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雪爪 第13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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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大放声大笑起来,“那也不能顿顿吃。”

忽然一抹青螺现于水中央,郁姑娘透过窗往湖心岛望去,眸中流露出些微眷恋。旋即走到船头,同洪大并立在一处,悠悠一叹。

洪大问道,“许久没回来了罢?”

郁姑娘点点头,嗯一声。

洪大呵呵笑了,“我一瞧你这神情就知道。”

……

谢琎望着郁姑娘背影,心道,郁姑娘小时候习过四海刀法?

忽地,脑中浮现一句,“武曲七岁至洞庭,两年不到,四海刀法已习得炉火纯青;往后数年,又辗转太乙终南、日月山,拜在弘法大师座下,居于琉璃寺……渐渐除却雪邦双剑,中原五宗诸多功夫,皆已无人能敌武曲。”

想到这,谢琎看看船外翠绿君山,又看看船头立着的人,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极离奇、连自己也几难相信的念头。又因心头实在激动不已,急于求证之下,腾地站起来,向船头几步疾走。

船身猛地一震,谢琎浑身一倾,几步趔趄;幸得洪大及时抽杆打横一拦,方才没让他一头栽进水里。

没留神间,船已靠岸。

洪大哈哈笑道,“你且慢些,码头也不会跑。”

谢琎实在汗颜不已,拱手抱一抱拳,“多谢前辈。”

郁姑娘已去舱里将江彤扶上码头。

谢琎作别船夫,慌忙跳下船去。

正要开口问话,郁姑娘嘘地一声。

谢琎噤声。

及至目送着洪大收船走远,郁姑娘方才回过头问,“你刚想说什么?”

江彤刚退了烧,浑身发虚,站不舒服,脾气上来,嘟嘟囔囔嚷嚷了几句。

谢琎从她手头接过江彤,背到背上。江彤醒来,他一时问不出口,便只答了句,“没什么。”

不多时,岗哨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谢琎从怀间掏出腰牌递出去。

岗哨查看一番,问,“雪邦的?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谢琎道,“路上耽搁了一阵。”

岗哨又看向他身后的郁姑娘,“这位……”

谢琎摸摸鼻子,“是惊鸿剑的弟子。”

岗哨道,“惊鸿剑与终南弟子在万竹园,这边走。”

与岗哨说话之间,只听见一阵风响,什么东西从水面腾起,擦过夜色里黑绿的树梢钻进林子里。

这个季节水鸟并不多见,却倒也不是没有。哪怕不是,今夜上岛,多半也是冲着一个人去的。但杏林已被群雄包围,饶是再厉害也逃不出岛去。但凡上了岛,便轮不到他这小小岗哨操心。故此,几名岗哨都没多想,四散巡逻去,留一人领着三个小辈往同心湖上去。

此时已值初冬,岛上绿树映水,满目碧翠。不像雪邦,一入秋便雪满山头,常年一色的白。南方真不错。若那俩黑衣人去往雪邦,轻功再好,白天夜里都无处遁形。不知他们此刻到哪儿了,将要如何行事……这行人正邪未明,谢琎却莫名为他们操起心来。他中规中矩长大惯了,从未做过离经叛道之事,但只要和郁姑娘扯上关系,总觉得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一路想着,已跟着岗哨穿过一座三拱桥,不知不觉走入一处斑竹林。

竹园中宿有女客,岗哨不便入内,给两人指了地方,只守在竹林外没进去。三人一前一后,依着岗哨所指,顺着绿竹掩映间一道红曲回廊往林间走去。

林中无人,岗哨又在林外同旁人说着话,竹叶沙沙掩盖人声,谢琎觉得是个说话的地方。思忖再三,清了清嗓子,问郁姑娘,“刚刚码头上,我想问,郁姑娘听说过武曲没有?”

他本想循序渐进,待郁姑娘答了后,再问一句——那武曲再世呢?

谁曾想,郁姑娘直截了当的答了句,“没有。”

谢琎噎了半晌。尴尬笑笑,兀自说道,“只是觉得,郁姑娘与武曲,似乎倒有些相像之处,总不免叫人想起坊间‘武曲再世’的无稽之谈。”

谢琎讲完,始终没听见身后人答话。以为果真被自己说中,郁姑娘方才没有答话;谢琎也不敢追问,一路闷头往前走。

不多时,竟紧张得满头大汗。心想,横竖也是一死,硬着头皮问道,“郁姑娘,是否就是——”

一回头,背后早已没了人影。

想必当时他觉得周遭僻静是个说话之地,郁姑娘也觉得是个遁逃之地,答完那句“没有”便已溜之大吉。

谢琎脚步一顿,摇摇头,暗叹自己榆木脑袋。

可此时再要追,以自己这身轻功,是决计追不上了。索性先将江彤交到武婢手头,自己再去杏子林不晚。正想着,忽然听见不远处纠缠着两人,似是起了争执。再走近一些,便听见一个少女蛮不讲理一声:“你若不放我出去,我便去你们庄主那里告你擅闯女客客舍!”

男人听完,并未被她恫吓住,反倒抱刀鞘笑起来,“你去告啊。”

少女气急,大声高气喊了句,“非礼啊——”

少女声音穿透力极强,兼之她内力不差,平常说话也中气十足。这一声出口,连带江彤都被吵醒了,皱着眉头呢喃了句,“我是不是要见阎王了,怎么听见裴雪娇那个瘟神在骂人……”

唯恐她吵醒园中熟睡之人,男人一把将她嘴捂着,“你这嗓门也是够大。”

男人无奈,又说,“今夜实在不太平。你这小屁孩,若跑丢了,可不得赖到我们刀宗头上?”

裴雪娇被捂着嘴,呜呜地讲了几句。

男人想了想,说,“你是凤谷弟子,忧心谷主,我挺能理解。这样吧,我跟你一道去……”

裴雪娇猛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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