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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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肖远当同学,他把你当同学么?何展微笑,谈恋爱的同学吧。

像为了给何展这个问题交相呼应一样,许宴眼前竟莫名其妙滚过那对舅甥的微信聊天内容。

试着。「答应」「交往」这些词语填满了他的脑袋。

许宴忽然想到,似乎已经被自己遗忘了很长时间的电梯吻。

那个男人唇上的温度微凉,强势闯进的舌尖勾勒着红酒味。

举止很霸道,舌却很温柔。

有些片段记不太清了。

他脑海里出现一幅画面男人在亲吻后环住他的腰,脸埋进他颈窝,懊悔又温柔地唤他:许宴,许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奇怪的是明明在哀怨,用的语气却是懊悔。

许宴?

许宴!!

不知谁喊了两嗓子,拉回许宴的思绪。

他下意识望向围观席,前排的几个女生指着他身后的半空尖叫。

许宴转回头时,半空中橘红色的篮球,迎面砸过来,他挡不及,避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砸来的力道不重,但因他神游天外,根本毫无防备,身体顺着冲劲直接朝地上跌坐了去。

许宴眼眶发酸,捂住巨痛的鼻子,温热的鼻血从指缝滴下来。

纸!

他听见前桌的声音响在头顶。

肖远暴力拆了整包纸巾,胡乱叠在一块儿,握住少年手腕:许宴,换这个止止血。

许宴在想,重生回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围绕在这位未来上司身边,为了不确定的因果重生关系,想要改变亲人的命运。

时而忍耐,时而无法忍耐。

看似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过程中,他本人受到的快乐是大于不快乐的。

但并不代表,你要和这个给予你快乐的人,发生同学及朋友关系之外的改变。

给我点反应啊许宴?

肖远很担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砸懵了吗。

同学们都围过来了。

体育老师也过来了,他本就是个粗嗓门,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许宴一个字听不进去。

不止老师,还有焦急、关切着自己的未来上司。

许宴生出逃离这里的想法,倏地挥开眼前递纸的手,爬了起来。

少年手上红色的血刺得肖远一阵眼疼,再次递上纸:许宴。

许宴垂着眼:我自己处理,帮我请个假。

说完绕过男生,头也不回地离开操场。

肖远自然不放心他一个人,抓起草坪地上两件外套,和体育老师说了声,匆匆追上去。

老师非常纳闷:他平常不是灵活的很吗?谁来告诉我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在这里打架了?

程文宇挠挠头说:他好像在发呆,我们没发现他在发呆,发现他发呆的时候已经晚了。

老师险些被绕晕:你们自由活动,都给我注意安全。我看看许宴去,可别把鼻梁骨砸坏了。

大家后怕地散开些许。

同打篮球的男生过来,撞了下程文宇肩膀,压着嗓子懵逼道:什么情况啊,那球何展明明能接,却跟木头样的杵着!

嘘。程文宇因为感冒,浓重的鼻音还在,别说了。

自来水哗啦啦流着,许宴捧冷水洗了几分钟,总算止住血,甫一抬眼,和镜子里的男生对上视线。

肖远正要说话,少年却垂下眼,和操场上一样,似乎在刻意躲避。

他唯有咽下措辞,固执地递上纸巾,说:我跟班主任请过假了,陪你去医院。

许宴越过他:不用。

诶,许宴你这人!肖远反手拉住他胳膊,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干什么?

许宴转过身,拿了他肩上的书包,他臂弯的外套,他手里的纸巾,依旧不看他的眼睛,说话冷漠得仿佛回到关系刚磨合那会儿:谢了,不用管我了,忙你的吧。

肖远拧起眉,勾了勾包带,追上去:你去医院么?

许宴:跟你没关系。

肖远:你在跟我置气吗?

许宴:想多了。

纸巾很厚,足够擦干少年脸上和头发上的水。路过垃圾桶,他把纸巾胡乱塞进去。

教学楼那边传来放学铃声响,校喇叭唱起一首流行歌。

校门卫打开门的第一时间,那两人一个面瘫脸,一个严肃脸,一前一后走出校门。

步伐一致。

马路上车辆喧嚣。

肖远在喧嚣中说:鼻子被砸流血,一般都会造成软骨质挫伤,去医院拍个片吧。

许宴:要去你自己去。

肖远:受伤的是我吗?我去医院查个鬼啊!

许宴嗤笑了声:脖子不是伤了么。

肖远忽然想到少年帮他擦脖子时的温柔,态度温和下来:我不知道你在发呆,球是我丢给你的,我就要负起责任。你跟我去医院。

许宴:我不去。

肖远扯住他胳膊停下:跟我置气重要,还是鼻子重要?你生气你砸回来不就完了。

许宴嘴角勾起一抹笑,透着两分轻蔑的意味:你这身子骨呵,经得住我砸么?

这份轻蔑,无疑是在肖远心里某处熟稔地划下一刀。

他撇过脸:你别这样,这招对我不实用了。

哦。许宴朝他走近半步,在他耳边说,我弄伤你脖子,你砸伤我鼻子,正好一笔勾销。

说着,缓缓语速,你的心思,同样对我不实用。

肖远心里忽然咯噔:你在说什么?

许宴却不答,往后退退,手在男生单薄的肩上拍了拍,像一种警告,更像划分彼此界限的最后宣告。

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感突然被对方发现,将毫无防备的主人公打了个措手不及。

对方不直言却冷硬的拒绝,更是在他被打的地方无情踩上两脚。

这对初次面对陌生情感的主人公来说,好比在心上绞了把利刃。

难堪是那么一瞬间来的。

肖远垂下湿润的眼睛,狠狠咬住唇内软肉,尝到铁锈样腥甜的味道。

他缓缓蜷缩起手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

他神情犹豫,内心挣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错了。

但又幡然醒悟,你的犹豫,你的挣扎和自我怀疑,不就是证明喜爱最有力的证据吗?

如果不在乎,你做的对我来说就什么都不是。

因为我在乎,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伤害我的利器。

夕阳落到教学楼后,有学生嬉笑嘈乱的动静传来。

似乎做出什么决定,肖远抬脚大步前行,任由晚风将湿润的眼睛吹干、吹涩。

他很快追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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