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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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形容,大概就像,游鱼入水,游子归乡,天地间的灵气变得更加亲和,即便她不主动运转心法,这些灵气也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身体,她的修为因此水涨船高。

这便是心境通透之后,镜虚门给她的馈赠。

身后暴起尖锐的破空之声,是暴怒至极的季伯宗从洞府出来,奔向祭坛。

玉潋心并不回头,直扑苍茫山野。

牵制季伯宗,是魔君的任务。

那隐晦的气息与玉潋心之间的联系仿佛隔着一层窗户纸,时而有所感应,时而又模糊不清。

但随着魂骸渐渐苏醒,这种感应越来越清晰,玉潋心看见一根由天地灵气聚成的丝线,将自己于那神秘的半神魂骸相牵。

镜虚门的开启引发了听澜宗的躁动,许许多多弟子不听劝戒,私自离开驻守的辖区,循着天地灵气的流向探寻秘境中的宝物。

不巧,就有那么一部分撞见了玉潋心。

天堂有路不肯走,地狱无门却来投。

他们争先恐后地冲向玉潋心,却在下一瞬骇然失色。

玉潋心单手拧断其中一个内门弟子的喉骨,那人两眼瞪大,眼白外翻,人已断了气,镜像内的身影却未破碎。

他真实地在镜虚门中死去了。

这是镜虚门赋予禁咒之灵的第二项权能。

众人戛然止步,惊惶后退,他们来时多么振奋,四散逃走之时便多无措。

玉潋心走一路杀一路,对这些昔日同门,她毫不留手,直奔魂骸气息所在。

眼看即将有所眉目,忽的出现一道人影拦截在她身前。

虚法道人陈万辛。

玉潋心,你当真猖狂无比,老夫今日便要将你生擒!陈万辛厉声断喝,抬掌便朝玉潋心攻来,掌风赫赫,霎时虚空破碎,直指玉潋心面门。

玉潋心不退反进,速度飞快,比之陈万辛还快几分,险而又险地擦着陈万辛手掌过去,胳膊被余劲擦到,竟像被利刃切中,撕开一道创口。

不过这种程度的小伤还不足以将她留下。

老爷子虚火太旺,容易伤身,还是少动怒为好。玉潋心眉梢轻扬,笑容轻佻,一个错身已在百步开外,小女子身有要事,便不奉陪了!

陈万辛被玉潋心虚晃一枪,要再追为时已晚。

玉潋心如鱼得水,几个起落便没入浓雾间,连气息都随之消散。

陈万辛气得吹胡子瞪眼,怒而拂袖:但在听澜宗境内,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玉潋心又疾行百里,魂骸的气息在她感应中越渐浓郁。

她遵循直觉在林中穿梭,四周雾气弥散,视野范围狭窄,行进间需心细如发,否则随时可能招致凶险。

秘钥已被损毁,机会只有一次,倘若她被逐出镜虚门秘境,就将失去收服半神魂骸的机会。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玉潋心寻至一处林间空地,此处雾气较之先前更加浓厚,肉眼只能看清两步开外的情形。

在这样的坏境中,肉身五感几近作废,唯一能依靠的只剩神识。

一团乌黑的魔胎垂挂在粗大的树木枝桠之间,四周胎丝如蛛网密密麻麻,可怖的威压扑面而来。

玉潋心顿住脚步,眼瞳中敛下幽暗的冷光。

这是半神魂骸?

有道声音自她心底响起,喑哑晦涩,催促她再往前去。

玉潋心恍惚朝前迈出一步。

倏然,冷厉的剑锋扑面而来,斩断那根与她牵连的银丝,惊醒她险些混沌迷失的意志。

她幡然醒悟,毫不犹豫抽身后退,方才所在之处立时被剑气击中,爆破轰鸣之声震耳欲聋,地面被划开数尺深的创口。

玄黑古剑破空而来,玉潋心一退再退,直至足跟抵上一根古木,那剑刃便稳稳贴近她的咽喉。

你何故如此执迷不悟。阙清云冷眼瞧着她,那双清丽的眼眸神光冷冽,清绝无情。

玉潋心嘴角掀起盈盈浅笑,答非所问地说道:师尊今日也着红衣。

她那双诡谲的桃花眼这一刻显得格外温软,像没感觉到迫在眉睫的危机,话语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惊喜,果然还是弟子这身衣裳与师尊相配。

阙清云叹了一口气:你疯得不轻。

这样不好吗?玉潋心不顾喉间利刃朝前倾身,深情地凝望阙清云清冷的眸子,弯唇浅笑,可师尊到底还是为了弟子抛下秦师伯,这场豪赌,又是弟子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嗐,今天出去吃饭回来耽搁了一会儿,明天争取早点写完,给我打分留言呀姐妹们!不要让我单机,嘤嘤嘤

第13章

我非为你而来。阙清云矢口否认,不留情面地戳破玉潋心眼中的泡影,我不过是要阻止你再犯恶业,若你仍冥顽不灵,休怪我取你性命!

玉潋心闻言,竟埋下头低低哼笑,笑得双肩发颤,脖颈间细嫩的皮肉又在阙清云手中之剑上刮出细微的血口。

你笑什么?!阙清云把不准她的脾性,有些恼,又将剑刃推进毫厘。

当然是笑师尊口是心非。玉潋心眼角微弯,笑意盈然,对随时可能割断咽喉的利刃视而不见,师尊不若自己数数,你方才那几句话里,一共说了多少个你?

每一个你,都指代一次玉潋心。

师尊要杀我也好,要擒我也罢,终归,这一刻我就是师尊的目的。玉潋心疯疯癫癫地自言自语,竟真从自己的分析中品出一点甘甜的滋味。

阙清云面目清寒:你简直不可理喻!

呵。玉潋心低笑出声,嗓音低婉柔和,尽显妩媚之态,自弟子有生以来,一直被师尊蒙在鼓中,师尊教弟子辨正邪,分善恶,可若和平安宁需以牺牲无辜者性命为代价,这样的安定是师尊所修的道义吗?

师尊,你且看着弟子眼睛,回答弟子。玉潋心探手轻抚阙清云的侧脸,语气柔婉,弟子幼时究竟生了何种重病,需每年取血炼入丹药续命?

在师尊眼里,是否听澜宗门众的性命是命,天下百姓的命也是命,偏偏弟子,无父无母,无过去,也无未来,是用过便随意可抛的物件,连弟子炉鼎之躯,可助师尊更上层楼,也在师尊意料之中?

玉潋心细数自己的困惑与委屈,唇角轻轻扬起,带了点浅浅的微笑,可眼底却藏着幽暗深邃的冷光,稍不顺意便会激发不可预料的风暴。

不是的,潋心,真相绝非如此。阙清云垂眸,不知是否出于心中些许歉疚,她态度稍缓,与眼前容妆妖媚的红衣女子视线交缠,你此刻速速离去,尚有转圜之机,今日之事,你莫再牵扯了。

然而玉潋心的心思却诡谲莫测,语气不善地质问道:若弟子顺了师尊的意,就此抽身,师尊是否还要执意嫁给秦师伯?

阙清云没有回答。

玉潋心疯了似的哈哈大笑,笑得眼角淌出零星晶莹的泪花。

阙清云眸心倏然晦暗,便见玉潋心自她眼前凭空消失,转瞬又现身于她身后。

玉白手掌抵住她的背心,贴近她耳边喃喃低语:说到底,师尊这是欲施缓兵之计,最终目的,不过是继续诓骗弟子,好让弟子放弃今日这场盛大的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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