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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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轮廓深邃,看起来有混血的血统,面容生得极好,只是嘴唇苍白,眉眼间也凝着挥之不去的阴郁与暴戾,看起来让人不敢接近。

凌靖愣住了,然后走了过去,意外的叫道。

小叔?

这是他的小叔沈甫,是母亲那边的亲戚。

其实不应该叫小叔的,不过他和凌靖母亲也不是亲血缘,究其种种就因为年纪的关系称了一句小叔。

沈甫年轻的时候瘸了一条腿,几乎都坐在轮椅上,性格也喜怒无常。凌靖小时候见过他几次。

但是对于还算有点血缘关系的凌靖,他的态度也算温和,只是后来沈甫搬到了更加僻静的地方,凌靖就没怎么见过他,后来才知道他不知为何出国了。

尽管他和沈甫有十几年的时间没有见了,但沈甫的相貌好像与之前并无变化。

下车后司机就取出了轮椅,沈甫走了几步后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由司机推着往前走,听到凌靖的声音后轮椅停下了。

沈甫看着凌靖,然后很快想了起来,神色不变道。

恩。

小叔,你怎么过来了?

凌靖的父亲有过很多任妻子和情人,并且他会把所有血脉都接到大宅里,凌靖的母亲是他短暂的一任妻子,只生下了他一个孩子。

不过母亲和娘家人的感情也不是很好,所以在凌靖的印象里除了沈甫见过几次,其他的人他全都没有见过。

因为这一点稀薄的联系,凌靖看到沈甫出现还是挺高兴的,沈甫倒是对什么都很冷漠,只说。

参加葬礼。

凌靖点了点头,和他也没什么好聊的,正思考着道别后离开时忽然又听到他开口说。

一会儿你跟我回家一趟,找到了一些你母亲的东西。

凌靖愣了愣,然后答应了。

沈甫也没有在这里待太久,只是在面子上客套的停留了几分钟后就准备走了,凌靖和他坐在车的后座,瞥见他正闭目养神,于是自己拿出手机玩。

他习惯了常年在海上漂泊,拿着手机也没有兴趣,只是想到在酒店待着的李飞舟就发了个信息过去,说自己会晚点过去。

李飞舟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恩。】

冷淡又简短的话语让凌靖撇了撇嘴,盯了这一个字几秒后才收起手机。

沈甫以前是自己独居的,后来才搬回到了本家,佣人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偶然找到了一些凌靖母亲的旧物,他原本打算都丢掉,不过现在遇到凌靖后索性就给了他。

在嫁给凌靖父亲之前,凌靖母亲都住在这座本家老宅里,所以旧物都是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日记本,只是时间过得太久剩的不多,一个小木盒就装满了。

凌靖正要离开,客厅里的沈甫不知想到了,睁开眼看着他。

留下吃晚饭吧,我有事和你说。

话虽然是询问的,但语气不容置疑。

凌靖下意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似的,犹豫一下后他问。

小叔,我是跟朋友一块儿过来的,他自己孤零零的,能让他也过来一起吃晚饭吗?

他并不担心李飞舟不能照顾好自己,是因为这是李飞舟所排斥的首都,所以他想着尽可能的和他待在一起让他安心一些。

沈甫并没有在意,答应后就派人按照凌靖的地址去接人,凌靖也打电话和李飞舟说了一下,起初李飞舟并不愿意见其他外人,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接人的车辆回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沙沙的声响笼罩在静寂的客厅里,沈甫坐在轮椅上看着报纸,凌靖则细细看着母亲留下来的旧物。

听到车辆行驶进来的声响后,凌靖就起身出去了。

他立在门口看着李飞舟撑伞走了进来,压低声音笑着解释。

里面是我小叔,有点事要和我说,所以咱们晚上一块吃饭。

李飞舟低头把伞收了,然后递给一旁的佣人,又顺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才抬头看他。

白皙的面容被雨水浸润过似的泛着冷瓷的白,漆黑的眼眸也显出了一丝锋锐。

凌靖想要摸摸他的头,但还是放下了,转过身他才看到沈甫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了过来。

这是在凌靖的印象里沈甫极为罕见的专注目光,阴郁沉沉的面容竟然也带起了奇异的笑意,唇角微微翘了起来,在昏暗的雨夜里,在明亮静寂的客厅里盯了过来。

凌靖分辨了一秒才发现他并没有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身侧的李飞舟。

沈甫的眼里仿佛泛着莫名的光芒,炙热的却让人心底发寒,犹如毒蛇般一旦盯上了就会纠缠到窒息。

轻柔的声音好似被雨水镀了一层至寒的外壳,直直的冲向李飞舟的同时,连旁边的凌靖也感到了头皮发麻的心惊。

这孩子真漂亮啊。

少年的李飞舟青葱如树,皮肤白皙,脸颊上的青紫伤痕便愈加触目惊心,攥紧的指节上也还沾着鲜血。

他立在花丛里,脚下是几个哎呦哎呦叫唤的优质alpha。

漆黑的眼眸里溢出了稚嫩的警惕,如同一匹凶狠的小狼,一旦有谁敢闯进他的领域,他就会不顾性命的将对方撕碎咬烂,哪怕自己到最后也遍体鳞伤。

被这起争执吸引而来的亲戚们慌忙跟花丛的主人道歉,坐在轮椅的男人年轻又阴鸷,目光落在李飞舟身上的时候却好像用力咬了他一口,奇异的笑容也让年少的他感到下意识的畏惧。

男人看着他,微笑的感叹道。

这孩子真漂亮啊。

不知道是哪个亲戚用力推了一下他的后背,压低声音催促道。

李飞舟!快跟沈先生道歉啊!

李飞舟的身形晃了一下又稳稳立住,他抿了抿嘴唇,没动,依然又凶又冷的瞪着对方。

被称为沈先生的男人压根没有理会谄媚又谦恭的那些人,他一直专注的盯着李飞舟,如同欣赏艺术品似的欣赏着他一身狼狈却丝毫无损的漂亮模样。

这是个alpha,但也是格外漂亮的,少年alpha。

沈先生自从说完第一句话后就没吭声,片刻后他伸出苍白如纸的手,如同招呼小猫似的轻轻挥了挥,看着李飞舟柔声说。

乖孩子,走近点。

李飞舟依然一声不吭的立在原地,迟疑着没有动。

但是身后围过来的亲戚们,那些自从他父母双亡后就如同踢皮球似的不愿意管他的亲戚们,此刻却急切的按住他的肩膀,然后朝着那个沈先生的方向用力一推。

单薄瘦削的少年李飞舟被踉跄的推到了坐着轮椅的男人面前,犹如被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客厅里一片死寂。

自从沈甫说完那句话后就没有人出声了,凌靖回过神来,为这不恰当的一句话皱起了眉。

他不知道沈甫怎么会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说出这样冒犯的轻浮话语,不由得往后瞥了一眼,却见原本立在身侧的李飞舟无声无息的完全躲在了自己的身后,垂着眼沉默着。

自从凌靖认识李飞舟以来,他从来没有退缩过。

门外的雨夜逐渐侵袭,连凌靖都感到了彻骨的寒冷,他有心想要打破尴尬到令人无法呼吸的奇怪氛围,于是搭着李飞舟的肩膀笑道。

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手刚碰到李飞舟的肩,他就眉心猛地一跳,这才发觉李飞舟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是一种细看才能发现的,好像因为过分压抑激烈的情感而无法控制的,本能性的发抖,凌靖甚至听到了他牙齿打战的咯吱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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