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御史大夫 第59节(1 / 2)

加入书签

命令一下,京兆尹立马派人前往,陛下命京兆府和御史台共同审案,这么大的案子,要是迟迟不破,小谢相公自然不会被罢相,但自己,可能就得拍屁股走人,他咬牙吩咐:

“陛下发话了,咱们务必得尽快破案,京兆府不能跟御史台比,听明白了吗?”

一群人气势汹汹把进奏院一围,打对方个措手不及,里头的人正在喝酒赌博,喧哗不断,忽然就被兵刃抵着,一股脑被赶到院子里。捕捉们潮水般涌进各个公房,文书奏章,书函公据都被风卷残云似的堆成堆,装进木箱,一时间,翻的一片狼藉。

为首的按着佩剑,下颌一扬,冷眼说:“接到举报,杀害文相公的正是你们这群无耻孽臣,我劝你们,老实招了能死个痛快,不老实,那就去御史台的台狱消遣消遣,再死不迟,带走!”

说完,转身领头走出成德进奏院。

谢珣听闻疑犯吵嚷要见自己,命人把脱脱带上来,她戴着枷锁,人蹒跚而来,小脸白的像经年不见阳光的那种,一见谢珣,她两只眼就想喷火。

瞧他,还是那么干干净净,双眸清冽,不躲不闪地迎着自己的目光,一点也不羞愧。脱脱深提口气:

“李横波擅长模仿人笔迹,不单是学我,她替人抄过经书,仿的是卫夫人字曾得一户林姓人家盛赞,我记得,那户人家住在西市附近延寿坊,你可以去查。”

前几日人被砸懵了脑子,只恨别人冤枉自己,稍稍平复,脱脱又灵光起来,她那个百折不挠的劲儿全写在小脸上。

谢珣静静说:“你想证明什么?”

脱脱眸光含着愠怒,头一扬:“不证明什么,李横波有这个本事模仿我笔迹。”

春深似海,连御史台的窗外都能听见鸟鸣啾啾,东风轻舞,脱脱想起当晚的事,心头一阵怆然,她盯着谢珣:

“我要真是贼人,那天晚上就能杀了你,又何苦等到今时今日受你折磨?还留下这么多指向我一人的证据?”

那双素来爱笑的眼,燃着一团烈火,炯炯攫着他,一点都不畏怯。谢珣一怔,摇摇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事实是,你没有杀我,所有疑点都在你身上。”

“是啊,”脱脱不由呢喃一句,“那个时候,我怎么会杀你,你是我最爱的小谢相公,我又没疯,为什么要杀我最爱的人?”

谢珣似乎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他僵了下,说道:“李丞和平康坊的假母我都已审讯过,他们口中,你没什么问题,但这不能代表全部。还有,康十四娘死了。”

他把绣囊丢到她脚下,“认识这手法吗?”

怎么会不认识,脱脱打量几眼,神情有些古怪,像是自嘲:“李横波给我也做过,我当宝贝一样。”她啐了一口,狠狠踩在脚下,“我不稀罕了,以后,我不会稀罕任何人给我的小恩小惠。”

她总是满脑子突发奇想,“是李横波杀了她?可是,李横波没想到,康十四娘临死前紧紧拽下了她的绣囊。”

人饿得有些飘,有些浮,多说几句话就想喘,“康十四娘跟踪过我,你知道的,当然,你不信我也没办法。谢台主,哦,不对,听说你升官了,中书相公,现在你不能定我的罪,我要吃饭,吃饱饭。”

身上生了虱子,咬的她彻夜难眠,脱脱一身的小红点,她爱漂亮,爱干净,实在不能接受自己这个鬼样子。但漂亮现在没吃饱饭来的重要,厚着脸皮瞪谢珣,一副睚眦必报的神情。

谢珣给了她一顿饱饭。

两只手臂被夹板固定,不能用,脱脱便像只小兽一样趴地上乱啃,油光满面的,有羊肉,她吃的太凶,狼吞虎咽,谢珣一直看着她,说:

“你慢些,一下吃太多肚子受不了荤气。”

脱脱厌恶极了他的虚情假意,想了想,冲他嫣然一笑,“我得补补身子呀,否则,这个时候落下病,以后再想有就难了。”

谢珣下意识去问:“有什么?”

脱脱努努嘴,瞧一眼自己的肚子,再抬眼:“你的孩子没有了,我流很多血,你不知道吗?”

谢珣脑袋嗡嗡直响,不亚于听到老师遇害的消息,他神色大变:“你撒谎。”

脱脱蓬头垢面地笑,盘腿一坐,发出满足的喟叹:“好撑呀,”眼珠子朝谢珣斜去,“那你当是我跟别的男人有的好了,无所谓,反正孩子已经没了,不过,我日后还要跟我的如意郎君生娃娃的。”

谢珣阴沉着脸蹲到她身边,手一伸,捏紧脱脱下巴:“别跟我嬉皮笑脸,”他分明绷的很紧,声音像威胁,却又像是哀求,“你骗我的,是不是?如果真有了,我们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两人都是癫狂的,像掉进深渊。

他忽然就说不下去了,眉眼浓郁,带着一丝丝颓败,“你告诉我,我没有害死自己的孩子。”

脱脱冷冷一挣,“我要是被你弄死了,你毫无知觉吧?怎么多个孩子,你就这个样子了?看你难过,我真高兴,谢珣,你就是杀死自己孩子的刽子手!”

谢珣眉心直跳,可他并没有因此暴怒:“你一贯撒谎成性,我不会信你。”脱脱很失望,她收起刚才那副娇柔做作的情态,轻蔑地打量着谢珣:

“我会出去的,而且,我会找出杀害文相公的真正凶手,我已经有了判断,不会告诉你。陛下赏的两万贯钱是我的,六品官是我的,我一定会过的比以前好,我一定会对得起李丞给我起的这个名字!我会出人头地的!”

谢珣看着她不可一世的嘴脸,心头纷纭复杂到极致,猛地擒住她后脑,拽过来,咬住了她唇瓣。

这一吻,来势汹汹,粗蛮暴烈,脱脱只觉嘴唇上一阵疼痛袭来,惶急中,面红耳赤地摇晃起脑袋,牙关咬死,可谢珣还是不可抵挡地攻进嘴中。脱脱脚下一蹬,踹开了他,气喘吁吁,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男人。

不过,很快嘲弄一笑,“谢台主,你就这么饥渴没见过女人?我嘴巴都臭烘烘的,难为你下得去嘴。”

她尖刻无比,“你不嫌我脏,我还嫌你恶心呢。”

说完,不忘恶狠狠警告他,“你要是敢在台狱动我,你试试。”

谢珣一张脸被血液顶的通红,半晌,气息平复,才慢条斯理抹了一把嘴角,两人方才太过激烈,她牙齿把自己嘴角都磕烂了。

“春万里,我要是制造了冤案,我会引咎辞去御史大夫一职。但审你,我没什么后悔的。”谢珣冷冰冰说完,离开了牢房。

脱脱红艳的小脸高高扬起,喊住他:“谢珣!”

他面孔微微一动,像要转过脸来,但只是止步。

脱脱昂首挺胸,掩下冷笑:“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对,我恨你恨的要死,恨不得你现在就死了。可是,你要是死了,于国于文相公都毫无益处。你以前待我,不能说不好,我春万里恩怨分明,你我的过往也一笔勾销,等我出去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再不相干。但我会一直恨你,直到我死。”

方才,两人拉扯间,他把她伤口又碰疼了,脱脱眼角微红忍着疼,无端憎春,说完这些,又是一躺不吱声了。

谢珣脸上带着秋意般的肃杀,风吹袍动,他什么都没说,大步走开。

延寿坊姓林的一富户被找到,经文对比,李横波把卫夫人的字模仿的是惟妙惟肖。吉祥纳闷道:

“李横波这个教坊女,隐藏这么深。”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