,原莺手指婢女,道:“杖一百。”

听闻此言,受伤的婢女魂飞魄散,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要求饶。

沾血的手染红裙角,原莺勃然大怒,厉声道:“拖出去!”

婢女被强行拽开,堵住嘴,直接在院内行刑。

原莺胸膛剧烈起伏,抓起竹简摔在地上,怒火越燃越旺,已然是怒不可遏。

她的父亲是国君,母亲是大氏族女,她是原氏女公子,骄傲不容践踏!

她或许蠢笨,或许自以为是,但她绝不会失去骄傲。胆敢唆使她行此等下作事,杖死太轻,合该千刀万剐!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百杖打完,婢女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原莺怒火未消,命人将其拖去下房。侥幸未死贬为奴隶,死了一卷草席送去城外,随意丢在哪里,浅坟都无需挖一座。

婢女怂恿原莺为不入流之事,罪不可恕,无人敢出面求情。

在被拖走时,婢女从昏迷中痛醒,发出几声低哼,脸庞被乱发遮挡,满眼尽是绝望。

从这一刻开始,她再不能服侍女公子,即将沦为地位最低的奴隶。

在场婢女侍人全低着头,压根不敢看她一眼。

往日交好的两人最为冷漠。她们唯恐受到牵连,心中又惊又怕,头低垂着,下巴抵在身前,双手牢牢攥紧,掌心满是冷汗。

挑唆怂恿女公子,谁给她的胆子?

婢女们想不通,侍人们同样如此。

他们跟随原莺北上,亲眼见证原莺的变化。女公子能放下身段主动向家臣请教,为人处世和在西都城时截然不同。

近段时间以来,原莺忙于搜集物资,为建设封地购买奴隶,忙得不可开交,多日未曾发脾气。以至于让婢女忘记原莺性情暴躁,惹怒她会招来严重后果,甚至是丢掉性命。

婢女被拖走后,庭院中留下一道猩红,血腥味久久不散。

侍人们迅速提水冲洗,洗不掉直接挖土覆盖。动作尽量放轻,能不发出声音最好,为的是缩小存在感,以免被女公子迁怒。

原莺重新坐回到案后,随手翻开一卷竹简。心中怒气难消,到底记得正事,没有迁怒旁人。

婢女侍人齐齐松了口气,行动间愈发小心,唯恐再引发女公子的怒气。

杀鸡儆猴十分有效。

自今日开始,鲜有人敢出言挑唆原莺。个别曾有异心的也迅速改正,不敢泄露一丝一毫。生怕被人发现,落得重刑加身的下场。

原莺心知婢女不是个例,随她北上的人中肯定还有心怀叵测之徒。

在玄城内,出于各种考虑,不好大动干戈。抵达封地之后,她再不会留手,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必须清理出去。不能杀,那样太便宜他们。统统罚做奴隶,烙印后送去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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