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2 / 2)
两个人敞开了肚皮也没能把准备的食材解决,许念念单方面推翻了郑可心番茄牛腩的提议,决定临时改菜谱,第二天中午先吃麻辣香锅——反正麻辣香锅和火锅原材料基本一致,而且郑可心保证,她的胃只讨厌麻辣烫,对麻辣香锅的态度还算友好,而且格外喜欢麻辣香锅里的腊肉和笋条,以此来温婉的表示自己对这两样食材的期待。
许念念:“你看我像不像笋条。”
两个人把乔源的黑历史翻了个干净,闹着把厨房和客厅收拾了,吃得太多坐不住,干脆找出笔记本一边散步一边背书,郑可心掏出了许念念藏在冰箱顶上的戒尺,烦人的盖住墙上的便利条查许念念单词。
背不出来还打手心,轻飘飘的碰一下,舍不得下狠手。
一直闹到夜里十点半,两个人洗漱完定好了第二天的闹钟,郑可心在自己的床上坐了一会儿,抽风似的把自己的被褥团成团抱在怀里,敲开了许念念的房门。
“我和你睡。”
许念念的床比她的大一些,也比她的软一些,许念念妈妈来的那段日子,郑可心中午犯困,总喜欢跑到许念念的房间睡午觉,人都说自己的窝最舒服,她也不大能睡得惯许念念的软床,然而躺在这个房间里总是莫名觉得安心。
这个小区供暖实在,房间里温软的像是夏天,她俩把之前翻出来的冬衣又收了起来,虽然被子换了厚的,但身上还穿着夏天的睡衣,许念念翻了个身靠过来,像之前那样把手搭在了郑可心的胳膊上。
吃火锅的热闹散去,长夜静寂,两个人揣着各自的心事躺在床上,谁都没睡着,许念念在思考明天该怎么叮嘱温余,郑可心则在发愁,她想把她家那一堆烂摊子事推到水面上,到底要怎么开口。
许念念意志坚定,大概把想和温余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一抬眼发现郑可心还没睡,正不知盯着哪发呆,知道她大概又在想家里的事情了,于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郑可心就着她抬起的手,低声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关于我家。”
“嗯——”许念念拉了个长音,善解人意的说,“这毕竟是你家里的事情,你要是想说我就听着,不想说就不说吧,没关系。”
许念念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郑可心忽然被这句没关系戳碎了硬壳。
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想要全盘托出的不仅仅是疯子盛芸明,还有想要杀了盛芸明的她自己。她无从预测许念念的反应,她既没办法接受许念念相信自己的恶念从而感到恐惧,更没办法接受许念念把她的心绪当做玩笑。
如此两相纠结才不知如何开口,然而全部的担忧全都被这句没关系消融了。
郑可心有了一股没来由的底气,好像无论她交代了什么许念念都还是那个许念念,就算她瞎扯掉进垃圾堆的是她自己,许念念也不会笑话她。
人对一件事情紧张重视,难免会对它做出诸多假设,就像温余提前半个月练习告白,乔源拎着成绩单总要在家门口深呼吸一样,然而郑可心却假设不出许念念的反应,因为她压根不知道最好的反应是什么。
她握着许念念的手开口:“我姥姥......就是你今天见到的那个,她有病。”
这话一出,郑可心瞬间找到了感觉,一股脑把憋在心里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她一开始只是糊涂,老忘事,四年级我姥爷走后就开始疯了,说是老年痴呆、小脑萎缩、被迫害妄想症......老人的病谁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医生也看了药也吃了,怎么做都不管用,反正就是疯了。”
“嗯。”许念念适时的顺着她的话问,“疯了......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你今天看到的样子。”郑可心苦笑了一下,今天盛芸明阴差阳错的当着许念念的面说了一堆疯话,反倒方便她解释。
“她总觉得我爸妈要害她,偷她东西、给她下药、吃饭了也不承认,然后怀疑我妈要饿死她......有时候白天发疯,有时候白天睡觉夜里发疯,不睡觉,坐在沙发上骂人,她骂人是很脏的......反正不堪入耳,有时候骂人不痛快就闹着要去医院,说自己要死了,搞得大家都没法睡觉。”
许念念:“所以你就搬出来了?”
郑可心:“嗯,我本来想高中住宿,可惜徐高不提供宿舍,想要搬出来住,高三之前又查的严,必须家长陪读,我妈......不可能陪我,我爸也不行,盛......我姥姥犯起病来,我妈一个人照顾不了。”
“那你姥姥其他的孩子呢?”许念念之前有想过郑可心家里的情况,但没想过她连睡觉都睡不好,想着这事总不该她一家抗,顺理成章的问:“他们不能轮流照顾你姥姥吗?”
郑可心:“我妈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姨妈天生心脏病,年纪比较大,现在人快六十了,早两年把这边的房子卖了,被我表姐接去外地养老去了,定期打一笔生活费,偶尔回来。”
说到这郑可心停下来,许念念察觉出异样,小声问:“那你妈妈的哥哥呢?”
“死了,一家三口都死了。”郑可心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姥姥闹着要去我舅舅家住,我舅念着我妈辛苦过来接,结果路上遇到了车祸。”
许念念恍惚觉得这一天比一年还漫长,听到这话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抱着郑可心的胳膊,安慰的拍着她的手背。
很多时候盛芸明犯病郑可心都会想起舅舅一家,然后借着更悲惨的生命劝慰自己,想让自己相信自己过得“还不错”,久而久之已经麻木了,好像那无辜的一家人只是出门旅游了,虽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但早晚会回来。
“我舅舅很喜欢女孩,他结婚晚,结婚前总喊我闺女。”郑可心揉捏着自己的创口,“出车祸的时候,表弟还不到四岁。”
说完这话,她觉得已经完全没有感觉得心口忽然钝痛了一瞬,原来好多事不是放下了,而是藏起来了。
别人看不见,她就当自己也看不见。
许念念凑上去抱她:“他们都去天堂了。”
郑可心原本想说“你生物课都白上了”,然而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意思,上课教的东西考试的时候都不见得想的起来,这种时候干嘛拿出来扫兴呢。
她点点头:“嗯,去了就早点投胎吧,趁着......盛芸明没死,找个好人家,下辈子......下辈子别这么倒霉。”
“活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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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找骂阶段真形象。
摄像头——高中楼后的摄像头是坏的,不知道听谁说,是被一个学长用乒乓球打掉的,不过十有八九是大家瞎说的啦,因为摄像头下面刚好对着一个乒乓球台。
毛肚的确是火锅之光,但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也的确差点被人生之光噎死,到现在都记得大半夜两眼冒金星的感觉。
点麻辣香锅一定要加笋条,腊肉和鸡肉,没有花生米都行,但没有腊肉算什么麻辣香锅(我规定的)。
今日上网看到——想写就写!写了就对!每一句都对!全对!一会儿话多一会儿话少也对!写就对!(记不清了,原文大概是我记住的三倍)
有时候也会苦恼自己写的东西没人看,是我的问题,自己不厉害,想成为更厉害的人......会被很多问题困住,这种时候看到这种没道理但是超级用力的加油打气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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