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1 / 2)
雪停了,寒风还在继续刮过,光秃秃的大树上几片悬挂的树枝被风一吹飘落了下来,撞在了亭子垂落下来的木帘子上,又飘飘然然的坠到了厚厚的雪地上。
岁杪的手放在火炉顶上,葱白的小手翻来翻去的烤着火,她不明就里的蹙眉,看向了严苓,嗓音淡淡道:“是啊,我是在关心他啊。”
这句话一出口,无疑让亭子外的那个人愈发握紧手。
严苓不可思议的笑了,说出来的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谁,“是么,既然如此关心的话,那么为何进宫也不同他打一声招呼,况且,他都病了好些天了,你方才想起要问他么?”
岁杪歪着头,不是很明白为何严苓如此的激动,她眨巴了几下眼眸,“我——”
“朕何时教过你,问问题时,要如此咄咄逼人的?”
一道声音打断了岁杪的话,也让严苓吓得顿时收住了嘴巴,岁杪还瞧见她咽了咽口水,于是偷偷的乐了一会儿,旋即对着来人喊道:“三哥好。”
严翊并没有搭理岁杪的这句“三哥好”。
可岁杪只是随口喊喊罢了,并未真的要严翊答应,喊完后便又烤着火玩。
倒是严苓,一直不敢转身看身后的人,身子都僵硬了,这副模样又把岁杪逗笑了,于是便好心道:“三哥,你若是再这样一句话不吱声,我怕等会儿有人就该在这里哭出来了。”
严翊淡淡的睨了岁杪一眼,“你也差不到哪儿去。”
岁杪:“......”她默默的低着头烤火了。
这下子,严苓倒是舒服了,她看了岁杪一眼,旋即道:“我下次找你。”
她转身,规规矩矩的向严翊行了礼,低声道:“皇兄,我,我先回府了。”
严苓一走,岁杪便打算跟着行礼退下。
才刚站起起来,便听见男人嗓音沉沉道:“急什么,朕有话问你。”
“我?”岁杪指了指自己,“你有什么话问我?”
严翊没吱声,眼神示意她坐下。
“行,正好我也有事找你,你先说。”岁杪重新坐了回去,等着严翊的话。
清荷和王福俩人尤为默契的离开了亭子,站在了离亭子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亭子内。
严翊看着取暖的岁杪,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跟着岁杪一样,放在暖炉上面,轻轻的翻动。
他的手生的好看,骨节分明,瘦长白皙,虽然明知他是这几个皇兄中最好看的,可没想到,手也是她见过的这么多人当中,万里挑一的。
正欣赏着,便听见严翊问道:“为什么不去看看元合。”
“你听见了?”岁杪看着他。
“嗯。”严翊又问:“为什么不去看元合,你早知道他身子不适了。”
岁杪不懂严翊为何如此执着这个答案,于是实话实说道:“能为何,这不是你不让我出宫吗?”
说着,她便来了气,道:“元哥哥生病了,我都没去看,还不是因为你,如今你倒还问得出口。”
她这话一出口,严翊放在暖炉上的手翻了个面,睨了她一眼道:“所以说,若是朕没拦着,你早就去看元合了?”
“那肯定的啊,”岁杪嘀嘀咕咕道:“说不定我去了,他见着我了,心情好了,病就跟着好了呢。”
岁杪说完这句话,一直欣赏着的手便被主人给抽了回去,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严翊,后者沉着脸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了。
“欸,三哥,你别走啊,我还没说我的事儿呢,”岁杪着急的站起身,跟在严翊身后,小脚踩在他往前走留下的大脚印里,晃来晃去的,终于还是追上了严翊。
岁杪挡在严翊面前,伸出双手,气喘吁吁。
严翊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能察觉到他似乎心情不好,可岁杪也没觉着自己哪里惹怒了他,于是便道:“你怎么这样,说好了一人问一个问题的,如今你问完了,我回答了你倒是直接走,我还没问我的问题呢。”
“那你问。”严翊一如既往的漠然。
等到了他松口,岁杪松了口气,气喘吁吁的模样被笑容取代,她看着严翊,眉眼弯弯声音清脆道:“三哥,其实也不是问题,就是昨个儿你不是同我出宫了么,然后我买糖人啊,花灯啊之类的,都是我给的银子。”
得了,严翊懂了,她就是来讨要银子的。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岁杪眨巴了几下眼,道:“我就不同你要银子了,兄妹之间倒显得生分了,不如你让我去挑一些古玩抵掉就行,你觉得如何?”
不过是一些古玩罢了,可素来懒得计较这些的严翊今日破天荒的来了句,“朕宫里没有古玩。”
这句话让岁杪缓了好久也没缓过神来,她就站在雪地里,不可思议的抬着头看着严翊,半晌后,低声呢喃道:“你、你怎么.......”
严翊深呼吸,转头对着王福道:“回承天宫。”
他是真的不给她古玩了,岁杪一想到这,心肝都是疼的,她昨日就不应该主动给银子,还给他们买糖人。
成王府。
主院内,严苓坐在凳子上和年过半百的成王唠嗑,下人们在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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