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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袋中的艺术品(第1 / 2页)

4.袋中的艺术品

自黑暗中蠕动,神秘出入于黄家围墙活动门的不明物体,夜半外出的啃老青年,不断进行居所更建的男主人,对家中事物一律不谈的女主人,两人同时为社会中不凡的职业角色,在每次改造计画后总会再次蜕变成复杂工艺建筑的迷宫,在一夜间付之一炬的火焰迷宫,疑似人为纵火的灾难根源,断岩残壁中未烧尽的墙壁结构与始终未开啟的破窗锁头,无任何动静的大门及因高温变形深锁的活动门,成了悲剧现场的灰黑残景是被火舌吞噬前曾经的不破密室,静躺信箱中的联络信件。

如今因为一名男孩的秘密证言下,使两名警官对此次案件有了不同看法。

或许仍处童贞年代的说词,不只为这起火灾添增更多异色感,更像是流传都市间的鬼怪故事,但也因为年纪尚小的关係,使得这些说法更有真实性。

正如许多古书神纪录,由于在知识未充足的背景下所见,任何未能理解之事物都会被包装上怪力乱神的说法,若从科学面相来看,这些古怪事蹟后,似乎都藏有一段一时让人无法解释的逻辑与原理,那样躲藏在逆光角落的深处,有着我们需要去抽丝剥茧的寓意,等待我们发觉的庞大理论,而人们所需要经歷的是一段时间跟知识的洗礼,才能到达名为真相的尖塔。

不过,在其中一名听闻这些祕密的警官脑中,却也浮现了另一种假设。

可能,未必真的所有小孩都如大人们想像中单纯,既然他们有无法理解的事物,大人们自然也是,当然也会跟大人一样,想要隐瞒什么,因为某个祕密对外人说过一个又一个谎言。

小孩或许可以利用包裹在自身外在的单纯糖衣面不改色的说谎,而大人就像被神明设定好般,认为其中毫无虚假成份,只是他们仍未看清仍未理解罢了,如果以人性本善的立场做此解释,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

只是,也不能忽略小孩恶作剧层面的心理,对于其说法都必须抱有保留态度。大人当然不能全部皆信,却也不可全盘否认,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使用在跟小孩的应对也是可以说通的,更何况,在他面前的这名孩子除了隐藏他人的秘密,也在隐藏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即使此时他暴露了那阳光无法到达的深色区块,那是否有更多我们有所不知道的祕密尚未道出?

说穿了,并非身为刑警天生就该疑神疑鬼的天职,而是身为人与生俱来的好奇与怀疑,伴随破窗效应被感染的全身神经,一旦知道事实并非自己所想,或是有着令自己惊奇、无法接受的另一面,信任瞬间就会全盘崩解,对方在自己的内心已经放入考察的防卫线,不管是大人或小孩都是如此。这名刑警认为,眼前名为人延的男孩并不单纯,只是他所说的一切却也并非谎言。

同时他可以察觉到,对方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有左右此次谜团的力道,想要去忽视任何一点都不可以。

此时令他在意的是那令人讶异,且也使人会立刻认为是整起案件的关键要素,只是他并不知道那是否是真实存在现实世界的產物,又或是小孩子自行杜撰而出的想像,亦或是实际存在的事物,人延只是利用不同的抽象形容,把它用类似暗喻的方式捏造出形状,更有可能是完全没有捏造的根本存在,不过也必须思考,一个才小学未毕业的学生,撒这样的谎究竟有什么意义?

如果眼前的自己,就跟身旁的伙伴是完全不把小孩证词当一回事的警察,那这些谎都会成为都市传说的一部份,是令人啼笑皆非的鬼故事,想要左右案情更不可能,更何况他为什么要如此混淆警方的调查?

莫非蓄意纵火的嫌犯是自己认识的人?

如此不切实际的谎言是骗不过科学鑑定跟调查证据的,眼前是想法如此不凡的孩子,是否想到这一点想必也不是难事,如果根据自己的谎言调查不出任何进展,这些多馀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可疑,更会危及到真正兇嫌的身分,十分不妙。

没错,目前这名警官已经把重点摆放在「袋中的艺术品」上,因为这无论是捏造的想像还是存在的真实,都令人感到太过诡异,无论是否相信,都是不可抹灭的感官衝击。

「它就静静的被夜色染上成暗红色的大袋子包裹在内,看起来像在沉睡又如同死去般安详,它紧闭的双眼、紧闭的唇瓣、鼻子、耳朵,被月光照耀后呈现雪白的皮肤,一大团黑色毛发覆盖在它身上,从头顶经过细长的脖子,延伸到胸部位置。

它的胸膛隆起,有着母性的象徵,乍看之下全身上下好像裹上一层金粉呈现晶莹剔透的光泽,被月光一抹而尽的黑色暗影如同玷污它身上的纯洁,神明想赶紧让它在眾人面前,证明自身有如凤毛麟角般珍贵无比的存在,接着黑暗忌妒这样的美丽,在月光消逝瞬间再度垄罩它的全身。」

人延感觉它好像随时都会睁开眼睛,恐惧化成成千上万的小虫在他身上流窜,但他确实被这美丽无比的幼虫给吸引,他移不开双眼,甚至期盼它能立刻睁开眼睛,施捨不属于这个污秽世界的怜惜,救赎自己渴望不凡与刺激的灵魂,同时也害怕对方如同梅杜莎瞬间将自己石化,摧毁自己的感官世界,化成不属于世界任何角落的虚无。

对方说的没错,自己跟他相差无几,他拥有自己渴望的东西,同时也需要他们的合作,才能够使这隻幼虫早日化成蝴蝶展翅高飞,不过回到理性面来说,为了均耀跟自己往后的人生,这是必要的预防手段,理性与感性的碰撞使人延顿时痛苦不堪,不过均耀却很快替他从思考的苦海中拉起,马上答应提供尸体的协助。

只是这个计划却在不久后打住,或许说,人延最后并没有参与这项在道德、虚幻与现实边缘游走的供尸计画。根据他的说法,之后将狗尸体送入黄家中的搬运人,就只有均耀,自己在回家思量许久后打消协助的念头,均耀似乎也不怪罪他的背叛,反正这名奇怪的玩伴从一开始就以杀流浪狗来发洩情绪,对方也不过是替自己收尾的角色罢了,即使均耀对幼虫的成长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如果能不经由自己的手见证奇蹟的发生,同时又可使两人在因为祕密被公开毁掉人生的风险中短暂解脱,其实这是不错的选择,况且自己从一开始就对均耀杀狗的行为无法谅解,那种低俗的发洩不符合他的格调,他的个性本来就是不喜欢关心週遭事物,既然确定处于安全状态,那自己只要等着坐享其成就是。

等待破茧而出的霎那。

「芥诚,你果然还很在意那个小孩说的口供吗?连他父母听完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决定回家好好约束他,请我们不用在意是否左右火灾的调查,黄家没有所谓多出的成员,一切都只是附近小孩的胡乱想像,不过,也有可能是大人没有注意到吧?」

坤隆注意到搭档的神情变化,可以看出紧皱眉头抽菸的对方,至今仍未能接受黄家的火灾是场意外或是集体寻短的结果,因为现场有些古怪的状况,这也难怪他无法放下任何线索,他自己最后以模稜两可的说法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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