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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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梦舟不情不愿地应下,还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

最精致漂亮的那个花篮是特意给小姐准备的,梦舟一时想不起来放在了哪里,便在几处屋子都找了一遍。

提着花篮出来,她心情松快地沿途看看都有哪些好看的花,待会儿准备告诉小姐来采。

溪水边的桃花不知有没有开了,梦舟想了想,便绕过花木从去。这里十分幽禁,她很少来,草长得很高了,因此走得有些一深一浅。

没想到,她却忽然听到了人声。

张兄

梦舟皱起眉,谁会在这里说话?还是个男声。

一同经历这些的虞长乐心跳开始加速。梦舟蹲在草丛里,探头看过去,花树掩映下隐约可见两个男人的身影。

尽管隔得很远,梦舟还是认出来了:是伊栋梁和他的一个灵师朋友。

伊栋梁怎么提前回来了?梦舟疑心更重,悄悄地更往前去了。

张兄,虫粉毒已起效了。和她一样,都病在床上呢。伊栋梁的声音。

虞长乐看到那位灵师身上邪气缭绕,一看便知走的不是正途。那张兄道:听说前城主已经写了交接文书?明明还未交接,他就已称前城主。

梦舟呼吸一滞。这是什么意思?虫粉?毒?伊栋梁给老城主下了毒?!

和她一样这个她,是谁?!梦舟心里惊涛骇浪,一个恐怖的猜想渐渐升起。

真的不会被看出来吗?伊栋梁似有疑虑。

张兄笑道:老城主久病不愈,告老还乡。再完美不过。伊兄,你以花掩毒的手段,我可真是佩服啊。

张兄,蛊虫何时能采摘?伊栋梁向张兄说,二十年已到了。我怕再不采摘,她就要被虫粉毒死了。

张兄思量片刻,道:今晚。

巨大的惊骇摄住了梦舟的喉咙,她死死捂住嘴,一时大脑竟一片空白。

伊兄。张姓的邪修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连亲妹妹都能作蛊母,我可是有些不信你呀。

伊栋梁哈哈笑了几声,亲昵地揽住邪修的肩:怎么会呢?张兄你可是帮我成大业的人。将来蛊虫炼成,镇于祖宅,保我更上青云,兄弟我可不会忘了照拂你。

张兄道:我二人将来同分权柄,情同手足,伊兄你可别忘了。哈哈哈

梦舟和虞长乐都从对话里推出一切是怎么回事了。梦舟看向手中的花篮,想起那四时鲜花,只觉寸寸都是淬了毒的刀剑!

伊栋梁想平步青云,便结交邪修,弄到了那虫毒。在伊兰舟十五岁不,在更早就将虫毒藏在了花里,使伊兰舟身体衰弱,病重不起。老城主的病重而退仕,也是他的手笔。

他未必不知道伊兰舟的天资,而是本就知道,才要炼其为蛊虫,助他自己的气运!伊栋梁身上灵气,也多半因为此!

那边二人说笑着,位置移动,虞长乐终于看清了邪修的脸。在伊府里并无这号人,看来伊栋梁并未遵守承诺。

那句情同手足,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

梦舟如坠冰窖,她心中的寒意直直地传达到了虞长乐心里。她往后退去,却因发软的手脚跌坐在地,带得树丛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气氛顿时一凝,虞长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伊栋梁向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了?邪修谈得正兴,没有注意到这里。梦舟全身紧绷,恰巧此时有一阵风吹过,穿过树丛发出了沙沙声。

无事。伊栋梁摇摇头,目光还看着这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大约是什么小老鼠吧。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道:反正结界已经布下,它也插翅难逃。

二人走出了视线。

梦舟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腿,仿佛在做梦似的无声地道:小姐小姐对,要赶紧告诉小姐。要快点告诉小姐!!

踉跄地跑出去十几步,梦舟又猛地站住了。

不,不能告诉小姐。

小姐心肺虚弱,怎么受得这种刺激?

她渐渐绝望起来,紧握着花篮的柄,手用力得发抖,上头的螺纹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而且,就算告诉了小姐,又能怎样?结界已经布下,别说还有一个小姐,哪怕是梦舟一个人都不一定逃得出去。她们二人插翅难逃!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关注到伊栋梁!为什么她早不想到那些该死的花!为什么她救不了她的小姐!?

梦舟一颗心一会儿像浸泡在岩浆里,一会儿又掉进冰天雪地。她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抖得厉害。她忽然一把握成拳,竭力遏制住了颤抖。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虞长乐口不能言,只有双眼与双耳默默地看着、听着这三年前的一幕。他恨不能回到过去,亲手改变这一切!

可是,不行。

再回到花园的小凉亭的时候,梦舟已经恢复了笑意,神色如常。只有虞长乐知道她的手心全是汗,腿肚子绷得厉害。而她心中,已经酝酿有一个计划。

对不住啦,小姐,我记错了。花篮不在那儿。梦舟脚一软,干脆就势坐到了伊兰舟脚边,拉着伊兰舟的手撒娇,小姐

伊兰舟摸摸她的头,笑:好了好了,多大的人啦,不要卖痴了,像什么样子。我也不会怪你。

小姐,他们说我土!梦舟忽地带上了哭音,抱着伊兰舟的腿把脸埋在她膝上,他们说我是贱籍,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贱民,进了伊府是鸡想变凤凰!!

伊兰舟愣住了:谁?你离开时去哪了?告诉我是谁。

就是他们嘛!就是那群下贱坯子、小浪蹄子!!梦舟越哭越像真的,不肯抬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小姐,我这辈子就只能穿丫鬟衣裳了,是不是?呜

梦舟性格向来强势,从未在伊兰舟面前哭过,更别提这样闹小孩子脾气了。

你不是丫鬟,你是我的妹妹呀。伊兰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握住她的手,细声细语地安慰,任他们如何说,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从你进伊府的那一刻起,你我就是姐妹了。

梦舟闻言鼻子一酸,心中大恸,真的掉下泪来。可她不能说为什么,只能抽抽搭搭地道:真的吗?那我能不能,能不能和小姐换一天身份?我穿小姐的衣服,小姐穿我的衣服。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伊兰舟,心中紧张无比,生怕小姐看出不对来。

幸好,伊兰舟点了点她的额头,哭笑不得:原来你是想着这个。早说不就行了?

那快走快走,现在就换!梦舟装作破涕为笑了,拉着伊兰舟回房间。

她二人身形相似,换上之后几乎不辨你我。再加上对彼此神态熟悉,若是在屋子里待一天,不露出脸,其他丫鬟定然也分辨不出来。梦舟对着镜子转了一圈,道:小姐的衣服真好看!

镜子里映出她的脸,鲜妍得像花。梦舟道:还得更像些。她往脸上扑了些粉,生生白了一层,又把自己那对上挑的眉毛尾巴藏了起来。

伊兰舟的脸就在她脑海里,闭上眼都不会忘,她垂眸的那一瞬间,虞长乐几乎就以为她是伊兰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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