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归 第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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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华偏着头躲:“……谢谢,你为我准备这些。”

陆明臣追着往他脖颈凑,今天的丈夫味道有一点点不一样,说不出来,但格外好闻。他再次把整张脸都埋进宋书华的脖颈,贪婪地吸取着他的气味儿:“不用对我说谢谢,我是你的丈夫……是家人……阿华,我爱你。”

陆明臣并不善于说这种话,但爱意像是自动流到了嘴边,变成语言,容不得他不讲出来一样。单单是说出爱,他的心脏也剧烈地悸动起来,有些意乱情迷吻住丈夫的嘴。

音乐在继续,亲吻也在继续,丈夫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宋书华的心脏揪紧了,鼻子一阵阵发酸,他快要承受不住,最后还是推开了丈夫。

“明臣,我饿了,先吃饭吧。”

察觉到自己失态,陆明臣放开丈夫,有点尴尬。

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让他们像回到了刚结婚时的安定妥帖。

陆明臣认为爱不是固定一层不变的,爱会流动,会变化,时而深刻,时而浅显。他们的感情遇到过瓶颈,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一切都好像错了位。他放弃过,自暴自弃过,但并没有解决问题,只是让他自己日渐空虚孤独,也让丈夫痛苦。

丈夫的一场表演,让他幡然悔悟。这小半年里,他努力弥补,仿佛重拾了两人之间的爱,才知道对丈夫的感情从未淡薄消减。只是不服气、不甘心,刻意隐藏起来,而再次翻涌出来,也如野火一样熊熊燃烧。在得到和失去间,他终于清晰地知道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从未改变过。

坐在餐桌两侧,今天是他从酒店叫的餐,在丈夫回来之前已经全部准备妥当。

他倒了半杯红酒递到丈夫手边,随口问道:“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晚?”

宋书华匆忙垂下眼睫,喉咙转了几转,以往驾轻就熟的谎话,今天说起来格外困难。

“嗯?”

“学生……有点笨,多教了他一阵。”说完他端过酒杯,喝了一大口,用酒精压住心里不太好的滋味儿。

幸好丈夫没有继续追问。

“今天你生日,是不是自己都忘记了?”陆明臣把切好的牛肉换到丈夫面前,又把他的换给自己。

“嗯,也不是什么重要日子。”

宋家没有年年过生日的习惯,其实陆明臣也没有,但丈夫的生日他一直都记得。看丈夫今天的样子,反应都迟钝了半拍,应该是有所惊喜的,那这几天的准备也就值了。

“你过生日,有想要的吗?”

宋书华一如既往摇了摇头:“我不缺什么。”

尽管如此,陆明臣还是拿出一个小盒子,对着丈夫掀开盒盖,里边是一块百达翡丽的铂金表。

“给你的生日礼物。”

丈夫看了他一眼,无惊无喜,有点难为情的样子,接过道谢。

这倒是在陆明臣的预料之中,丈夫对奢侈品和奢侈的享受都没什么兴趣。以往他认为这是一个人格优点,现在他也同样如此认为,可连这些东西没办法挑起丈夫的热情,他也不知道什么可以取悦对方,多少还是有些挫败。

“我给你戴上吧,这是一对儿的。”陆明臣伸了伸手臂,把自己手露给他看,以前手腕上那只绿水鬼换成了这个款。

宋书华把手递给他,戴上后,陆明臣又嘱咐了一句:“挺好看,以后都戴着吧。”

吃过晚饭,宋书华看了眼一旁的生日蛋糕。

那蛋糕样式简单得可以称得上简陋,圆形的蛋糕胚上面只有一层不太平整的奶油。面上几朵奶油花大小不一、歪歪倒到,只有那几个“生日快乐”的字写得遒劲有力、龙飞凤舞。这蛋糕放到任何一家甜品店,倒贴都不一定能卖出去。

宋书华看着这只蛋糕,无奈又心酸地笑了笑。

陆明臣也发现了丈夫盯着他的“杰作”看,大感尴尬。

丈夫心灵手巧,无论家常菜式还是蛋糕甜点都做得又好看又好吃,一定瞧不上他这花了半天时间,做废了好几个才做出这个勉强能支得住蜡烛的蛋糕。那声笑,也一定是在笑话他吧。

“吃好了?那我把桌子收了。”陆明臣只想把蛋糕赶紧抱走。

“生日蛋糕还没吃。”见丈夫一脸纠结的神情,又说,“我对它许了愿的。”

陆明臣只好把蛋糕放回丈夫面前,把塑料刀递给他:“吃饱了不用勉强,意思意思就行了。”

宋书华没听他话,切下一大一小两块:“你不爱吃甜,小的给你。”

陆明臣盯着他大口大口地把四分之一大小的蛋糕全部塞进嘴里,心里又酸又软。见丈夫还要切,他抓住他的手:“别吃了,小心积食。”

“那明天再吃。”他视线落到丈夫那块没动过的蛋糕上,“你吃一口试试,好吃的。”

口感味道自然是好的,因为用的都是最好的蛋糕胚和奶油,这些都是店里现成准备的东西。他把这么好的东西,做成了这种丢人的样子。

今天是丈夫的生日,自己想要给他惊喜和感动。陆明臣不知道丈夫的惊喜和感动有几分,但他自己已经十分动容。

宋书华是有很多缺点,但他依然是最好的人。他总是那么温柔善良,懂得换位思考,总是体恤着别人。

动容像是一团柔软的棉花,塞在胸口,温暖又妥帖。丈夫收拾餐具和剩下的蛋糕时,陆明臣总是忍不住跟着他在房子里转来转去。

好几次宋书华一转身,就差点撞到男人身上。最后没好气地笑道:“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没事就先去洗澡吧。”

陆明臣张了张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干脆听话先去洗澡了。

只是在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另外的房间,宋书华眼底的笑意尽收,变成无尽的疲惫。他双手捧着脸,用力揉了揉。

他不能够放任丈夫对他的感情,因为他一丝一毫都无法回馈。他的假装和表演也有限度,并不能无止境地扮演深爱。他不能接受那么多爱意,他配不上,也做不到。

他日复一日地被内疚和羞愧煎熬,丈夫对他越好,他越是如坐针毡,那些被出轨的日子,是他唯一觉得被救赎的时刻。然而丈夫突然回归了家庭,将这所有的情感像枷锁一样施予他。而他正在亲手把对方推入深渊。

晚上宋书华洗漱后上床,丈夫从善如流灭了灯,试探地从身后拥住他,贴着他的后颈,轻而粘地叫着他的名字。

“阿华……你今天用了香水吗,很好闻。”

“没有,家里的沐浴液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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