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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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离垂着眼,神色恍惚,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进城,但又怕连累你,你说,我该不该跟?

华夙好笑地看她,这珠子都已借来了,你现下反倒犹犹豫豫的,在开我玩笑呢?

不是。容离摇头,我怕误事。

华夙一嗤,误不了事,如今慎渡没那群鱼妖相助,我杀他轻而易举。

她微微顿下,继而又道:况且,我也想你在我身边,当年我取幽冥尊性命时,独自淌过了血河,坐上了垒骨座,但心里始终是空的,他们都在血河对岸朝着垒骨座叩首,不近我一步。

容离细细一想便觉寂寥,那垒骨座比山高,在上边能将里外环楼俱揽于目下,却无人近她身。

那我和你去,可惜了我只是个凡人,帮不了你什么。

华夙皱起眉头。

容离一愣,嘴角一扬,你皱什么眉头,我只是嫌自己帮不上你,又不是想去当那无心无情的神仙。

华夙五指一攥,将白玉珠捏紧,侧头睨了过去,朱红的唇张张合合,终是问出了声,做了神仙,便能长生不老,你当真不想?

做鬼亦能不老,你又不是不知道。容离瞪着眼看她,再这么下去,这鬼非得又说她不为自己做打算了。

索性华夙没有再说这事,下颌微微一抬,躺着去。

容离知晓是要用这白玉珠,忙不迭转身,我去同丫头们说两句。

华夙颔首,站在屋里等她。

容离出了屋,冲着忙上忙下的三个丫头招了招手。

小芙忙不迭走近,弯着眼问:姑娘怎么了?

空青和白柳擦了手也匆匆走来,两人俱在困惑着。

容离轻声道:我又有些事要去做,这段时日,你们将自己照看好,想去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管顾我,我在屋里躺上一阵,莫要敲门,若是屋里毫无动静,你们进了屋见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必慌张。

小芙瞪直了眼,姑娘,我哪儿也不去,你、你和那位大人是要做什么,这人哪能躺着不吃饭呢,躺着不动怎么成!

你们吃就是,饿不着我,我去了边隅又好端端带着你们回了祁安,难道还能骗你们不成?容离轻声。

空青直皱眉头,奴婢也不走。

白柳连忙也道:那奴婢自然也不走,姑娘可莫要抛下奴婢。

容离嘴角一翘,若是你们无意进屋看见了什么,无须惊诧,我定无大碍。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却还是应了下来,眼睁睁看着自家姑娘进了屋,俱是不解。

回屋后,容离往床上一躺,看着华夙展开五指,瞪着眼问:这白玉珠当真干净么?

里里外外都干净,比刚从海里捞出来还干净。华夙捧着珠子往床边走。

容离两眼一闭,张开嘴等着华夙把珠子放她嘴里,只要她看不见,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华夙竟用手指拨了她的唇,将她的舌搅弄着。

容离本想睁眼,忽觉眼皮子上落了一道阴影,什么东西覆了过来。

华夙亲了上来,将她的气息亲得乱套,闭眼做什么,不看我了?

容离双目蒙了水色,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唇被折腾着泛起粉来,含糊道:这回不是因我激你,休想怪我。

华夙亲着她道:我怪自己总成了吧,作甚这么委屈。

容离眼一瞪,只觉一物什被送进她口中。

小巧圆滑,是那颗白玉珠子。

华夙撑着她的肩直起身,轻声道:含着就成,可得含好了,这珠子不小,若是置在舌下,怕是舌头得酸。

容离闭起眼,猛觉头晕,蒙头转向,顿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好似魂魄出窍,周身还轻盈盈的。

她仍是闭着眼,故而什么也看不见,也好像漂浮在海上被大浪冲着,一时迷失了方向。

忽然间,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穿过了她的躯壳,将她的魂魄往外拽。

她猛地睁眼,陡然坐起身,睁眼的一瞬,哪还觉得头晕。

只见华夙正握着她的手腕,好整以暇地看她。

容离愣愣地坐着,回头时看见自己的躯壳正在床上躺着,她就这么坐在自己的身子上,伸手时,五指从躯壳上穿了过去。

好似身如轻缕,不为所拘,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也无用呼吸。

我这是出窍了?她讷讷问。

华夙颔首,揶揄道:到时你躺回去,我再将这珠子取出来,你就活了。

容离瞪她,你先前说我体弱易被夺舍,现下是不是更容易被夺舍了。

华夙气定神闲,有我神识在此,你怕什么。

容离颔首,总觉得就算这躯壳被夺舍,害得她回不了魂,她也不会太过生气,只是这身子是她的,若是被别个用了,到底不大好。

华夙又道:可得跟紧我,别被恶鬼当作鬼魂吃了。

容离攥住她的衣角,站到了地上来回打量自己,她那身子本就瘦弱,现下更是轻得不得了,好像一股风就能把她吹散了。

成了鬼竟是如此。

本以为会被吓得不轻,不想竟是这样,出魂似乎也不是什么骇人的事。

容离垂眼看着自己的魂,许是因为体弱,她这魂比寻常人的单薄不少。

华夙推着她往外走,近乎要撞上墙时,她两眼一闭,不料就这么穿了过去。

容离讪讪睁眼,只见那三个丫头在收拾锅碗瓢盆,竟连这些都带回来了。

三个丫头看不见她和华夙,正小声说着话。

小芙:那鬼该不会要把姑娘骗去杀了。

空青伸手去捂她的嘴:那是只好女鬼,这话以后万不要说了,那鬼会生气,姑娘也会生气。

小芙瞪着眼,唔唔道:你的手好脏!

容离轻声一笑,回头见华夙并未生气,这才道:我想去容府看看,待回来再去也成,莫要耽误事。

华夙:想去便去,时辰还早。

容离穿墙出了院子,穿过大街小巷,轻易找到了容府。

容府大门未打封条,门庭冷清,门前是扫过的,也不知是谁扫的。

容离仰头看了那牌匾一眼,上一回这么看这牌匾时,她还住在里边,现下已截然不同。

她穿了进去,只见亭台里的白骨已被收走了,又循着路到了兰院,兰院里空空如也,容长亭和姒昭已不知所踪,再看屋里,蒙芫的尸骨也不见了。

如何?华夙淡声问。

容离微微摇头,并未说话,转身去董安安那院子看了一眼,竟见屋里亮着灯,一个人影映在窗上。她穿进屋里,认出了那面黄肌瘦的董安安。

董安安果真没有走,她原先气色便不好,如今越发难看了,她正对灯穿针,静静刺绣。

无甚好看的,走么。华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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