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2 / 2)
于是,明澄就闭嘴了。
他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力气说话,毕竟伤口真的深,他也真的疼。如果不是强忍着,恐怕说话声音都打颤。
邢月在明澄屋里守了一夜,期间明澄吃了一次止痛药,完了迷迷糊糊喊了七八次疼。
早上天刚亮,家庭医生便匆匆赶来,看了一下包扎的情况,看见渗血严重就换了一次药。
也就是换药的时候,他才看见那些伤口。
手臂上和腹部的都不算长,但看着深,脑门上应该是用钝器砸的,算是最轻的。
最严重的是大腿上那条,斜着一条,手掌心那么长,也不知是怎么划上去的。
邢月看医生上药看得心惊,那些伤虽然都避开了要害,但都很深,每一处都是照着要他死的力度来的。
邢月心中虽然想知道下手的到底是谁,却也一直没问,直到医生换好了药离开。
想到昨晚邢月一直守着他,这会儿两个眼圈都泛着乌青色,明澄止不住开口说:邢月,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我有事。邢月板着脸,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转向站在窗边的明清池。
明清池见他看过来,心里预感他一定是又要问一些不可说的事情,便赶紧找了个理由先溜为敬。
邢月是口都没开,明清池就窜没影了。
他想了想,问道:我真的不能知道?
明澄假装没有听见的样子,说道:你昨晚一直没睡觉,不然就去隔壁房间睡会儿吧。
嗯。邢月放弃了,也知道明澄肯定瞒着他一件特别大的事,而这件事,明清池和晋知都知道。
想来也是人家一家人的事吧,他始终和明澄不是一家人,既然不愿意说,他也就不要刻意去问了。
邢月昨晚上看着明澄,也是累惨了。
听见他喊疼,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担心得睡不着。
其实他也不是很懂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原本是不应该那么在意的。
从白天等到晚上,从夜幕刚至等到凌晨,等回来了还巴巴守了人家一晚上,完了却连句实话都不能听。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非常生气的,但是气过之后,只觉得心里很闷。
憋着一股气也不知道该怎么撒出来。
邢月出去之后,就见明清池站在楼梯口上,双目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要走了?明清池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
明清池拽着身前的一咎头发想了想,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长呼一口气,说道:等下,我有话跟你说。
邢月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明清池去了。
明清池领着邢月下楼去了书房,晋知也在里面,手边放着几个文件,见他们进来,便合上了。
明清池走到晋知身旁站着,一双眼睛又直勾勾看着邢月,一副想说话又纠结的表情。
邢月没由着她看多久,便出声道: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嗯就是明清池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连晋知都看不下去,便连忙接了她的话说道:这个事情本质上应该只能让明家人知道的。
?
明家的人情况比较复杂,或许普通人不能接受。邢月,如果知道了之后你不能接受,可以疏离阿澄,但请不要对他说太过的话。
明清池和晋知的表情都太过严肃,和平素他所见的模样差别太大,以致于令邢月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他不知道明家能复杂到什么样,但晋知的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想必明澄这一身的伤极大可能与家里有关。
可到底是有多复杂的情况,才能让一个人挨那么多刀呢?
邢月看过那些伤,他确定是刀伤,而且伤口很刻意,势必是有人想要明澄的命,才能下那么重的手。
他想着,随后点了点头,好。
应是这么应了,但邢月实际上并没有想过要疏离明澄。
一个家而已,再复杂的情况能够复杂到哪里去?而且自遇见明澄开始,到六年前的突然分别,他几乎每天都在生明澄的气,如果真的会疏离他,这次明澄回来,他根本就不会和明澄多说一句话。
他表面虽然总是表现得很烦明澄,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心底里其实从一开始就在盼着明澄回来。
明澄,很重要。
具体为什么重要,他并不清楚。但就是忍不住想起他,担心他,更想彻彻底底了解他。
邢月应了之后,晋知与明清池便将明家的情况大致和邢月讲了一下,然后又将明澄六年前忽然离开的原因解释了一下。
倒是没有说起他这几道伤是怎么造成的,不过,知道了明家背后的秘密,邢月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一点儿。
邢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只知道自己每一步,都似踩在粘脚的泥泞中一般,重得很,也难捱得很。
他回家时邢母就坐在客厅,美妇人难得看见自家儿子丧到爆表的模样,一时也有些稀奇。
去哪儿了?怎么脸拉得就跟谁欠了你万儿八千没还似的?
邢月听见了来自母亲的调侃,但并没有心情去回应。
他现在就只觉得自己很累,需要好好睡一觉。
于是,他便真的一声不吭地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将房门反锁着准备睡一觉。
但无论他怎么睡,就是睡不着。
眼睛闭着在床上躺了三四个小时,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房间的门隔一会儿又被敲响,邢母的声音在外头响起一遍又一遍。
可他并不想回答应声。
他想自己静一静。
明家背后是一个合理却可怖的组织,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明澄小时候性子会那么孤僻了。
那根本就不是他性格的问题,那根本就是他家庭的问题!
而六年前明澄悄无声息的离开,也真如他所说,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他亲爷爷派人将他绑回去的。
明清池并没有说明澄这六年间在家里到底过得怎么样,但以他那样叛逆的脾气,恐怕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也是,如果不经历点什么,恐怕他的性子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六年前他那么叛逆讨人嫌,六年后虽然说话依然没有多好听,却是不爱说话了。
邢月甚至想象不到,夜幕降临后,躲在月光霓虹照不见的地方时,应该要怎么熬过去。
邢月将自己蜷在被窝里,脑中不断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想了多久,才慢慢睡着。
睡着之前,他在想,睡醒了就去找明澄吧。
即使明清池所描述的明家是那样可怖,但他还是舍不得疏离明澄。
为什么呢?
邢月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但又觉得并不现实,便将这苗头都还没冒出的想法压了回去,翻了下身,沉沉睡了过去。
然而心中的猜想,却是随着他的沉睡入了梦。
**
明澄啊!
邢月醒来时,下意识往身旁看了看。
空空如也,床上除了他,便只有枕头和被子,没有别的人。
想起梦里的内容,邢月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才比较好。
他梦见自己深情款款的亲了明澄的唇
咦
辣眼睛!
邢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利索的爬起来换衣服洗漱,收拾好了才下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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