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宝(1 / 2)
撩人而不自知,是他惯用的伎俩。
二哈脏兮兮的白毛粗糙看不出色泽,远远地看确实有狼狗的模样,特别是他巨大的体型,看着凶神恶煞的。可一旦把他脑袋撩起来,拥挤的五官滑稽而英气。分明一只可爱的二哈啊,哪里是什么狼狗!
怔楞在原地的陆盏眠朝二哈眨了眨眼睛,眼尖地瞥见地上棕色的凸状物,沉默片刻,她撇了撇嘴道:“寇骁,你好像踩到它的排泄物了。”
“……”
闻言,寇骁顿时嫌恶用掌心拍了拍二哈的脑袋。
看在眼里的陆盏眠会心一笑,她突然想起曾经他们养的小型犬雪球,当时她把浑身泥泞的比熊捡回家,寇骁就是如今这个神情,嫌弃之余还不忘用戴手套的手挪开它的身体,示意“你离我远点”。
可后来,吃饱犯困的雪球窝在他柔软的书包上睡觉,他非但不赶,还贴心地给它盖上小毛毯。
他的确有洁癖,后来那只黑色书包就没见他再用过。
女人的笑颜被寇骁顺利捕捉,原本不爽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唇角轻勾,他黑沉沉的眼睛毫不掩饰炙热地盯着她,声音泛磁透着哑,“再给我笑一笑,好不好?”
沉静的声音掺杂着祈求的味道,陆盏眠敛尽笑意,恢复成冰美人的模样,“我不是卖笑的,如果你想找卖笑的解语花,那就出门左拐。”
转身欲走的陆盏眠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顿住脚步回头,“还有,别再跟着我。”
曾经有人跟她说,寇骁的脾气古怪,少惹为妙。
可她看到稚嫩的少年被浑身蛮力的大人打到脸颊红肿唇边带血的那一刻,她的心仿佛倏然塌陷。
他不应该是深陷在泥泞里的。
他应该如同神祇那般站在洁白的云层之间。
寇骁哪能如愿以偿地让陆盏眠离开,在她抬步的后一秒,他猛然上前环住女人的腰身。滚烫的身体如同烙铁似的覆在她的背脊之上,冷热间,陆盏眠颤了颤身体打了个寒噤,她咬住唇瓣闷声警告:“我们已经分手了。”
女人的睫毛耷落,她偏头躲着男人温热的鼻息,言语里透着无可奈何,“是你给我两个选择,你忘了吗?”
“我只是选择了你不想让我选择的那条路而已。”陆盏眠已然带着些许哭腔,由于她极力的抑制,所以更显憋闷,“我学那么多年的芭蕾,你凭几句话就要折断我的梦想?”
湿咸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莹润泛光的眼睛熠熠生辉。
她伸手掰扯着寇骁紧实的拳头,可压根撼动不了几分,抬了抬眸子,她轻扯唇角,“我没亏欠你的,相反,你们寇家欠的债,你们还得清吗?”
面对陆盏眠的低声控诉,寇骁自然知道她指的“欠债”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没人能比他更清楚。陆盏眠的亲哥哥是为了救他父亲而葬身火海的,打从她拜入她奶奶门下进寇宅的那天开始,他就下定决心——
要好好地保护她,这辈子都要护她周全。
“我调查过,你根本就没有去伦敦。”狂妄嚣张的姿态在陆盏眠这顿时熄了火,他轻轻蹭了蹭女人的肩,笑意涩然,话语却字字低沉,“只要我想找就没有我找不到的人。”
言外之意,他在等她自愿回到他身边来,而他不用任何强硬手段,可他什么都等不来。
寇骁素来是锋利的,甚少有低头的时候,陆盏眠能察觉出身边的男人在向他低头,弱弱地,像只原本高冷的名贵猫咪露出他柔软的腹部轻轻地蹭着她。他那样的骄傲,几乎不把人放在眼里,可他只对她一再示好。
饶是再冷情的人,也很难抵抗住这样的寇骁吧。
可陆盏眠能剥开他的皮囊看到最底层的本质,她对他的示弱、撒娇、装乖,都有一定的免疫力。因为每次她们有争执,寇骁就是一个巴掌一颗糖那样对待她,她就得像只宠物一样围绕着他团团转。
“难道我没去留学,还要特意通知你一声吗?”陆盏眠明朝暗讽,唇瓣露出好看的弧度。
讥讽的笑意在她脸上难得才能看见,寇骁心里不是滋味,他的那颗心仿佛被热油烹炸过。
右臂稍微用力,陆盏眠后退,背脊贴在墙上,寇骁单手摁着墙,他不再怀柔,声音冷硬,“你没跟应默去伦敦,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你知道的,我气得就是你这个。”
如野豹似的漆眸盯着她,气势十足,可说的话,却让陆盏眠的嘲讽更甚。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字一眼道:“真的是这样吗?你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四目相对,寇骁的姿态像极了蛰伏在黑夜中的野兽,只是那双冷若冰霜的漆眸里带着些许常人看不懂的动容,牙齿紧咬着唇瓣,最终他还是卸下所有不服气,声音细弱蚊蝇带着闷闷的劲儿,“那你跟我说,我改。”
几乎是下一秒,陆盏眠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改不掉的。”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改变他损敌一百自毁一千的性格,可都以失败而告终,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冷战。拿到伦敦芭蕾院校的那份offer,她兴奋地告诉他入选了,可他那副吃人面相的表情恨不得撕烂那张纸。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