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放手 第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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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使她开始相信爱情憧憬婚姻,更在事业上为她投钱造势,把她捧成了所谓的“美女画家”。然而,这一切都是那人为她画的一个个大饼,任她费力折腾,却始终吃不到嘴里。

最终,她的新作品差评如潮,他也和别人结了婚。一切都不如她所愿,却又是她咎由自取。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无论是画画,还是找男人,道理都是相通的。

楚珈文走在蔷薇胡同残破的人行道上,脑子里琢磨着前一天晚上看到的那辆车,和车里那个男人熟悉的侧脸。不觉走到店门口,她打开了最外面的卷闸门。

楚珈文不聪明,却很固执。在想到如何应对那个人之前,她觉得,一切都应该按部就班一成不变,才不会更乱。因此,小店也照常营业。

石膏彩绘店起了个应景的名字,叫“彩绘小神童”,一听就知道挣的是孩子家长的钱。店外斑马线的另一端,是几个服装小店,橱窗里的模特身上,展示的是蔷薇胡同特有的那种过时的时尚。

傍晚的蔷薇胡同里弥漫着饭菜的味道,和那湿黏空气混合,稠得化不开。

肖诚推开其中一个服装小店的玻璃门。

老板娘三四十岁,在微胖界算半个美女,这会儿正懒洋洋坐在几个塑料模特旁边,瞧见肖诚,咧嘴笑了。每次肖诚一来,店里就会招进来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她的服装事业,从客流量到成交量,次次创下新高。

肖诚叫她一声“山嫂”,熟门熟道翻出一瓶纯净水,拧开瓶盖牛饮一气,才一抹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门票,递给山嫂道:“单位同事给的,这周自然博物馆有恐龙展,带着孩子去玩玩吧。”

山嫂接过门票数钱一样一抖,笑说:“三张?用不了。你山哥不去,就我跟孩子俩人,两张就够了。”

肖诚摆手,冲人解释道:“那张不是给山哥的。我周末正好出差,你顺便带我家肖扬一块儿去吧。”正说着,不经意转头,突然整个人顿住,眼神一沉。

山嫂一边答应,一边顺着他眼神一路望去——对面彩绘店门口,有人拿手轻撑开门,正跟从店里出来的小朋友和家长寒暄。水葱一样的胳膊又白又细,黑发顺着脖梗撩到一边胸前,饱满的臀线微微顶着门沿。

山嫂揶揄:“你这是想吃天鹅肉呢?”

肖诚微微一笑,并不反驳。

山嫂又审视了一番那前撅后翘水蛇腰,细吊带裙子高跟鞋,不由哼了一声,心说:“我看,更像是个狐狸精。”

肖诚眯了下眼,仍盯着窗外,问:“嫂子,你比我懂,她穿的裙子,是什么款?”

山嫂并不在意,只随便一瞥,“管她裙子是什么款,你只要关心她裙子底下是什么款就够了。”

山嫂结婚十年有余,说话尺度挺大,但话糙理不糙,肖诚“嘿”的笑了。

直到对面的人又进了店,店门晃晃悠悠关上,肖诚才收回眼光,却多了份心不在焉。

有的女人小心眼,容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山嫂声音有些尖细:“她哪儿好?”

肖诚当真琢磨了一阵,才慢吞吞答:“哪儿都好,长得好,身材好,气质也好。关键她比我对孩子耐心,还精打细算会过日子。”

山嫂嗤之以鼻,“我们俩看的是一个人么?”

肖诚又对着路对面那闭紧的店门瞅了一眼,索性推门出来,回头笑说:“肯定不是。男的跟女的,什么时候看见的东西一样过。”

山嫂摇摇头,对着人问:“这就走了?”

肖诚答应一声:“去抽支烟。”

果然,肖诚站在树底下,摸出打火机,点上烟,这前后几分钟的功夫,山嫂的服装店就来了生意。

店里的女客人拿手拨拉着一件裙子,轻声问说:“外面那个是你爱人?”

山嫂眼皮都不眨瞎说道:“不是,我弟,亲弟弟。”

那人指着裙子,声音脆甜:“我要试试这件,我穿,小号——”

天色更重,彤云罩顶,一场大雨越来越近。楚珈文关上店门准备回家,瞅见马路对面,一个人正倚着树吞云吐雾。

那人短发贴着头皮,黑色t恤,运动短裤,一边袖口处,鼓鼓囊囊的肌肉上,露出半截刺青。

楚珈文认出他来,穿过马路,走到他的面前,叫:“肖诚。”

肖诚不知道在想什么,收回思绪,眼睛里却没了神。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才别过头去,慌忙呼出一团烟雾,手指一紧把烟拧灭,答应:“你好。”

楚珈文两天见他两回,又看他打扮,便问:“你住附近?”

肖诚点点头,手里的半截烟屁股还没来及丢掉。他往不远处指指,“对,就在那个小区。”

起风了。风疾雨必骤。楚珈文乌黑发丝被吹得飞了起来,她拿手护住,浅烟灰色的棉布长裙紧紧贴在身上,那圆润线条更加明显。

肖诚眼仁漆黑,“今天关门挺早。”

“对。快下雨了,店里也没生意。”

“你住哪儿?”肖诚看看天。

不远处的小吃店正闹哄哄把人行道上的桌椅挪进店里。

楚珈文笑:“一起走吧,我在你住的那个小区租的房子。”

两人一齐往住的地方走。楚珈文身上有股淡淡的粉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香水,被风一吹,时不时钻进肖诚的鼻子里。

肖诚发现,楚珈文这人不难相处,但她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拿捏得太过精准。这种人不得罪人,但真心朋友也一定很少。

楚珈文的棉布裙子吸了空气中的潮气,变得又重又垂。胸口白皙饱满之中,阴影勾画出深深的沟壑,纵深入她的领口,不知通向何处。她边走边说:“我发现肖扬挺喜欢画画儿的。昨天那么多孩子,只有他一个人完整画完了。”

肖诚心不在聊天上,随口说:“是吗?”

楚珈文不再接话。她觉得,肖诚一定是认为,她说这话是为了让肖扬多去店里消费。

气氛突然变得比刚才清冷不少。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他们身边经过,特意减了速。楚珈文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心颤,脚步也跟着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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