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醒 第7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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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监正大人深以为然,道:“是本座疏忽了。”

李监副见他言语认真,也颇为欣慰:“好在如今玉壶仙宗派弟子过来游学,也算是有了个来往。这是好事。”

也亏得他这般劝慰,司天监倒也没为谢笠和谢减兰。

二人在朱雀司游学,虽然只是学习绘刻胸板,却也是大开眼界。

玉壶仙宗,曳云殿。

黄壤进来的时候,谢红尘坐在书案边,正绘制一座剑阵图。黄壤也没向他施礼,只是装了点水,去浇他案头的兰花。

谢红尘没有拒绝,事实上,他很喜欢黄壤无声的亲昵。

黄壤浇完花,又为了烹了一盏茶。

谢红尘貌似绘制着剑阵图,然而却被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香茗放到手边,他不由端起来,轻抿了一口。

黄壤正要用除尘的法宝,为他清扫书房,他突然说:“你的茶艺进步了。”

“是吗?”黄壤意外。

梦外百年夫妻,她不知道为谢红尘烹了多少盏茶。

谢红尘从未称赞过一句。

“弟子茶技未变。”黄壤浅笑,“是师尊心境变了。”

“是吗?”谢红尘没有看她,但他喜欢这么跟她说话,聊一聊功法之外的事。他说:“阿壤,除了育种、练功、茶艺、下厨,你还会些什么?”

啊,想要更了解我吗?

黄壤向他飘飘一福,说:“其实,弟子偶尔也能跳上一支舞。只恐舞技拙劣,让师尊见笑。”

“跳舞?”谢红尘惊愕,随即问:“剑舞?”

黄壤修习剑道多年,若说是剑舞,那便不足为奇。

岂料,黄壤说:“桃夭。”

“桃夭?”谢红尘愣住。剑仙最是浪漫浮丽,他虽被宗门之事所累,但也颇通音律。桃夭是上京最为流行的乐曲,每每舞姬起舞,水袖折腰,柔媚如水。

黄壤微笑,追问:“师尊要看吗?”

谢红尘知道自己不该,这是他的弟子,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岂能令女弟子为自己起舞?

可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浅浅淡淡地答:“可。”

这个字,像是挑破了心上的一处腐溃的伤口。

而黄壤似乎不觉,她说:“可弟子并没有合适的舞衣。”她靠近谢红尘,浅浅笑道:“师尊修为惊世,总能为弟子寻得一件吧?”

谢红尘当然能。他的幻术之功,早已大成。

他闻言低头,取纸作画,随后剪纸成衣,递给黄壤。

黄壤接到手中,那纸上衣已经变成一套鲜艳亮丽的衣裙。她向谢红尘飘然一拜,道:“弟子去里间更衣。”

说着话,她行入一个暗室。

但刚刚进来,她就意识到不好。

这个暗室,她本不知道。

是第一场梦境时,谢元舒重伤谢红尘,又要诓来谢灵璧,这才让她躲入其中。

果然,谢红尘也是眉峰微皱。

他这内室,黄壤并不曾进入过。她怎么会知道这处暗室?

而很快,黄壤换好舞衣,掀帘出来。

她忽然道:“真是奇怪,这曳云殿的内室,弟子从未进入过。但真要入内,却如此熟悉,就好像……弟子初见师尊一样。”

谢红尘先是为她姿容所慑,随后闻听此言,陡然愣住。

“你……见到为师,也觉熟悉?”他语带迟疑。他初见黄壤,何尝不是如此?仿佛是前缘未尽,缠绕几世。

黄壤一身舞衣灿若云霞,她臂挽披帛,衣袂飘飘:“一见如故,只觉浮萍有靠,可以依托。”

话本虚假,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梦外的初见。

那一年的仙茶镇,黄壤初见谢红尘,何尝不是如此?

可她不再回想了。

她笑靥如花,道:“弟子为师尊跳舞。只是有舞无乐,难免失味。倒是要劳烦师尊了。”

桃夭这样的曲子,自然难不倒谢红尘。

谢红尘自书架上取出一根长笛,心绪仍然恍惚,却不由自主动吹去那一曲桃夭。

黄壤水袖轻抛,就在这书房起舞。

书房地砖漆黑,如玉如墨,光可鉴人。

她赤足踏于其上,纤腰盈盈不堪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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