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与茶(2 / 2)
突然,远远的有一团鹅黄,迈着悠哉的步伐,摇摇摆摆的向她行来,脑袋上挂着三搓白毛。天厄走到宋青青脚边,扑棱的翅膀往上蹦了两个台阶儿,一屁股坐下,丝毫没有一只鸡该有的样子。
“你是只鸡。”宋青青无言,“行动能否符合你的身份。”
“啊呸,你骂谁呢。”天厄不乐意了,鸡,他那里像鸡。
“这不是你的本体吗?”
“这是伪装,伪装你懂吗?”一团青烟闪过,天厄又恢复了人身,栗色的刘海儿轻晃在微风中,阳光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薄唇微扬,眼角微挑,好看极了。
“唔。”宋青青被他晃了眼,不由道,“你真是好看的鸡……鸟。”
“那是。”天厄明显对她这句话很满意,摇头晃脑道,“我自认幻化成人形,从未输过。”
就是人自大了些,不太招人喜欢。宋青青觉得他还是不要讲话了。
“你准备好了吗?”见她不开口,天厄手指撑着额头,决定打破沉默,“明日可就是宫宴了。”
“当然,你知道为了那天,我做了什么么?”宋青青当了二十几年的良好市民,到头来,居然做了小贼,悲凄道,“我拿五两银子买了双鞋,还偷了两件衣服。”
“为什么要偷衣服?”天厄狐疑。
“我没钱呀。”明知故问,有钱谁会去偷!
“我有啊。”
空气静止。
宋青青望着眼前一副‘你早说,我有钱’模样的男人,此刻打死他的心都有。她颤抖的手指尖儿,指着天厄的鼻子,暴怒道,“那你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
淡定,淡定。宋青青被他回噎过来,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世界那么好,不能太暴躁。可心里头总有个小人儿在四处乱飞,它摇晃着手中的魔杖,不停的诱惑着宋青青:打死他,快点打死他!她作为灵长类,食物链的最顶端,经过长时间的心里奋斗,最后还是决定,算了,不和一只鸟计较。
宋青青往后躺了躺,手掌撑在身后,两腿微盘,翘着脚尖儿,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你要天子冠上的夜明珠做什么?”
天厄沉默了片刻,思忖着她早晚会知道,便也不在瞒她,“回家。”
回家?
宋青青眨眨眼,她不漏痕迹的扭过头,“你说的这个回家,是我理解的回家吗?”
不然呢?天厄垂头眯起了眼,笑的宋青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宫宴是在晚巳时举行,皇城外的马车停了一辆又一辆。宋青青谎称闹肚子没和两个姊妹同行,而是晚她们一步,毕竟要是让她们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怕是连辛府的大门都出不去。城内灯火通明,酒肆饭馆也未打烊,只为借着这次宫中盛宴能够一睹城内众位美人的芳容。
你瞧,那是路丞相家的小姐,生的跟副画似的。
看看,宋都尉府的姑娘,简直像个天仙儿。
宋青青坐在简陋的马车内,旁边跟着只骄傲的毛绒团儿。天厄挥着翅膀,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宋青青的肩,“小宋啊,你要努力!等今晚回来,我给你做红烧肉吃。”
啊!肉!宋青青已经许久没吃过肉了。这年头,女子都好弱柳扶风之美,从早饭到午饭到晚饭,顿顿跟吃草一样。一听到肉,宋青青两眼放光,但还是端着架子装矜持,“宫里什么吃的没有啊,谁在乎你那一点肉。”
“你们是去宫里表演的,又不是去吃饭的,便是真有食物,那也入不了你的肚子。”天厄无情的戳破现实。
一扇翅膀,宋青青眼前顿时出现一幅画卷,画卷中,是一双大厨的手。五花肉肥瘦间,单看着都能感觉到香甜松软,桂皮、香叶和八角在一汪清油中被肆意翻炒。看的青青口中唾液翻滚。
“怎么样?要不要。”
要啊!要啊!眼前画面消失,宋青青点头如捣蒜,在食物面前垂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真是没出息!
宋青青靠在马车的车壁上,万分无聊之下,抬手揉了揉天厄绒软的羽毛,触手的瞬间还挺舒服,指头不自觉的滑向了他脑袋上的三根白毛,宋青青拨弄两下,好奇开口,“这三根是什么?难道妖精还有少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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