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1 / 2)
闻言,陈错骤然回神,垂着头沉声答道:我是他男朋友,他也是我男朋友,我们是,恋人的关系。
于晴惊得后退一步,定了定神,说:陈老师,杨麟是我儿子,他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他从小到大从没把任何人、任何事真正放在心上过,做事也是三分钟热度,全凭喜好,喜欢的时候拼了命也要拿到,等不喜欢了看都不会再看一眼,我们是他父母,改变不了,只能陪着他胡闹,可你不一样,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能坦然接受一个原来对你掏心掏肺,现在却冷漠以对的恋人么?
陈错脸白了白,听着杨母的话,脑中竟浮现出那个谭子秋的脸,他看过杨麟和谭子秋跳舞的视频,虽然有演绎的成分在,但杨麟眼里流露出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可昨晚在KTV,杨麟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甚至还当着他的面给自己唱歌告白。他心里明白这是杨麟怕自己误会,故意和他撇清关系,表明立场,但此时想起来,难道这不是从侧面印证了杨母的话么?杨麟对自己会不会也是一时兴起,等以后烦了腻了,便决然离开,再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于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继续说:陈老师,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杨麟从小生活条件优渥,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他现在肯陪你在山里吃苦,只是图个新鲜,等你们在一起时间久了,他烦了腻了,就会觉得哪里都不如意,就会想着离开,到时候,你会甘心放他走吗,你会后悔当初没早点跟他断,听阿姨的话,跟他分手吧!
陈错心中思绪翻涌,他不禁问自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后悔吗?他会后悔当初没能守住自己的心,贸然投入这段感情,却换得黯然收场的结局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因为一个无法预知的可能性就放弃了杨麟,那将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不管结局如何,他现在都不能,也不愿放开杨麟的手。
陈错抬起头,直视着于晴的眼睛,一字字道:阿姨,除非杨麟自己说放弃,否则我不会和他分手,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会为我的决定负责,我担得起。
于晴正要再说点什么,陈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朝于晴点点头,走到一边接起电话,片刻后,他脸色大变,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于晴看着他惊慌失措神情,正要上前询问,陈错突然往门口跑去,想起什么又匆匆折返回来,颤声道:阿姨,我家里出了事,麻烦您跟杨麟说一声,我先走了。说完打开门冲了出去。
书房里。
杨肃气得直喘,瞪着血红的眼推搡杨麟,还学会装聋作哑了?你说话呀,让我听听你还想怎么气我,怎么要了你老子的命!
杨麟见父亲不住咳喘,心里发紧,忍不住开口劝道:爸,你消消气,我真的没想气你,可这种事,我也没办法啊,我不可能跟女人在一起,可这不代表我以后就没有孩子啊,我可以找代孕,想要几个要几个,我跟陈错在一起,也可以过正常的生活,有个人陪我,总比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强啊!
杨肃手上突然没了动作,他看着儿子的脸,竟然觉得陌生的很,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儿子不过是去了山里一趟,怎么回来就像变了个人,怎么能说出这样惊世骇俗、大逆不道的话来。他杨肃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女人,怎么可能是个异类,一定是那个陈错勾引他的,对,一定是这样,必须得把他俩分开,他绝对不能容忍家里发生这样的事,也绝不允许自己身上有这样的污点。
他深吸口气,看了杨麟一眼,转身走出去重重甩上门,咔嚓一声上了锁,不许放他出来,你现在订机票,明天把他送出国。
杨麟突然反应过来,大步冲向房门,使劲拧了拧门把手,门被反锁住,怎么也拉不开,杨麟急得拍门大叫:爸,开门,给我开门,陈错,陈错,你在外边吗?能听见吗?
没有听到陈错的答话,于晴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儿子,陈错已经走了,你老老实实待一晚上,明天就放你出来。
走了?杨麟完全不能相信,急得踹门,他怎么会走,你跟他说了什么,是你把他赶走的吧?!
大麟,你冷静一下,陈错自己走的,没人赶他,你好好反思一下你今天说的话,你已经不小了,还要让父母为你操心到什么时候!
没人让你们操心!
杨麟连踢带踹,房门依旧纹丝未动,他喘了口气冷静下来,放软语气央求道:妈,妈,你放我出来吧,我饿了,我想上厕所,我保证不跑,你开门让我去一趟好不好?
外面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杨麟喊得累了,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给陈错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陈错的沙哑的声音伴着呼呼的风声传了进来,杨麟。
你在哪?杨麟正想问他为什么走了,听到他哑得不像样嗓音一怔,你嗓子怎么了?
陈错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地低喃,低哑的声音透着茫然不知所措,哥,采薇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杨麟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深吸口气,安抚道:陈错,你别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采薇......失足落崖,摔死了。
电话里蓦地没了声。
杨麟脑中嗡的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得说不出话来,双腿一软跌坐回沙发上。
一声惊雷过后,窗外开始下起雨,杨麟猛地被拉回神,吞了下口水,问:陈错,你现在在哪?他三两步走到窗边,恼火地锤了两下窗框外的护栏,你要去火车站吗,外边下雨了,这里偏,不好打车,你先找个地方避一避,我让朋友过去接你。
不用,我打到车了。
陈错打了辆黑车,瘫靠在后座上,脑中一片茫然的白,声音空洞而麻木,我走了,杨麟,你爸妈说得对,你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配。
你他妈......杨麟一句话没说完,电话便被挂断,听筒里传来两声单调的音节,他把手机甩到一旁,倒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琢磨该怎么越狱。
晚上八点,房门被打开,一个餐盘被递进来,杨麟抬眼看过去,房门又迅速关上。杨麟盯着地上的餐盘看了半天,思忖要不要绝食抗议,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过去把餐盘端上桌,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他明天就要被送出国了,饿一晚上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养足精力,为明天的逃跑做打算。
吃饱喝足后,杨麟给白轩打了个电话,然后脱掉衣服,走到书桌旁,把饮水机上的水桶卸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把水桶举过头顶,劈头盖脸浇了个透。
他坐回沙发上,拿起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到最低。凉风浸透皮肤,激起一阵颤栗,杨麟忍不住爆了句粗,接着躺到沙发上,打着哆嗦合上了眼。
第二天杨麟是被他父母的争吵声吵醒的。
他眼皮沉重,脑袋像灌了铅,浑身酸痛无力,一阵阵发冷,身上不知何时盖了被子。
听着屋外愈演愈烈的争吵声,杨麟闭着眼笑了笑,使劲吸了吸鼻子,一阵眩晕感直冲头顶,鼻腔堵得严严实实,接着人中一凉,似乎有液体流了出来。
真他妈难受啊!
杨麟抽出纸巾擦几下,掀开被子,顶着那要命的眩晕感从床上爬起来,有气无力地穿上衣服,扶着墙走到门前,拧了拧门把手。
门果然开了。
没了门板的阻隔,外面的争吵声清晰了许多。
不行,今天必须送他出国。
你是不是亲爹,还有没有人性,他都烧成那样了,怎么坐飞机,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吃点退烧药就行了,再说有你陪着,能出什么事。
我说了必须去医院,我绝对不会拿我儿子的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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