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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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俞礼刚命执书写了封请帖递去摘月楼,便察觉到商炽正能量值在波动,问过刘常后得知商炽应了卿疆的邀,去了迎凤楼,一想起那爷孙俩的关系,俞礼坐立不安,生怕好不容易升的这点正能量给卿疆整没了。

俞礼看着眼前这栋十分气派的楼宇,问道:“这是我名下的?”

“是啊,不止这酒楼,大大小小还有钱庄、秀坊、珍宝阁、书铺等等。”执书脸微微泛红,低声道了句:“还有一家青楼也在主子名下,不过老爷夫人不许您去那种地方。主子您先看迎凤楼的账本,青楼的账本我以叫人送过来。”

“就我这身体,去了也没用,大可不必这样。”俞礼朝酒楼走去时,正在想怎么应付卿疆时,一名身穿轻甲的士兵小跑至俞礼面前,抱拳道:“大人,卿将军请您上楼一叙。”

执书顿时紧张起来,扶着俞礼无声息拦在他身前,佯笑着问道:“我家主子与卿将军素来无交集,不知将军可是有何事吩咐?”

“小的奉命行事,大人只管上去便是。”

俞礼安抚地拍了拍执书的手,朝那名士兵颔首道:“劳烦领路。”

贡院前的学子们望着那个倾世绝艳的人进了迎风楼,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总算打听到那般人物竟是太子少师,天下文人之师。

不由钦慕不已,幻想若是能同朝为官,与这样的人共事,该是何等风光。

而对楼二层的青衣书生却恃才傲物,看着楼下一张张对俞礼仰慕的脸很是不屑,此时一位小厮急冲冲上楼冲到青衣书生旁,满脸喜色地报道:“少爷,您中了会元!”

红纸的第一位,赫然是吕韩衣三个大字。

上楼后,俞礼推开厢房的门,与正要开门离开的商炽撞了个正着,俞礼听到卿疆在里面吼道:“你以为,出生于阴暗的人,能接受得了光的炽热吗?”

“用不着卿将军费心,别忘了,你只是个外卿。”

商炽阴沉着脸,拉过俞礼的手要带他一起走,但没想到俞礼却反牵着他进了厢房,仿佛看不到卿疆的怒意,微笑道:“见过卿将军。”

袖摆下的手轻轻回握了下商炽,无声收了回去。

卿疆按压下没发作完的气,起身邀请:“让少师见笑了,快入座。”

“哪里,以粲性子顽劣了些,惹得将军生气,我应当自罚一杯。”俞礼由执书扶着入了座,让他递了杯酒给自己,正要一饮而尽时,手中酒杯被商炽一把夺走,直接洒在了地上。

商炽低吼道:“俞明寂!”

俞礼丝毫不生气,兀自又倒了杯酒,道:“殿下倒还记得臣不善饮酒,但这杯酒是不得不敬的,敬将军前些年在塞北对殿下的照顾,如今到我接手,才知要教好皇子的不易之处。”

这话一语双关,颇有种帮商炽跟卿疆划清关系的错觉,但他笑得滴水不漏,让人捉摸不透。

卿疆心里有些不舒服,又不好发作,举杯与他同饮,俞礼拉着商炽也坐了下来,让执书又给卿疆斟了杯酒,与之周旋道:“将军恐怕也知,我这身子一年比一年不如意,恐怕见不到塞北的风光,只能从将军口中探听一二,想知道些殿下当年在塞北的模样,不知将军可否赏脸跟我说说。”

一句一个将军唤得,卿疆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说起了些当年的趣事,比如那会儿商炽刚去军中,识不得兵器,拿了柄没开刃的□□就在战场里摸爬打滚了一整天,要不是自小就生了颗狼心,保准活不下来。

又比如商炽十二岁时跟人拼酒喝醉后,抱着根柱子喊娘,被营里的兄弟们笑了大半年,自那以后,他喝酒便从没醉过。

再比如,商炽十四岁领兵打了第一场胜仗,老将军想给他开个荤,让军妓洗干净了等在他帐中,结果把商炽气得大怒,裹着被子把美妓扔了出去,连同营帐都换了顶新的。

“那会儿,军中那些兄弟个个都调侃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好男风去了。”

俞礼撑着晕沉的头笑了笑,才一杯他就觉得有些醉了,但面上却不显,还灌了卿疆许多酒,跟他聊了不少,等卿疆放下防备后,才道:“匈奴一直骚扰我朝边境,有将军作为军中顶梁柱,才让匈奴一直不敢正面来犯,但如今将军年岁大了,也该是享清福的时候,不知贵府子弟可有中意人选?”

卿疆放下手中酒,朗笑了声:“都是些不成器的,不足道也。”

卿府里有三位小将军,头两位都被当今圣上故意养废了,还剩个跟俞礼同岁的幼子尚还知礼,习得些武艺,因怕皇帝忌惮而故意藏拙,被世人以为是个同样养废了的纨绔,韬光养晦多年,最后成了商炽争夺兵符的劲敌。

卿疆手里的兵权,是必然不能落到智谋双全之人手中,落也只能落到商炽手里。

“我听闻,卿府三公子倒是不错。”俞礼看似恭维地露出个笑来:“天色不早了,改日俞某再登门拜访。”

今早察觉到商炽正能量波动,俞礼才反应过来,要让商炽顺利地成为一个明君,不光要教善民的大道理,还得从商炽身边将那些牵制他的人给扫清。

这其中最大的隐患,就是卿家。

待人走后,房里咔嚓一声,酒杯被卿疆捏碎成了数片,脸色难看到极致。

从迎凤楼出来,俞礼吹了个冷风,还没从醉意中回神,就被商炽扯上了太子府的马车,执书急得在外大喊,马车不管不顾地疾驰了出去。

“你这是作何?”俞礼扶着额角按了按,眼前的黑纱被商炽一把拽了下来,水光朦胧的醉眼暴露出,俞礼抬眸望着虚空,皱眉道:“让马车开慢点,不然吐你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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