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冲喜小娘子 第4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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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令德看着,只觉得他声音与眼神都古怪得很。可她仔仔细细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当即便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地道:“怎么不当真?”

玄时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开口道:“还需要有人在我泡药浴的时候,替我按阳跷脉。”

苏令德诧异地看着他:“这怎么了呢?我不是风雨无阻地替你按到今日了么?正好,如果你疼得厉害,怕侍从医侍不敢下手,相太医毕竟年纪大了,也不好跟着去药池折腾了。”

她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关系,玄时舒为什么连这个也要瞒着呢?

玄时舒看着她懵懂而又笃定的模样,唇角还是忍不住微微上扬。先前那无辜又可怜的模样,到底是没能一直保持下去。

“夫人,是要在我泡药浴的时候,替我按阳跷脉。”玄时舒温和地强调道。

“泡药浴的时候……”苏令德因为一时不解其中意,跟着念了一遍。

她才念完这六个字,脸色陡然爆红——

泡药浴的时候给他按阳跷脉,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要“坦诚相待”!?

第56章 药浴 她也从来没见过玄时舒这般模样。……

苏令德既然应下了要替玄时舒按阳跷脉, 即使是通红着脸,也没有要临阵脱逃的意思。

只不过,苏令德站在药池的屏风后, 低头看着自己换上的衣服, 咬了咬唇,迟疑地问白芷:“要不要再多加两件衣服?”

白芷还没说话呢, 隔着一扇屏风, 玄时舒就先垂眸笑道:“小心衣裳太多,吸足了水,沉得你架不住,在水中站不稳。”

苏令德没忍住,从屏风后探出了头去,瞪了玄时舒一眼:“才不会。”

苏令德这样说罢,也歇了再添衣服的心思。她拽着自己的衣角,慢慢地走出了屏风。

玄时舒已经身处药池中, 不过他并非是坐在药池里, 而是躺在一个小竹床上。药池不算深,中心最深的地方放着棉布包好的药材。在靠近岸边的浅水区域,则摆了一个小竹床。小竹床沉入药池中,好让玄时舒能躺在竹床上, 既能身子沉浸药池,又方便苏令德替他按阳跷脉。

苏令德小心翼翼地下了水。

玄时舒本是想调侃她两句, 可见到她的身影,他到了嘴边的话微微愣住了。

苏令德解下了发髻与珠钗, 快及腰长的青丝如瀑,柔顺地垂在她的身后。她入水之后,乌发浮在水面上, 药池氤氲起白雾,将她笼罩其中。她恍若云山雾海里的女仙,娴静里又平添了几分妩媚。这样的她与平时活泼灵动的时候全然不同。

玄时舒心头一跳,立刻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苏令德没有意识到玄时舒的神色,她正全神贯注地在药池站稳了,然后拂起袖子,将手放在了玄时舒的申脉穴上。

其实,她也从来没见过玄时舒这般模样。

以往她替坐在床上的玄时舒按阳跷脉时,玄时舒身上穿着寝衣,腰间也总会搭着被子,只会掀开一角让她按穴位。

但在药池里,他不过在腰间围上裆布。余下光景,一览无遗。

她此时才陡然意识到,玄时舒比她以为的还要清瘦。他的皮肤近乎苍白,显露着他孱弱的病体。

“你太瘦了……”苏令德熟练地从申脉穴沿着玄时舒的脚踝往上按,忍不住低声喃喃。她原本脸上还有羞意,此时只剩下了心疼。

玄时舒抬眸看着她,语调似是调侃地道:“这幅尊荣,没吓到王妃吧?”

“不许这么说自己。”苏令德抬起头来,嗔了他一眼,又嘟囔着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多好看呀。”

上苍残忍又垂怜,赐他无双的容颜,又叫他疾病缠身。可让他病弱之身,仍有风流之姿。

不过,她也不无遗憾地道:“但是,你一定是舞剑更好看。所以呀,快好起来吧。”

玄时舒一愣,半晌唇边才勾了抹淡淡的笑意。但这抹笑意,在苏令德的手指按上他的居髎穴时,顿时消失得无隐无踪。

玄时舒紧咬着牙关,陡然明白了华陵游的话。

他从来不知道,按阳跷脉会这么疼。

这种疼,并不是单纯的痛,而是穴位处肿胀难忍,9时光整理仿佛总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皮肤下狂魔乱舞,又蓄势待发地想要撕开他的皮肉,从穴位处冒出来。

而当苏令德的手移到下一个穴位上时,方才的居髎穴愈发的刺痛,先前并不觉得烫的药池,陡然像火烧一般灼痛。像是千万根烧红了的细针,扎在他的身上,从居髎穴一点点蔓延到了全身。

玄时舒的手臂都在发颤,他紧攥着拳,手扣在了一旁叠好的棉布上,但仍没有动。

这块干净的棉布就是华陵游特地为他准备的,让他可以咬着这块棉布,而不至于会有咬舌的风险。

可他不想让苏令德担心。

苏令德从居髎穴按到下一个穴位时,立刻就意识到了玄时舒的不对劲——她等了好半天,也没等来玄时舒的回答,这可不像以往的他。

她抬头一看,就发现玄时舒牙关紧闭,竟已汗流满面。

苏令德大惊,可还没等她问出口,玄时舒就艰难地朝她摇了摇头。他嘴角勾了勾,竟还能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来。

苏令德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探出身子,跨过玄时舒的身体,将他握着的棉布拿了过来,然后强硬地放到了他的嘴边。

“快咬着!”苏令德声音哽咽,执拗地道:“你怎么对自己这么狠呀……”

她说着,眼泪竟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玄时舒怔愣地看着她,大概因为她此时没有在按穴位,他竟然觉得身体也并没有那么痛苦。他就着她的手,咬住了这块棉布。

“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苏令德小心而又温柔地替他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尽管她知道,等她重新开始按穴位的时候,这些汗珠是怎么也擦不完的。

可她心疼得厉害。

苏令德咬了咬牙,手放在了玄时舒的穴位上。她的指尖微微发颤,但一狠心,仍旧用力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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