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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夫亲口说的,除非他扯谎。侍卫小心翼翼道:属下办事不力,请殿下责罚。
三更时分,往常病人早已就寝,今日兴起作画,搁笔后困意浓重,但一听见镇千保被擒和宋慎负伤的消息,困意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瑞王停下脚步,站在花瓶旁,俯视红彤彤的糖葫芦,平静道:事出突然,你们虽然敌不过,但尽了全力,无罪。起来吧。
多谢殿下宽容!侍卫如释重负,站起,恭敬问:镇千保被抓去了庆王府,下一步,您看应该怎么办?
瑞王再度踱步,步伐有些急,沉思片刻后,吩咐道:尽快探明情况。查一查平南侯的反应,镇千保是侯府的暗卫头领,狡猾多端,从中煽风点火,其实,本王并无针对平南侯之意。
是!侍卫躬身领命,属下马上去办!
瑞王叫住下属,且慢。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瑞王缓缓道:江湖门派,鱼龙混杂他停顿,斟酌措辞。
江湖嘛,是非之地,自然多是非,譬如南玄武弟子,要么卷入贪污案,要么卷入凶杀案,今儿叫张三,明儿叫李四,忒不安分,令人难以摸清来历。王全英忌惮摇头,心思一动,狐疑问:
哎,那么宋大夫,真是叫宋慎吗?该不会学他师兄师姐,也用假名闯江湖吧?
侍卫嘀咕答:难说。
瑞王愣了愣,叹道:不无可能。他考虑一番,严肃叮嘱:顺便问一问宋大夫的伤势,叫他痊愈后务必来一趟,本王有些事,要当面问他。
遵命!
去吧。
侍卫退下,暖阁内仅剩主仆二人。
半夜了,殿下快歇息,身体要紧呐,万事明天再处理。王全英上了年纪,精力撑不住,频频打哈欠。
瑞王若有所思,踱来踱去,几次停在门边窗前,最终在老太监的催促下走向床榻,躺着继续思考,许久才入眠。
翌日清晨
大雪天,凛冽北风横扫都城,滴水成冰,暖阁内却日夜温暖如春。
瑞王平躺着,一贯浅眠,隐隐约约听见了议论声:
哎呀,融化了。
暖阁热全融了。
糖稀把花瓶弄脏了。
赶紧扔啦!擦干净桌子,换个新瓶子来插花。
融了?扔了?
瑞王被吵醒,疑惑坐起,掀开帐子望了望,怎么了?
殿下?
两名侍女和两名小太监疾步近前禀告:暖阁里热,糖葫芦的糖稀融化了,弄脏了花瓶和桌子,您的画作上也有几点糖汁儿。
瑞王刚醒,有些迷糊,下意识想留着它,遂带着困意说:暖阁里热,拿出去搁一会儿,不就冻结实了?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您的意思是留着?
瑞王昨夜操劳且没睡踏实,轻声答:留着,画还需照着它上色。
是。下人依言行事,擦干净糖稀,把露出山楂的光秃秃糖葫芦插在雪地里,待冻硬了,配上相同的鲜花重新插瓶,放回原处。
早饭后,不消瑞王过问,亲信主动禀告:
据探,庆王府的人连夜把镇千保押走了,暂不知关在何处。宋大夫不仅受了剑伤,内伤也不轻,正在庆王府养伤。至于平南侯,他似乎还不知道昨晚的事儿。
瑞王停下喝茶的动作,内伤?性命要不要紧?
属下没见到人,但、但目前肯定是活着的。
瑞王皱着眉,须臾吩咐:再探。
是!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十天过去了,至月底,宋慎仍未登瑞王府的门。
而那八串糖葫芦,一直没扔,管事无奈派专人管理:裹上糖稀后,一旦发现将融,立即拿出去冻硬,每天精心配上不同的鲜花,供病人作画,排解烦闷。
一晃眼,十一月了。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瑞王惯常在暖阁内,轻袍缓带,蘸了蘸颜料,心不在焉地给画作上色,忽然,啪嗒~轻响,一滴鲜红糖汁落在了宣纸上,白纸红点,格外显眼。
又融了?
瑞王盯着糖葫芦看了半晌,深吸口气,画笔一撂,扬声道: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
瑞王严肃道:备车,本王要去一趟庆王府,看望兄长。
作者有话要说:庆王:四弟竟冒着鹅毛大雪来看望我?真令人感动!
第17章 探望
当瑞王的车驾停在庆王府门外时,门房着实吓了一跳,小厮飞奔入内禀报,管事火速出来迎接。
见过殿下。
随从掀开车帘,搀扶瑞王下车。瑞王裹着厚实大氅,刚站定,凛冽北风与雪花齐扑面,冻得人一个激灵,温和说:都起来,无需多礼。
谢殿下。天冷,您快进屋里暖和暖和,请。管事躬身引路,歉意告知:难得您大驾光临,但不巧,今儿一大早,我们殿下带着九殿下进宫给长辈请安去了,如果宫里赐饭,可能得午后才回来。
三哥带九弟进宫了?小九又出宫玩了?瑞王拾级而上,跨进兄长府邸门槛。
是,九殿下时不时就出来住两天。您若是有急事,小人马上设法禀报,提醒殿下早些回府。
瑞王摇摇头,不必。本王并无急事,只是来看望兄长而已。
原来是这样。您慢些,雪天路滑,小心脚下。
大群随从簇拥贵客,小心搀往暖阁,管事抽空吩咐手下:瑞王不仅是贵客,还是稀客中的稀客,与咱们殿下一向极要好,咱们必须用心伺候!熏笼手炉脚炉,热茶热汤热饭,客房也赶紧布置妥当,立刻去办!
哎,明白!小厮丫鬟分头忙碌,唯恐怠慢了尊贵病弱的稀客。
一行人沿着长长游廊前行,走着走着,游廊尽头忽然出现一个穿红袄的妇人。
妇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妆容妩媚精致,拎着一个食盒夏莉眯起眼睛望了望,认出来客后,无视管事示意回避的手势,不退反进,果断靠近,笑吟吟福了福:
民妇见过瑞王殿下,给您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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