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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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插销都是并排,两兄弟只穿内裤,挤在一起吹干了头发,一个一头浓黑,一个一头金黄。陆水负责铺床,陈双负责收拾洗手间,关灯之前,陈双停在镜子前面,摘乳钉。

嘶他倒吸一口气,早就不疼了,只是感觉很奇怪。被异物穿透的洞,拧转之后能从这边看到那边,小小的一颗地方。

穿洞的那天,差点没把陈双疼死。穿孔师说打麻药没用,先用前端带两个孔的冰凉镊子夹住乳头,夹得没感觉了,再把空心的手针从两个孔中间快速穿过,再换针。

穿完一个,陈双直接在穿刺床上疼哭,右边那个说什么都不穿了。十几分钟后倒是不疼了,但是后面半个月都不敢碰它。

金属滑过那一颗的内部,像一只小手,隔着皮肤,从胸口里面往外刺刺地挠。先拧下右端的金属小球,再捏住左边的金属小球往左拉,它一动,一颗小肉球就跟着牵动。

摘下来之后,陈双揉揉自己,再回房间睡觉。一盖上被子,四水就凑过来了,从枕头底下抓了一大把的零花钱,往陈双的手里塞。

哥不缺钱,你拿好。给你零花钱是让你花,不是让你攒着。陈双知道他是吓着了,抱着他,两个人像孕妇肚子里的双胞胎儿,一模一样的姿势面对面蜷缩着,哥不走。

陆水点了点头,可眼睛却迟迟不敢闭。

第二天,陈双翻出自己的高三校服外套。拿出来的一刹那,他看到左袖口的圆珠笔字迹,是自己当初一道一道划上去的,顾文宁三个字。

无数个晚自习,自己趴在课桌上,不断将这三个字加深、加粗,导致后来洗都洗不掉。

走吧,哥送你上学。陈双把校服给四水披上。

陆水拎起自己的书包,左腕口随意地一翻,翻出了这个名字,然后极其厌恶地将袖口挽上,不想看到这三个字。

送完弟弟上学,陈双才开始往地铁站冲,急急忙忙赶到首体大。这两天下午都没有课,他已经约好了兼职,一刻都不能浪费。冲到训练场旁边,体院的运动员们正往外走,陈双看都不看一眼,仿佛自己是一棵放错了地方的葱,就不该在这里。

冲进楼道,气温骤降,有教室开了空调。

陈双去找专业课的小教室,周围还算安静,没有什么人。那些运动名人的照片仿佛都在看着他,看着一个小菜鸟急急忙忙地跑。

跑到那张照片前,陈双停下脚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看看它。

合影,其中有一张座位是空的,陈双这次贴近了看,隐约间,能从椅背的竖条贴纸上看出三个字。

屈向北。

他想起了陶文昌的话,健将级跳高运动员,巅峰期莫名其妙退役,然后迅速消失匿迹。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陈双起了些好奇,但很快,他的好奇又被自己抹平。

自己好奇这个干什么,退学之后,自己这辈子和跳高无关,更不会和屈向北有关系。陈双退后一步,朝着教室跑去。

中午下了一场暴雨,忽然而来,忽然下完了。

陶文昌带着大一新生扫跑道,扫干净后,再把今天训练要用的器材搬出来。大一和大二的课程不会总有交集,一上午没见着陈双,不知道他一会儿会不会出现。

再不训练,这孩子真要吃处分了。陶文昌替他着急,自己是运动员,最知道什么叫时间不等人,花期一过,再想练就晚了。

把垫子放那边吧。他指挥新生,顺便开始在室内馆里寻找,看看屈南中午有没有加练。

果真,一个正在过杆的人,引起了一片叫好声。人在杆上,身体正处于弧形状态,身体重心到达最高点,两条长腿向下,挺胸挺腹,帅得不要太嚣张。

是屈南,陶文昌叹了一口气,这逼中午又加练,不知道下午有什么幺蛾子。等他再回头,一个土黄色的人悄不留神地走过来了。

来了?陶文昌看着陈双,练不练?

陈双没有摇头,反而蹭着跑道的边,朝室内馆小跑过去。于是陶文昌迷惑了,南哥这是给自己徒弟灌迷魂药了?陈双居然主动去室内馆?

室内馆里的人更多,陈双还没吃饭就过来了,不用他找,屈南的位置已经被人群精准定位出来,围着看的人特别多。

牛逼,运动明星的待遇。陈双不好意思过去,坐到旁边的休息凳上,等着屈南一会儿帮自己逃练。

没事干,陈双又翻出手机,先打开了四水的教练微信,犹豫了几秒,转过去1500块。

又犹豫几秒,再转了400块过去。

体育事业花钱,暑假的培训费用还没结清。虽然教练和自己说不着急,可是欠钱的滋味总不好受。收好手机,陈双抬起头继续等待屈南,结果看着自己前男友过来了。

笑容还是以前那个帅气的笑容,手里拿着一瓶冰可乐,陈双皱了皱眉,这玩意儿高热量高糖分啊。

又来等我了?顾文宁先看了一眼远处偷笑的兄弟们,才坐在陈双旁边,给。

我等屈南。陈双不为所动,坐得比雕像还雕像。

还和我闹脾气呢?顾文宁胸有成竹,陈双的性格太容易拿捏了,就算闹别扭也闹不了多久,要不我现在再和你道个歉?

行啊。陈双忽然一抬头,你他妈跪下说,我听着。

顾文宁却一笑,对于陈双的张牙舞爪,他也太熟悉了。你别这样,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把误会说开?我记得咱们还没说过分手吧?

陈双吹了下自己的刘海儿,拳头又要忍不住了。

我还记得,以前你的校服袖口上写了我名字。顾文宁忽然说,你说你想我的时候就写一遍。

陈双捏紧的拳头猛地松了一下,脑袋里回忆起来的,全是高中晚自习的景象。同学们热热闹闹商量着考哪一所大学,自己用圆珠笔反复加深袖口的字迹,再支起脑袋,万分憧憬地说自己想考首体大。

正想着,不远处的软垫上传来一阵惊呼声。陈双猛然惊醒,是屈南刚才跳高的垫子。

怎么了?陈双下意识地站起来,往那边看。围着的人太多了,他看不见,只好再往前走。很快,那些人散开了,像是让出一条路来,中间就是屈南,正扶着另外一个人的肩膀,好像还是崴脚了。

没事,我没事,崴了一下。屈南正和别人说话,像不经意地一瞥,瞥到了那一头金毛,没事,大家都散了吧,我让陈双陪我去校医室看看就好

陈双站在几米外,看着屈南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总不能不过去帮忙,于是朝着他那边靠近,低着头,尽量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

人还没接到,扑面而来的柠檬香先围过来,气味这种东西非常强势,只要你还吸气,就必须闻着。陈双根本避不开,像顶着止汗剂的清香,一步步等待屈南靠近。

随后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气味更明显了,像被柠檬团团包围,陈双要往后躲,忽然一只手被屈南抓住,他瞪大了眼睛,要抽手往外跑,忽然肩膀上的力道加重了,屈南整个人倚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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