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 第4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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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宁舒了口气:“那就好。”

“倒是你,伤了手,医生说伤得不轻,可能有点麻烦。”颜蔻摸了摸桑宁手上的纱布。

桑宁摇摇头,语气轻快不少:“没关系,就算是废了还有右手,只要我姐没事,我怎么样都可以。”

颜蔻是独生女,和蒋淮野那个便宜哥哥也处不来,她没体会过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对温槿和桑宁这样为对方愿意付出一切的姐妹情震撼又动容。

在医院养了几天,桑宁实在待不下去,手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索性出院回家养。

住院期间,温爸只来看过她一次,态度十分冷淡,不痛不痒地问了几句,之后没再来过,桑宁猜想大概是因为她间接导致了温槿遭遇危险,听颜蔻说温槿回家后大病了一场,烧得糊糊涂涂,只顾说胡话,所以温爸心里有气,不想搭理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桑宁回家那天,温国良也在家,他坐在窄小的沙发上,本来魁梧的身躯消瘦不少,背弯着,骨头明显地凸出。

他招招手:“桑宁,你过来。”

温爸从来都是叫她翩翩,这会儿却叫桑宁。

桑宁心里咯噔一下,走过来站到他面前,笑了笑:“爸。”

温国良没抬头,直接说:“和你妈那边联系过了,一切事情包括学校都已经安排好,过几天去法国,小陆带你去。”

桑宁心神俱惊,大声说:“为什么去法国,我说过了我不去!”

“你必须去,”温国良的语气是极少有的锋利,他说得很快,“桑宁,你看这个家里被你弄成什么样了,我和温槿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你在这里,我们就要一直被你拖累。”

原来在爸爸的心里,她是拖累吗?

温国良继续说:“如果不是你,温槿怎么可能会被那种地痞流氓缠上,如果她出了事,我活不了。”

“所以,你走吧,去你亲生母亲那里,不要再拖累我们了,我不可能为了护着你置温槿于不顾,”温国良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一片片剥着桑宁的心,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毕竟,只有温槿是我的亲生女儿。”

那么痛,竟然还能笑出声。

爸爸说得没错,她只是捡来的小可怜,只有姐姐才是亲生女儿。

桑宁没再多说,只是静静地应下来:“好,我走。”

“爸,你不要急,我先去一趟北市收拾东西,和盛连浔告个别,”桑宁的眼皮略略地搭下来,没有哭,语气平静安宁,“然后就去法国。”

温国良低低地“嗯”了声,没再说别的。

“我累了,先去躺一会儿。”

温国良出门帮人卸货,没走几步,忽然泪流满面。

将近二十年了,这条路上处处都是回忆,往远处看看,好像小小的桑宁正从巷子口跑来,边跑边喊:“爸爸,爸爸!他们几个打我一个都打不过,居然搬救兵,我一说你是我爸爸,把他们都吓跑啦!”

她跑得越来越快,每一步都在长大,最后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漂亮的眉眼飞扬:“爸爸,你怎么不等我啊!”

是他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

“温叔,其实没必要把话说到这种程度。”陆清知这几天联系陆俞山帮桑宁办各种手续,今天算是忙得小告一段落,他来和温国良汇报具体情况,把那些话听得清楚。

“我的孩子我了解,翩翩看着成天笑眯眯的,其实性格很强,不说到这种程度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温国良抹掉眼泪,“我没本事,跟着我她只能吃苦头,她妈妈条件好,能提供给翩翩更好的医生,那只手或许还能恢复到健康的状态,我不能耽误她,狠狠心,只要我狠狠心,翩翩就会更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

——

北市。

这段时间连轴转的应酬,没有一点时间属于他自己。

晚上跟着苏越乔在酒桌上应酬完,盛连浔被许昀舟接回家,吐得脸色发白。

许昀舟倚在墙上,“啧啧”了两声:“我看你这样早晚喝死,那么拼命干什么,悠着点来,再硬的骨头慢慢啃早晚也能嚼成渣。”

吐得嗓子沙哑,盛连浔揉了下发疼的太阳穴,无力地说:“我不能慢,我连一天都不想多等。”

盛连浔明确拒绝订婚,惹得苑家十分不快,如果不是过于娇宠苑平诗,她又非盛连浔不可,苑家绝对不会伸手拉身在泥淖中的盛家一把。

因此苑家恼怒盛连浔不识好歹,两家关系一度陷入僵局。

盛连浔像个透支的机器,他本来对公司和生意完全不感兴趣,现在整个心思投放在上面,盛廷章有几个心腹,跟着盛氏一路走过来,现在盛廷章病着,他们愿意为盛连浔铺路。

失踪工人那件事渐渐有了眉目,传言中这位被活人祭楼的主角,近来似乎在某地出现过,他那些到处煽动舆论、拉横幅抗议闹得不可开交的亲属,户头上多了笔来路不明的巨款。

只是现在一切尚未查清楚,不能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但毕竟已经看见了黎明前的曙光。

他只要努力把盛氏稳住,待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即使不用和苑家联姻,他也可以保住盛氏。

翩翩,再等等。

只要再等一等,他就能够堂堂正正地说出那份喜欢,不用担心她再有危险,不用担心把她卷入漩涡。

她可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和他在一起。

一切都焦头烂额,不是没有过绝望的时候,可只要想想桑宁,盛连浔好像什么苦都能咽得下。

见他吐得翻江倒海,脸色差得不行,许昀舟给盛连浔倒了杯柠檬水。

盛连浔用冷水洗了脸,水流开得急,浇过头顶,从利落的黑发上滴落,黑色衬衣上洇开大片水渍。

突然,特定的短信提示音响起,似乎太久太久没听到,以至于盛连浔蓦地愣住。

短促的沉默后,盛连浔去看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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