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 2)

加入书签

阮纪行点点头吩咐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小二指引之下,一位面色焦黄的中年男子进了厢房。

十分的面生,甚至这是否是他的真容也说不好,阮纪行在鬓角下颌等处细细瞄过一眼,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来人双手捧着木匣放在了桌面上,尚未说话,先行开了箱,齐齐整整的五十条黄鱼躺在里面,闪着冰冷的金属光芒。

阮纪行将那双苍老的手也盯过一遍,抬头问道:客人要的什么图?

中年男子张了嘴,是一把极为低沉粗粝的嗓音:定鼎城。

阮纪行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犹豫着问上一句:是建筑构造图?

那人眼带奇怪的望了过来:什么建筑图能要得了万金?自然是地形与守备图。

阮纪行心中倒抽一口凉气。

万没想到皇城根下,居然还有人能明目张胆打着闯宫门的主意,他难免有些失态,脱口追问道:你要闯宫?

楚归有些不耐烦了,这玄机阁在江湖上偌大的名头,和柳营并称为一营一阁,没想到做个生意却如此墨迹,略有些嘲讽的说道:你个卖菜的,管我拿回去蒸还是煮,只说能不能办到就好了。

阮纪行下意识向屏风处瞟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托词,楚归再次开了口:若你还是不够格拿主意,不如请你主子开个金口?这么大生意送上门了,你玄机阁就算拒接也得给个由头吧。

他一进包厢门就感应到了两股半的气息,面前这位以及屏风后看不见面目的那位。

之所以还另有半个的说法,那是因为这半个绝对是个高手,就在相互感应到的一瞬间,那微弱的气息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间不算太大的厢房内,似乎是无处躲藏的,可又似乎是无处不在,是个随时能发起致命一击的蓄力潜藏架势。

楚归确实有些惊讶,但并非为了屋内的高手,而是传闻中智慧超绝的玄机阁主背后居然还另有上位之人。

桌面有且只有一个杯盏,还有他质问时对方那下意识的一眼,无不说明了屏风后那人的真实地位。于是那半隐身的高手也就不出奇了,必然是这个大人物的随身侍卫吧。

他是诚心来买消息的,又不想找茬干架,也并不好奇此人是谁,便也当做不知道一般,将气机放得极是平和舒缓,看上去没有丝毫威胁感。

室内的空气安静了一阵,阮纪行转身入了屏风。楚归立起耳朵侧听着,但是没有一丝的人声,只沙沙的细微声响,应该是在笔谈。

片刻后,扎着一块绿竹方巾的玄机阁阁主走了回来,一个大礼到地,说道:这位客人对不住了,我玄机阁只论江湖事,朝中从来不曾涉足,所以这单子买卖,实在接不了,十分的抱歉。

楚归看看面前这文士模样的中年人,又再看看匣子里金灿灿的黄鱼,万金呢,这么没有吸引力的么?连考虑几日都不需要,即刻就拒绝了?

他实在想不通这是中了什么邪,自杏林对那个叫萧祈的混蛋自荐失败后,似乎人生就进入了水逆期,闯宫闯得不成,勾搭勾不上来,如今连花钱买个消息,竟然也想花花不出去?

这怕不是遇上了个克星,专程给他百分百成功率的职业生涯摸黑来了?

他一边收拾木匣子,一边有些气性上头的亮了心中揣测:既然不接朝中事务,那贵主人必然就是朝中之人喽?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姓江,还是姓萧!

这话一出了口,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紧张,楚归冷冷扫过不远处那落地的大花瓶,心想你个二流的障眼法,比起气机的强度差得远了去了,居然也好意思到我面前显摆,我真要对你家主人不利的话,只怕你头前躲在梁上的时候就已被我分了两半。

眼神警告之后,他拎起自己的匣子,向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身开口:善意的提醒一句,以后不要带绿色的头巾,太丑,而且不吉利。

这句说完,也懒得理身后之人什么脸色,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第11章 、天家

人已走了好一阵,阮纪行还没能回过神来。一个劲儿的琢磨那人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带个绿头巾怎么了?

死活也没能想明白,只能暂且归结到随口威胁一类了。

屏风后的萧祈则陷入沉思中。

他刚才从缝隙处向外张望了一眼,正看见那贵客离去的背影,就那高度与体态而言,总让他有似曾相识之感,稍微再一想,竟然是和昨夜莫名其妙入梦的那个身影有些仿佛。

这是失心疯了?见过两回而已,怎么现在随便看见个不相干的人也能联想的到?

他定了定神,将这没有答案的问题抛诸脑后,起身转了出来,又在窗边坐下了,只是这次也没能多望上一会儿,就被一只忽然从窗口钻入的禽类遮挡了视线。

这是他豢养的猎隼,不离。

无名迅速现了身,自不离脚下取出铜管,打开帛书后即刻请示道:是慈晖宫大太监钟林到了府上,应该是要宣召主子进宫吧,我们得急速回去了。

阮纪行:多半是选妃一事,究竟是向江阀再次妥协,还是要如了皇上的愿?这可是双刃剑啊,主子,您可得拿好主意。

萧祈嗯了一声,朝对面米铺望过最后一眼,立刻收拾好幕离,大步的出了门。

钟林在安王府的偏厅里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安王殿下方才一脸朦胧的现了身,嘴里亲热的抱怨道:

钟林,这打早的,你就来搅我的美事儿,这魏夫人的日子被我连推了几次,好容易等到昨晚上沾了些雨露,原想晨起了再给她来个梅开几度,这下子,可得把你恨煞了。

钟大太监低下头,遮掩着眼神中的不屑之色,恭敬说道:王爷,那可真是钟林的罪过。只是您已经有好些天没来慈晖宫问安了,太后娘娘思子心切,这不,赶着我专程上门来请呢。

萧祈笑道:那是自然,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母后想我了,你且再稍等片刻,头前儿我得了几盅极品的寒珠膏,我命人取了来,就当是赔礼吧。

钟林也笑着回赞道:殿下如此孝顺,太后娘娘见了,一定极为欢喜。

两人互演一轮之后,萧祈摆上王辇,慢悠悠的入了定鼎城。

慈晖宫正殿之内,江琯被太后拘在身边半晌了,平日擅长的六博棋也接连输到惨不忍睹,已经实在有些耐不住性子。

江家养出来的嫡女,自然都有些骄矜的脾气,当下将棋子一推,赌气道:姑母,六表哥既是有事来不了,那改日再见就是,我也才来上都没两天,以后不是大把的机会?为什么这么着急?我还头一次进皇宫,想去御花园玩玩呢。

言下之意,实在不耐烦再等了。

年方十六的青葱少女,完全没有意识到姑母江玩,绝不仅仅只是自家慈爱的长辈,她还是这天下最最尊贵的女人,是从未有人敢丝毫忤逆的太后娘娘。

眼见得太后的脸色似乎冷了些,一旁作陪的皇后江骆即刻放下了手中简书,打趣说道:九妹,若是说到玩玩,这大定国上下怕再没有比安王会玩的人了,你再坐上这么一会儿,等他来了带着你去玩,岂不是两全其美?

江琯信以为真,对这次见面多了两分期待,自己乖乖的将棋子收拾了,打算着再开始下一局。

太后向江骆投去赞许的一眼,这嫡亲的侄女,论貌,那是天下闻名的第一美人,论才,也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偏还生了一幅锦绣心肠,知情善意的很。

除了封后至今一直未有所出之外,那真是再没有丁点让人不满意的地方。

转头再看看三房的这一个,除了容貌继承了江家的美人一脉,其余的,可真是泛善可陈,半点出挑之处也没有。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