愠怒(1 / 2)
叶才人吐血这事,事发突然,满宫里——包括执掌后宫的慧妃以及和清和宫主位锦嫔,都完全没有意料到。
近来,叶才人时常去松翠宫,满宫里都瞧着两人关系交好,谁知今儿就突然说叶才人在松翠宫中毒吐血了!
慧妃从华阳宫来的路上已经思考了一路。
在她看来,温才人是没有理由下毒害叶才人的,除非叶才人发现了温才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在杀人灭口。
但这一可能性,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温才人到底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她们相处的时间短,或许她还没有看透,但叶才人,她却是清楚得很的。
旁人心底到底是如何想的,她不得而知,但她自己却是不信叶才人真的同温才人交好的。
叶才人那个脾性,说句心胸狭隘都不为过,她能容得下和她同样位份的温窈?
真容得下,也没有赏春宴上那一遭了!
所以,若叶才人真掌握温窈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早就呈给她或者皇上了,哪里会若无其事地等温窈杀人灭口。
排除掉这一可能性之后,便只有叶才人在陷害温窈。
她和温窈因着之前迁宫的事,虽说不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也决计成站不成一队。
换句话说,温窈没有同她讨迁宫那遭子事的说法,更多的可能是她自知位份低微撼动不了她,难保她日后晋了位份后,不会秋后算账。
这事,若叶才人做得干净利落,表面没有破绽,她就顺水推舟,成全了叶才人,就算日后有人翻出来,那也是叶才人蛇蝎恶毒,心机深沉,与她断断是无关的。
所以,太医做出诊断,又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她也没有犹豫,直接便朝温窈问罪。
但她万万没料到,已经一个多月没来后宫,更没问询过后宫事宜,连松翠宫那边都不再给任何关注的皇上,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慧妃只犹疑了一瞬,便马上起身跪迎圣驾。
“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满殿妃嫔宫女,齐齐下跪行礼。
这一个多月都忙于朝政,砍了不少贪污舞弊朝臣的容翦,裹着一身肃杀之气进殿,冷冰冰的视线随意一扫,跪了一地的众人虽没抬头,却都不由自主绷紧了神经。
视线落到跪在边上的温窈身上,容翦眉头微微动了下,后颈怎么这么红?被用刑了?
念头这么一动,容翦脸色便更沉了。
他走到主位,坐下,也没让众人起来,只沉沉道:“发生了何事?”
本就安静的殿内,顿时更安静了。
没人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会对今儿这事怎么决断,所以回话就需分外谨慎。
一片沉默中,最边上传来一道软软的,带着幽怨的心声:发生了什么事,还不是叶才人空口白牙的诬陷我!
容翦耳朵微动,正要抬头——
“回禀皇上,”慧妃已经飞快思量好,左右这事她也是刚刚得知,具体什么个情况,她也不清楚,不若照实了回禀皇上,让皇上决断:“是叶才人在松翠宫吃茶中毒吐血,太医刚刚已经验过了,温才人给叶才人喝的酥油茶里确实含有剧毒之物毛地黄,嫔妾正要问温才人话,皇上便来了,嫔妾还没来得及询问温才人到底怎么回事。”
来的路上,容翦已经听宫人回禀了。
不过毛地黄确实是这会儿才得知。
若是旁的毒,也就罢了,偏偏是这毛地黄。
他眸色沉了沉,满身的肃杀之气更浓烈了些。
他抬眼,看向被宫女扶着行礼的叶挽眉。
美人儿面色苍白,唇角还挂着血迹,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换了旁人兴许会生几分怜惜,可容翦眼底,除了冰冷,再无旁的情绪。
“朕记得,”他收回视线,冷声道:“毛地黄乃一味药材。”
这话让殿内所有人心头都跟着一紧。
太医忙上回道:“启禀皇上,毛地黄确实是治疗心疾的关键药材,但此药药性甚烈,服用过量便会中毒,轻则呕吐腹泻,重则咳血昏迷有生命之危。若是偶然误食,倒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但叶才人近日来身体不适,日常服用的安神药里,便加了一味毛地黄,这才引发了吐血昏厥。”
太医话音刚落,子月便跪在地上冲容翦磕头:“皇上圣明,我家主子近来常常去温才人处,不止一次同温才人说过近来身子不适,吃的药里还加了毛地黄等物,奴婢、奴婢……请皇上为我家主子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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