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9)(2 / 2)
说完,他从陆水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如释重负。
跳高项目结束,陈双才发觉自己有多饿。可赛场上还没消停,不少项目刚刚打响第一枪,所有人员不能擅自离开赛区。
只好又回到自助餐厅,好在饭菜一直供应,方便运动员随时取食。
陈双选了一碗粥,几个小包子,也给屈向北端了一碗。喝粥吧,早上临出发之前屈南没吃什么。
屈向北坐下后环视一圈,莫生和孙洋洋正带着陆水拿盘子,他才问:屈南的腿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陈双在他旁边坐下了,他没有和我说是不是很严重?
屈向北单手端起粥碗,大口吞咽。停止训练,休息两个月。
两个月?陈双拿着汤勺愣住了,第一个训练大周期只有4个月,屈南竟然伤成这样,要直接休到4月份,他的腿是什么时候伤的?
屈向北闭上眼回忆了一下。他高三那年。
高三?高三那年发生过什么?你以前替他比赛过吗?陈双看着他的左腿,已经不知道屈南的伤究竟在哪里了,我没想到你也会跳高白队说,人格有不一样的特征,我以为你不喜欢这些。我看得出来,你和他不同,你很喜欢看书,看很多深奥的书,哲学天文那类,你还会下国际象棋。这些都是屈南不会的。
我确实不喜欢跳高,这不是我的选择,但是我接受过屈南父亲的训练。屈向北抓起一个包子,用左手,这两天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不然我为什么又出来了?
陈双低着头,热粥咕嘟一口吞进肚子里。除了比赛的压力,难道是自己和留学生的事把屈南吓着了?
没什么,他就是太想赢。这次比赛竞争太激烈,他不想金牌易主。你放心吧,我会让他好好休息。陈双笑了笑,假装无事发生。
半分钟后,莫生带着两个人坐到同桌,边吃边聊今天的赛事。陈双一边关注着屈向北,一边给洋洋解释今天赛场上发生的细节,很多规则通过他的转述变得浅显易懂,听众才会对场上的风云变幻有直面反应。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孙洋洋听完已经冒汗,我只知道看你们谁跳得高,没想到竞争这么激烈
除了实力,跳高也算是心理战吧。莫生刚想抬手习惯性地买单,才想起餐厅对外开放。
是,而且也是体力战。陈双给屈向北剥了两个鸡蛋,你吃吧,你姥爷说中国人要多吃肉蛋奶。
南哥你可要多吃些,好好养伤,下回银牌换金牌!孙洋洋还给他打气,丝毫没看出这人已经换了芯子。
简单的一顿饭吃完,大家要暂时分开了,酒店不允许非参赛人员久留。陈双送他们去停车场,时不时要扶一下屈向北,只是他发现四水总是在看北哥,这让他有些不安。
难道弟弟察觉出来了?不会吧,所有人都没发现,弟弟应该不会看出屈南切了小号上线。
莫生的银灰色跑车在停车场中分外好认,当车体启动时,车门像小翅膀朝上飞,露出后座上的一大把红玫瑰。
送你。莫生把玫瑰捧出来,洋洋说必须要99朵,这样才显得郑重。我们作为兄弟总不能把花店给你搬来。
等一下你俩是不是有病啊?陈双看着这捧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谁没事送这么多花啊,我是参赛,又不是咱们仨一起过情人节!这钱你留着给我买一棵山茶树行不行?
不行。莫生把花塞到他怀里,没有人能拒绝我的花,接着。
老大你就收下吧,再说咱们仨又不是没一起过过情人节,上次还一起去情趣酒店开房间呢。孙洋洋执意让他拿着,算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好大一捧,捧起来的时候都看不到路了,陈双只好接着,毕竟是兄弟们的一份心意,毕竟他们仨是一起在情趣酒店的桃心形大床上睡过午觉的交情。那好吧,你们先在附近找地方休息,晚上一起参加闭幕式。四水,你先和莫生洋洋走,哥晚上就回家。
陆水点了点头,不舍地告别哥哥,坐上莫生的车。临上车时,他还特意看了一眼那个人。
屈向北转了过去,觉得自己需要抽口烟。
告别之后,陈双陪着屈向北往回走:你和顾文宁住一屋,他也是跳高队的,但是人品不好,也不留口德,跳高也不行,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他。
你别跟着我。屈向北站在电梯里,不让他上来。
你逃也逃不开我啊,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屈南上线还是会回来,等你再一苏醒,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肯定还是我。陈双摘了一朵玫瑰给他,送你。
屈向北挡住花,按下了电梯关门键。
唉,野男人又跑了,陈双只好等另外一部电梯,自己回到了619。屋里没人,方浩可能还在比赛,陈双放下花束看了看手机,果真,男子4X100接力正在热身。
这时,手机收到昌哥的微信,说上报网络账号ID,陈双有一个不怎么用的,头像还是灰色的小人,学校这是要发通告用,所以他第一时间想要换头像。
换什么呢?换自己自拍是不是太骚包了?想来想去,陈双将镜头对准玫瑰,拍了一张大花束的全景,又把随便起的名字改成小怪物陈又又。
给昌哥回完微信,陈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进入休息,过度紧张之后很容易睡着,疲惫排山倒海朝他扑来。
睡了多久,不知道,醒来是听到有人敲门。
方浩吗?陈双来不及穿鞋,踩着袜子去开,接力成绩怎么样
门刚刚打开,一只手伸了进来,一把抓住陈双的手腕,像是怕他将门关上。门只开到了一半,那个人就挤了进来,迫不及待地抱住陈双,甚至来不及将门关上。
陈双抱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同时也体会到了屈南的疲惫。他在出汗,呼吸也不顺畅,如同经历了几万米的长跑,从未知的地方跑回来。
他先把门关上了,现在刚好是正午吧,窗外的亮光透露出下雨后的青白色。陈双用身体关上门,然后靠在门后等着屈南休息过来,这感觉真的像接住了一个长途旅行回来的人,只是你不知道他的出发地点在哪里,什么时候会返程。
屈南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就在房间里了,床头柜上,放着装着奖牌的礼盒。他拿着礼盒却不敢打开,所以拿着它冲向陈双的房间。
再次抱住陈双的实体,他慢慢踏实,慢慢从空中降落。
你怎么又跑了?陈双将眉骨压在他的锁骨上,呼吸时肋骨相碰,你为什么隐瞒伤情?你的腿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上场?北哥说你高三时候受过伤,究竟怎么回事?他还说你必须休息两个月我在场上的时候其实很害怕,我怕北哥把你的腿跳坏了,他从左边起跑,他是左撇子,而且是8步。
屈南听着他嘀嘀咕咕,虽然语气是抱怨的,可是每个字在他听来都是怯怯的关心。只是他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陈双还说着,两个人的身体拉开距离后开始对视,屈南的眼神从疲惫进入了另外一种情绪,像是内疚。
今天屈南开口时压住了陈双的肩,不敢问,赢了么?
奖牌盒子明明在外套兜里,却成为了他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他怕他的心病蔓延至全世界。
陈双愣了愣,万万没料到屈南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但是也算不出所料。赢了,昌哥刷新新成绩,2.22,赢了弗朗切斯科。你是银牌,2.20,你已经尽力了。
不是我,不是我。屈南摇摇头,终于敢去触碰礼盒,这不是我赢的。
是,这次不是你赢的。陈双捧起他的脸,将他对准自己,但是你有这个实力。我不在乎你精神状况稳不稳定,你好好养伤,下个赛季咱们一起上。
一起上屈南吸了吸鼻子,如同听了不敢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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