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2 / 2)
季离轩想了一想,客观点评:那小黑狼是挺笨的。狼的鼻子不是很灵吗?小白兔和灰老鼠气味也不一样呀。不过它当时还是只小狼,我觉得可以理解。
戎靖无言以对,沉默了很久,直到季离轩催促,他才继续道:小黑狼回来的时候,灰老鼠和小白兔正在争夺萝卜花园的归属权,把灰老鼠认成恩人的小黑狼,答应为他取得萝卜花园。
然后呢?季离轩追问。
这次戎靖沉默了更久的时间:然后小黑狼为了帮助灰老鼠,就捣毁了小白兔的兔窝,威胁小白兔的兔爸兔妈,把小白兔一家赶出了森林。
季离轩一边听故事一边吃茶叶蛋,听到这里他也终于把茶叶蛋吃完了,撑得有点想吐。
小黑狼好坏啊。季离轩一边说,一边擦了下并不存在任何食物残渣的嘴角,一举一动极尽优雅。
擦拭过后,季离轩放下纸巾:所以,你想问我什么呢?
这次与以往不同,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戎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追问:你觉得小白兔有可能原谅小黑狼吗?
他补充了一句:后来他们和解了,小白兔和小黑狼现在算是朋友。不过小白兔并不知道当时小黑狼那样对待他,是因为认错了恩人。小白兔才是小黑狼真正的救命恩人。
其实这件事早有端倪,他来到静安市后就时常饱受王虫失控之苦,在北郊仓库事件前达到最盛,要不然怎么可能中了梁绍的招。在北郊仓库后,具体来说,是在他和季离轩结合后,王虫失控的情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缓解,当时他没有多想,只以为这是在omega身上纵情发泄后带来的好处之一。
第二次王虫失控,是在海岛。他下意识想和季离轩待在一起,因为只有在季离轩身边,他才能自从失去虫母后,灵魂深处就一直在追寻的、仅此一份的安宁。
易感期的alpha是极具攻击性的,只有在季离轩身边,他才温顺得像只被驯服的野兽。
怎么说呢季离轩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他的故事,最后回答道,最好别让小白兔知道这个误会吧。
为什么?戎靖困惑、伤心又不解,小心翼翼地征询,你觉得小白兔不该知道这件事?
小白兔被捣毁兔窝、赶出森林,却还愿意和小黑狼做朋友,说明它已经放下这件事了。但如果小黑狼忽然告诉他,其实我这样对你,都是因为认错了人,其实你才是我的恩人!小白兔不仅不会高兴,反而会觉得很荒谬、很荒唐。季离轩以设身处地的角度想了一下,轻轻摇头。
如果我是小白兔,我会选择永不原谅。
第45章 白水
醉酒事件后,戎靖好像突然忙了起来,以前随便怎么样都会偶遇,现在季离轩参加富二代聚会,也很少见到他了,似乎一直有事要忙。
与此相对的是,季二伯一家却忽然发生了大事。季嘉安素来好赌,他以前每次赌红了眼欠下巨额债务后,都有戎靖给他兜着。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没有。他消失了将近一周,等被人发现时是在城南的乞丐窝里。被乞丐捡到后带着上街乞讨,双手双脚都被打断,而且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治不治得好另说,就算能治好这辈子也只能是个废人了。而他爸爸季家二伯,没有及时找到儿子的原因就是自己也陷入了麻烦。他早年一庄金融诈骗案子被人翻了出来,被逮到了就要进监狱。
季离轩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向家族求助,但季老爷子不知道是大限将至,精力有限还是怎的,对自己儿子孙子遭遇这种惨事,最后的决定却是不管不顾。但他们不向家族求助,季离轩却也不会主动伸出援手,上一辈子季嘉安做的一桩桩恶心事儿他记得门清,不落井下石都是因为这仅剩的一层血缘维系。
却没想到的是,他不去找季二伯和他儿子麻烦,季二伯一家却找上他了。出面的不是那对父子,而是季二伯母。二伯母在嫁入季家之前是个暴发户的女儿,平常喜欢逛逛美容院、买买奢侈品,除了碎嘴一点,八卦一点,没什么别的大毛病,是个贪婪有余坏心不足的普通女人。季离轩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下着雨的陋巷,季二伯还在被通缉中,他坐在小张车上正要回公司,就看见下着雨的街道边二伯母在给他招手。
他让小张秘书停了车,这往日里眼中总是闪烁着精明光亮的精致女人憔悴得活像老了十岁。二伯母来问他讨要的,是一笔钱款,有了这笔钱,他们可以乘坐蛇人船前往东南亚,那里秩序混乱,人员混杂,逃脱的可能性很大。
我这辈子,没给季家生出alpha继承人。我的嘉安,其实我一直知道他身上毛病多,不管理迟早要出大事,但我就是觉得,季家那么大个家族,出什么事也都能给他兜着,所以一直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最后居然落个这么个下场。他四肢粉碎性骨折,就算治好了也一辈子是个废人了。说到这里,一半是想一博同情,一半是真心酸,这个憔悴的女人开始抽抽搭搭地抹泪。
我已经变卖了我所有奢侈品,但钱还是不够,现在我娘家也跟我断绝了关系,我是一分钱也拿不到,如果去找大姐,她那遭瘟老公一定会把我们都供出去的。离轩,二伯母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找你的,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如果她真的变卖了所有奢侈品,以这么多年的积蓄来看,钱是不可能不够的,她能找谁卖?无非就是她那些小姐妹,小姐妹们看她落魄成这样,东山再起也没可能了,就往死里压价。这样卖出来的东西,自然钱不够。
季离轩看着她这幅惨样,心中是半点同情也没有,在他心里,季二伯一家都是自作自受。
但看见二伯母掉眼泪,他忽然不合时宜地想到自己母亲。上一辈子他进监狱时,在医院的母亲还是清醒状态,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居然进了监狱,一定会很难过、很伤心吧。母亲一辈子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离这些东西很远。她是不是也尝试过来看自己呢?却病情严重得下不了床,只能在病房默默垂泪,为他牵肠挂肚,心都要碎了。
我记得上次过年,您说我母亲是农村里飞出来的山鸡,空有一张脸,要脑子脑子没有,要学历学历没有。他淡淡道。
二伯母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强笑着讷讷道:离轩,你听错了吧,我哪有说过这话呢?
我只想告诉您,就算我母亲是个没什么文化和背景的人,但她温柔、善良,也能明辨是非。我从我母亲身上学到了很多足够受益一辈子的事,但很可惜,季嘉安却没有这个福分。
二伯母脸上浮现出愧疚又难堪的神色。
您问我要钱,这钱我不能给,是犯法的。不过如果您真的曾把季家放在心上,把爷爷放在心上,就会知道爷爷给他的每一个儿媳都准备了彩礼。给我母亲的是南郊庄园,给您的,我记得是东区牧场。
老爷子虽然不喜季离轩母亲,但这方面一直是端得很平。
二伯母惊愕一瞬,脸上露出激动惊喜的神色。东区牧场虽然不知名,但多年来营业额只增不减,卖出去之后的钱怎么也够他们下半辈子生活了。季离轩以为出事的第一瞬间,二伯母就会和季二伯断绝关系,却没想到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她作为一个妻子和母亲,承担起来超出她负荷的重担,这点是值得尊敬的。
不过这些都和季离轩没关系了,他下个月月初就要和母亲回白水村,一来是季泱放寒假了,二来是外公外婆的忌日也在这一段时间。
时间进入十二月末,天寒地冻,冷霜降落。
林柯一在开车,这孩子是被他收养的,每次过节都是跟着季家一起过。车内母亲在后座小憩,季泱玩了半路手机,被崎岖的山路晃吐过一次,吐完后就病恹恹地窝在母亲怀里睡着了。季父没来。一是他一般不参与家庭聚会,二是爷爷需要人照顾,三是也没人通知他。
大家热热闹闹地把行李搬进车子里,都走到一半了,季泱忽然问了句爸爸呢。季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季离轩也愣了下,最后想了想道:等到了再打个电话吧。他也不一定来。
车途漫漫,季离轩被车内暖气吹得晕乎乎的,正要睡着,车身忽然剧烈颠簸了一下,把他震醒了。
哥,醒了吗?林柯一注意到了他的动静,不好意思,刚才路过个大坑,没看见。
没事。你也开很久的车了,累了吧。季离轩坐直了点歪过去的身子,等会儿让我来开吧。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