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冲喜小娘子 第22节(1 / 2)
第29章 机锋 “皇上特意派咱家来接您、王爷和……
孙公公骑快马而来, 身后跟着一队金甲卫,神色凛然肃穆,令人望而生畏。
苏令德心下微惊, 先去找玄时舒的身影。但她扫视一周, 竟不知玄时舒和常明身在何处。她心下微沉,立刻先带着众人行大礼迎接孙公公。
孙公公翻身下马, 连忙单膝跪地虚扶了一把苏令德:“王妃, 快快请起。”孙公公本来是想扶苏令德起来,可他星夜兼程,竟是两腿打颤,一时没能站起身。反倒是苏令德反过来扶了他一把。
孙公公一站起来,连忙躬身行大礼,对苏令德道:“摄政王余孽作乱,皇上担心王爷和王妃,故而特命小的前来接驾。”
“摄政王余孽作乱?”苏令德惊讶地看着孙公公, 她略略迟疑了一会儿, 就把玄靖宁交给春莺和春燕,又让白芨带着乐浪县的众人先去一旁的酒楼小坐。
然后她一挥手,迎孙公公上座。
“王妃竟不知道?”孙公公推辞不过,顺势坐下, 惊讶地道:“咱家还以为,将小王子骗走的人, 也是摄政王的余孽呢。”
苏令德低眉垂眸,轻叹一声:“王爷未免我忧心, 不常与我说这些。”
孙公公也跟着叹了口气:“咱家原也不该拿这些腌臜事来打扰您的清净,实在是摄政王余孽太过猖狂。”
“王妃可能不知道,就在您跟王爷、小王子离开之时, 应天城郊发生了大案。”孙公公的目光扫过苏令德,只是苏令德低着头,他便难以看清她的表情。
孙公公停顿了会儿,又问:“王妃的马车从菡萏园出发,若是不小心路过了那腌臜地,可得好好跨个火盆,泼点艾草水。”
“这我如何知道呢?我坐在马车里,本就不知路过了何地。”苏令德摇了摇头:“更何况,孙公公也没说,到底是城郊哪一处呀。”
“是了是了。”孙公公看了看一旁的白芷,见白芷也是一幅懵懂无知的模样,他便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咱家这记性。王妃莫怪。”
苏令德善解人意地一笑:“你为了接我们,舟车劳顿,原该是我好好谢你。”苏令德亲自给孙公公斟满水。
孙公公恭恭敬敬地接过,只放在唇边略一抿,便道:“咱家原也想着,王爷带着王妃、小王子散心,享天伦之乐,是多好的事。只是,您们出发的那天,摄政王余孽火烧了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里头发现了十五具尸首。”
孙公公放下茶杯,深深一叹:“晚间,魏老爷吊死在了红袖楼里,吊死魏老爷的白绸上,也刻着‘摄政王印’。”
苏令德惊愕地问道:“他死了?”
孙公公飞快地看了苏令德一眼,唏嘘不已地点头:“咱家出城的时候,大长公主已经昏过去好几次了。魏姑娘掌持家事,带大长公主和魏少爷去感业寺修行了。”
“小王子失踪的事儿,陈嬷嬷自然是万死难逃其咎,但皇上也怕这是摄政王余孽布下的迷魂阵,实则还是想对您、王爷和小王子不利啊。”孙公公说着,连忙站起来,深深地鞠下躬:“所以,皇上特意派咱家来接您、王爷和小王子回应天城。”
苏令德也跟着站了起来,这话她不好接。
她一时竟捉摸不透,玄时舒想在临都县周转然后去支叶城,这分明是件极大的好事,为什么要瞒着皇帝和赵太后?
“皇上隆恩,我们本该即刻启程。”苏令德脸上显露出为难的神色:“只是……”
“咳咳……”玄时舒的咳嗽声横插而来,他用帕子掩着唇,用力地咳嗽了好一阵。然后,他才若无其事地接过了苏令德的话:“只是本王想即刻启程去支叶城寻医问药。”
苏令德没想到玄时舒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把这件事戳破了,不由得惊诧地看向他。
孙公公将苏令德的惊讶尽收眼底,又躬身向玄时舒行礼:“王爷肯去支叶城,这是天大的喜事。只是,如今时局不稳,也不知还有多少摄政王余孽在外游窜。王爷此时动身,恐怕途中危险哪。”
“正因为时局不稳,未免被人勘破行踪,本王才先斩后奏。”玄时舒笑了笑,胸有成竹地道:“更何况,皇上圣明,怎么可能压不住小小的叛党余孽呢?本王对皇上有十足的信心,孙公公多虑了。”
孙公公立刻跪了下来:“奴才一派赤诚之心,望王爷明鉴。”
玄时舒看着孙公公,一笑:“本王也没说什么,孙公公何必要跪?不过,今日孙公公怕是难达成所愿了。且回去向皇上复命吧,本王今日即启程前往支叶城,若是有命回应天城,再跟皇上把酒言欢。”
孙公公没有动:“皇上日理万机,叛党余孽如蚁噬,防不胜防。王爷想去支叶城,皇上一定龙颜大悦。只是,还请王爷先回应天城,待皇上调拨精卫,护着您前往支叶城。”
“一来一回,本王还有多少时日可活?”玄时舒苦笑一声,向孙公公展开自己方才用来压着唇角的帕子——这方帕子上已有暗红色的血渍,糊成了一团。
“王爷!”苏令德大骇,扑过去握着玄时舒拿着帕子的手,也遮住了那方帕子。
她当即也顾不上许多,斩钉截铁地道:“要去支叶城,现在就去。”她拧眉对孙公公道:“孙公公,事态至此,你还要拦么?便是皇上亲至,也只会心疼王爷。”
苏令德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孙公公匍匐在地,不敢多看那方帕子一眼,连忙搬出了太后:“王爷必能转危为安。只是去支叶城路途遥远,若有叛党余孽趁虚而入,皇上忧心之余,又要如何向太后交代呀。”
玄时舒惊讶地挑眉:“本王来之前,已经托人给母后带信,说明了本王的计划。本王原以为孙公公不辞辛劳而来,是皇上和母后二人的意思。”玄时舒蹙眉:“难道母后还没来得及跟皇上说吗?”
孙公公一凛。
不过,孙公公还没来得及说话,玄时舒就已袖手一指:“皇上日理万机,母后不欲拿这样的小事叨扰也正常。不过孙公公大可放心,以本王所见,母后大概是允了——”
苏令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孙公公也跟着这些声音抬起头来,他定睛一看,眼底的暗色愈发浓郁——曹峻和赵英纵正并排策马而来,他们的身后亦跟着二十护卫。
赵英纵快要跑断了腿,他勒马之后,虚弱地挂在马上,对玄时舒道:“阿舒……你可再别想一出是一出了。这些人,都是太后娘娘让我给你送来的。”
他又哆哆嗦嗦地从自己怀里摸印信,摸了半天,摸出一个印章来,丢给玄时舒:“这是太后娘娘的印信,给你去钱庄领钱用的。”
玄时舒双手接过印信,复杂的神色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他将印信收入怀中,对赵英纵道了声谢:“多谢表哥。”
孙公公仍跪着,目光短暂地落在赵太后的印信上,又极快地收了回来。
曹峻行完礼后,先一步走上前去对孙公公道:“孙公公,皇上已经知道阿舒欲去支叶城寻天师了。皇上大喜,路上安危由我负责。”
曹峻朝玄时舒拱了拱手:“阿舒,这一路有劳了。”
玄时舒唇角一勾:“该是我说有劳。”他垂眸一瞥孙公公:“孙公公啊,你现在可以站起来了吧。”
孙公公立刻爬了起来:“奴才谨遵圣意。”
赵英纵立刻拊掌,长舒一口气:“哎呀我的天,我可真是要跑断腿了。孙公公,我建议你也现在临都县休整两天,再这么披星戴月地赶回去,我人可都要废了。”
苏令德贴心地道:“我替赵大少爷和孙公公准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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