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1 / 2)
卢卡斯又朝他吹了一口烟,笑着看他狂咳不止。我们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要不然就要滚回去了,好害怕哦。来,我们请你喝水。
陈双瞪着他们,惊恐地看到查尔斯拧开了水瓶盖。
屈南坐在按摩床上,手机翻看着学校论坛的评论区,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是叫陈双吗?我计算机系的,离篮联部很近,经常看男生打篮球可是没见过他啊!]
[淦呦!脸上的胎记也太会长了,简直猛戳我xp!拿来吧你!]
[楼上的穿件衣服吧你,全校师生都看着呢!]
[白队和陶文昌之间好难取舍啊,到底应该选谁?]
[陶文昌有女朋友,别想了。今年大一跳高生是不是就出了这么一个能打的?金牌还守得住吗?]
[我坚信,只要白、陶、屈三人一起上,冠军还是咱们的。我这就去名人墙拜拜,希望大神们保佑体院,也分给陈双一些比赛经验。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开始作法。]
屈南勾起唇角,紧皱了一天的眉头开始舒展,将别人的夸奖依次截屏,打算过一会儿给陈双看看。陈双很缺乏自信,但是每一次进步都可以成为他通向自信的基石,只是xp那一句屈南没有截,不仅没截图,还想把那条删了。
这人xp好奇怪啊,为什么要惦记自己的陈又又?
退出论坛,屈南又点进这次联赛的官方账号,置顶视频是开幕式,但评论已经突破了两万。10所学校,关注度十分惊人。
[长腿姐姐看看我:不是我骂人,今年留学生是不是太多了?女子接力那边预赛卡掉的都是中国人。]
[谁帮我点个外卖啊:何止是跑步,重灾区可是跳高跳远啊!]
[ID又被注册了:集体抗议,需要赛方重视!不是输不起,而是不公平。]
[我号又又炸了:这有什么不公平?外国禁止中国人参加乒乓跳水比赛了吗?外国也是照样训练照样比赛,怎么到了咱们的弱势项目,你们就双标了呢?总之就是只能看赢不能看输呗。]
[追星专用小小号:依我说这不是挺好的嘛,看清差距才能进步。以前都说乒乓是亚洲人优势,现在外国人猛追也追上来了啊,体育竞技看得就是超越自身,就是看不可能成为可能,你们吵什么?]
[今天抽到ssr了吗:这事咱们抗议没用,除非法律规定,留学生禁止参加国内学校运动会。]
评论区吵得厉害,褒贬不一,但大部分人对这次的安排表示不满。屈南也没有办法,留学生也是在校生,确实没法禁止他们参赛。况且这一直是敏感区域。
他又点进跳高直播的那一条,把底下夸陈双的评论挨个点赞。大家还给他起了个可爱的外号,叫他记号男生。
陈又又可不是你们的记号男生,我早就发现他了。屈南说不出什么滋味,想把陈双捂在怀里,又想让人知道他多厉害。他会是跳高队的紫微星吗?屈南不敢说,但是他希望他是。
放下手机,屈南才发觉不对劲。都过去几分钟了,怎么陈双还没回来?
他手机忘了拿,就在自己手边。屈南将陈双的手机带上,拉开门,走廊里只有一些学生和少量按摩师,大部分人都在室内,但是没有陈双的踪影。
咦,你也在啊?白洋带着学生会的志愿者过来,陈双呢?怎么没跟着你?
他说他去更衣间拿水,可是还没回来。屈南再次将目光放远,走廊两侧都是小房间,门口的装设也相同,确实容易迷路。
那我陪你找找他。白洋和志愿者说了几句,让他们先去,再陪着屈南快走,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你呢?屈南快步快问。
还那样吧,现在你别想太多,上头的压力我帮你顶着,你千万稳住情绪。白洋笑着拍他的肩膀,加油。
嗯。屈南点了点头,这一条笔直的走廊被他们走过一遍,没有陈双。他正要转弯,忽然从某扇开着的门那边听到一阵干呕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脚步就停下了。恐惧感顺着脚下的地毯铺开,看向声源时,屈南的恐惧甚至变成了精神质的实体感,大块颜色朝他袭来,黑压压铺成一片,天花板开始掉落,地板开始下陷。
他像感觉到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感觉到,身处万花筒的中心,只是脚步停了一下,飞快地朝那边跑去。那个声音让他耳熟。
陈双!屈南冲进门。
屋里好大的烟味,好像有无数的人在这里抽过烟,形成了烟雾,弥漫到天花板上。除了地上跪着的人,没有其他的人。屈南用手臂扫了扫眼前的烟,看到陈双的一刹那,好像有一把冰锥捅进了他的心窝里。
陈双捂着喉结一直干呕,胸口湿了一整片。他的胃好涨,被人捏着嘴巴灌了几瓶矿泉水,水喝多了不停地打嗝,只想吐。可是又吐不出来。难受劲儿让他暂时忽略了烟草臭味,不知不觉流出几滴眼泪来。肚子变得很沉,感觉还变大了。
当他被人扶起来时,他好像听到自己肚子里的水声了,随着自己身体晃动,矿泉水就在他胃里转圈圈。
喝什么了?陈双你能听见我么?喝什么了?屈南满手都是陈双脸上的水,当他看到陈双的茶色眼睛湿润的刹那他很绝望,他掰开陈双的嘴,用鼻子小心地闻闻,还好,没有烟味、酒味、药味,什么味道都没有。
还好,还好,他猛地抱住陈双。
水就是水,嗝。陈双还是想吐,已经变成了一只肚子灌满的河豚,走两步小肚子就沉下去。他不停地打嗝,胃里往上顶着难受,明明就是几瓶矿泉水,现在却要他半条命。
他趴在屈南的怀里打哆嗦,全身都变沉了,走了十几米就不愿意再动,只好被屈南扶到另外一个房间里。这里没有烟味,他勉强坐下来,肚胀到只想躺下,一方面庆幸自己喝的只有水,一方面又惊讶水都能让人这么恶心。
屈南把陈双放好,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往后倒退。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神开始发直,试图用视觉分辨出这些液体究竟是什么成分。他也闻,像个失去了一切感知只剩下嗅觉的人,当他闻不出什么之后立刻继续后退,靠着墙愣了几秒,再奔向门口。
陈双还在干呕。
屈南!白洋追上他,将他拉回屋里。
不行了,屈南的听觉感官开始后退,他再次看向面前时,周围的颜色又一次开始褪色,犹如回到一个没有结束的午后,墙皮卷着往上飞,地板裂开持续剥落。他再往门的方向走,白洋再一次去拉他,拉回来又是一个重复。
屈南,屈南!白洋几下拽动就出了汗,最后用全身力气控制住屈南,挡在他和门当中,不让他去看门,可屈南就非要看,看一眼就要闯,屈南你醒醒,屈南!他不停地轻轻拍击屈南的脸,屈南脸上全部湿透,像他们跑了十几公里后的样子,呼吸也很沉重。
屈南你别这样,屈南!白洋两只手将他的脸捧正,屈南!
发生什么事了?没等屈南有回应,房门被闻讯而来的唐誉推开。他也是一愣,白洋正在叫屈南的名字,像是唤不醒他,陈双坐在按摩床上不停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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