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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漉漉的衣服穿在身上,感冒生病的概率很高。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生病,那就全完了。至少他和戎靖,得有一个有行为能力的健全人吧。

抬眼就见戎靖直勾勾地盯着他,有点困惑,有点高兴,但怔愣的模样更像是傻了一般。季离轩脱得只剩底裤后,就迅速拿从堀中樾那里搜集来的毛毯裹住了自己,戎靖没来得及看全,却捕捉到雪白腰肢上一抹鲜艳的红。

戎靖皱了下眉毛,问:哥,你腰上那是什么呀?

季离轩知道他是在问山茶花的事,但这东西其实他自己也没弄懂是怎么来的,就随口敷衍了过去。

戎靖却有点不依不饶的架势,虽然他现在易感期心智幼稚,还有点神志不清,但是却凭借隐隐约约的直觉知道,那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似乎和自己一直在寻找的某物有关。

还没来得及再追问,季离轩已经催促起他脱衣服来,被这么一打断,他思维里那条路径就断了,因为季离轩只有一条毯子,掀开一角让他也钻进来,戎靖脑子只剩下可以和漂亮omega哥哥贴贴的喜悦。

他一骨碌钻进去,像只毛绒绒的大猫。幸好毯子够大,两人挤一挤也可以装下。戎靖进来后,虽然空间狭小起来,但alpha体温极高,本有点漏风的毯子里也变得温暖起来,像塞进了个小火炉。

季离轩把从灯塔带出来的那条落灰的被子又搭在了毛毯上方,这下更加暖和起来。石头堆成了个建议的火炉,炉上放着翻出来的小水壶,正咕噜噜烧着水。季离轩把处理的鱼丢了两条进去,又给戎靖塞了两只红果,alpha从中午开始就什么也没吃,加上经过了剧烈的打斗,中途还被他捏晕过去,肯定非常需要食物。

果然,拿着果子的戎靖就没有什么东看西看的心思了,抱着一脸专注地啃,嘴角沾了点果汁,模样有点像啃松果的小松鼠,还怪可爱的。

怪可爱?

季离轩原本在支着腮借着火光在看他,这个念头掠过脑海时,他后知后觉愣了一下。

他居然会觉得戎靖可爱?

疯了吧,这可是男主啊。

戎靖似乎对他一直看着自己有些疑惑,歪了下头。这个模样和他刚才自己都差点要死在别人手下,还让季离轩快走的情态重合起来,季离轩心下微微一动。

说实话,易感期的戎靖确实挺可爱的。虽然清醒时的戎靖更强大凶悍,能把所有危险都杜绝在摇篮之中,如果不是戎靖易感期,可能就没堀中樾什么事了。但如果非要比较的话,季离轩还是看眼前这个戎靖更加顺眼。

季离轩说:低头,我给你处理伤口。

他自己身上没什么伤,就是脖子上多出几处掐痕,养养就好了。倒是戎靖,这来海岛一趟,又是易感期,又是被狼咬,又是被人抓着脑袋撞石头,简直像历劫来了。小倒霉,怪可怜的。

戎靖脑袋上的伤口有点触目惊心,尤其是那一道从眉骨到太阳穴的伤痕,非常深,现在还浅浅地渗着血。这么深的伤痕,恢复得再好也会留疤,虽然留疤也不无损男主这张俊美的脸,但如果他心仪的omega比较胆小,会不会吓到别人?

季离轩不着边际地想着,不过,这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反正只要从海岛离开,两人就彻底分道扬镳了,以后估摸着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季离轩用药酒沾一下,戎靖就嘶一声。季离轩放下沾药酒的棉签,有点无奈:真有这么疼吗?

戎靖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里充满了控诉。季离轩很少给别人处理伤口,下手没轻重,他想了想:那要不你自己来吧?

戎靖撇了下嘴,不太高兴:我自己看不见

倒也是这么个理。季离轩把问题抛回去:那怎么办?

戎靖似乎就等着他问呢:你涂一下,然后给我吹吹。

季离轩有点怀疑:真的管用吗?

他想了想,季泱小时候摔了,好像也是缠着他要吹吹。甭管是不是心理作用,总之这种招式,对小孩真的挺管用的。戎靖现在不是小孩,胜似小孩。

好吧。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况且戎靖这受的伤,大多半还是因为他,季离轩也没有再拒绝。

他把酒精和棉签放到干净地方,手掌撑起身体,慢慢朝着戎靖凑近。季离轩也并未脱得全光,他单穿了件干净柔软的白衬衫,两条长腿光着,但穿了四角裤。只不过衬衫不合尺寸,太大了点,直接遮到了腿根处。

戎靖和他不一样,戎靖是只穿了裤子,但赤着上身。他上身伤势太重,还有发炎趋势,穿衣服反倒不方便。

季离轩凑过去,领口有点大,因为弯腰的姿势,胸前雪白的风景一览无遗。戎靖喉结滚动,是一个下意识吞咽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静静:我不信你不喜欢我,除非你亲口承认。

轩哥:我不喜欢你。

静静: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你撒谎,我不信。

第30章 牵扯

季离轩的眼眸微微垂下,凝视他深邃的眉眼。他心中有点别扭,顿了顿,在戎靖的催促下,才朝着涂了药酒的伤口处轻轻吹了一下。omega的身上总是香的,石洞内燃烧着哔哔啵啵的篝火,洞口雨雾湿冷,季离轩身上的气息却仿若让他置身于冬日暖阳照射下的玫瑰花田。

到了后半夜,戎靖熬不住了,头一点一点地就要昏睡过去,季离轩扶住他的头,慢慢放下来,让他枕在了自己大腿上。

次日清晨,天气放晴,而烘烤在火堆旁边的衣物也干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几天,堀中樾中途醒过几次,看向季离轩的眼神满是恨意。季离轩冷眼以待,给他喂了水和少量食物吊着他的命。这人虽然可恨,但不该死在他手上,而是应该交给警方,接受法律的制裁。

海岛的落日非常美,雪白的沙滩、葱翠的树林、翻滚的海浪,都笼罩在灿金色的余晖之中,遥远的天幕呈现雾蒙蒙的烟紫,金乌西坠,烙印在视网膜上一片红,万物都栖息在柔和的橙色里。

季离轩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没穿鞋袜,任由凉爽的浪花拍打在赤足上。他双足雪白,脚背上青色的经络蔓延,指甲盖都是粉色的,沾着晶莹水滴,像精雕细琢的瓷器。

戎靖坐在他身边,睡眼惺忪的模样,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等易感期结束,你就会忘记这段时间的经历了吧。季离轩开口说道,比起诉说,更接近喃喃自语。戎靖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听见他的声音,还是下意识在困倦中提了提神,集中注意力听他说话。

季离轩摸了摸他的脑袋。

虽然你很讨人厌,但这个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在温柔万物的落日中,那些重生以来、缭绕于心的郁结,蓦的就消散在广袤在天地之间,无论爱恨。

人生广阔,何必拘泥于过往,只顾往前看,自然又是一番新光景。

戎靖看着他淡漠的神色,下意识有点不安,手指攀过去,扯了扯他的衣袖。

季离轩很轻地笑了一下,附在他耳边,一字一顿:戎靖,我不恨你了,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他吐息温热,甜美的玫瑰香气让戎靖头晕眼热,有点不知今夕何夕,他遵循本能,伸手把季离轩揽入怀中,用鼻尖去蹭他后颈腺体。季离轩由他抱着,没有太过抵触,脸上神色却淡漠无比。

我们以后不要再有任何牵扯了。

戎靖在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醒来,私人医院VIP病房,护士二十四小时全面贴身照看,他眼皮颤动的第一秒,消息就传到了医院内一众主治医师和院长耳中。

小护士激动地贴上前来,语气是极力压制的温柔克制:戎少爷,您终于醒了,身体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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