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等 第9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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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说天生就是这个料,他又怎能相信短短时日之内,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嗯,好。”宣和帝点了点头,“那个吴世子,也一块留在京城,给他指派个差事。他爹年纪大了,算算也该他享福了,儿子不该闲着。”

“是。儿臣都省的。”朱承治应了句,“对了,儿臣想将上次高丽进贡的高丽纸给泓哥儿一半,泓哥儿的师傅和儿臣说,泓哥儿读书上还好,就是书法上还有些许欠缺。”

“你看着办吧。”宣和帝翻了手腕,轻轻拍了拍他的腕子,“长兄若父,怎么管教下头的弟弟,你自个看着办吧。”

这话已经是对朱承治这顿日子以来的肯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的一句话,投入心湖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最终还是归复平静。有些东西等的太久,反而真正来临的时候,已经没有半点喜悦。

曾经何时,他曾经想过要取得父皇的肯定,可惜这么多年的磨搓下来。这父子情到底还能剩下几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待会泓哥儿下学之后,儿臣派人把他接到父皇这里来。”朱承治轻声道。

宣和帝撩了撩眼皮,没说话,眼神却是赞许的。

朱承治亲自到配殿里给宣和帝熬药,药汤经了他的手,亲自尝过之后才喂到宣和帝嘴里。喝过药,瞧着似乎睡下,朱承治才回了慈庆宫。慈庆宫就在禁宫之旁,琉璃瓦红墙衬托着艳阳天,琉璃瓦的光晕绚烂。

朱承治直接去了成华殿,成华殿门前被宝馨立了个秋千架子,一入门,他就听到门内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宝馨坐秋千上,两边秋千架子上叫缠了紫藤花,她坐上头,身后宫女一推,积堆的裙褶,顿时随风扬起来,金线熠熠生光。来回弧线中细微的金光闪烁。

她扬起头,双手紧紧握住两边的紫藤绳子。朱承治走过去,做了个手势,打发后头推秋千的宫女退下。

宝馨落下,又被推高,荡的比之前更高些。

来了那么两三回,次次都是比之前更高,开始还觉得有趣,后面就有些怕了,“停停停!都说了不要推得太高,要是掉下来怎么办——”

“掉下来了,有我接着,不打紧的。”身后男子的话语,叫宝馨回头,身子不慎滑落下来,一屁股敦在地上。

她疼的眼泪珠子直掉,捂住屁股控诉瞪他。朱承治一手抄起就往殿内抱,抱到床上,叫人寻太医。

“哪里摔着了?”朱承治把人翻过来,就去摸她屁股。摔着那地方,太医来了也不好看,姑娘家的私密地方,打死了也不能叫外人看的,何况还是太子的女人。最后只得叫医婆来协助,宫女要脱她裙子,宝馨推朱承治,“你出去。”

“看看没事,反正你迟早要被我看干净,现在先收个利钱。”朱承治见她趴着,不肯出去。

“不害臊!”宝馨呲牙咧嘴的,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了,“出去!”

自己犯得事儿,朱承治灰溜溜出去。站在外面一会,见着里头都处置妥当了,才进去。

一入配殿闻着股药膏味。

“怎么样?”朱承治问垂首侍立的医婆。

医婆是司礼监从宫外选拔的能文识字,医术有成的女子。不敢和太医院里的太医相比,但却也有些本事。

“摸了骨,瞧着没骨裂。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尾骨那儿有淤血,需要养个几天。”

朱承治颔首,他绕过医婆,坐到床上。宝馨趴在床上,身上压着被子,身上一股药膏味。

“我的太子爷,你那会好歹吱个声,我也不会掉下去。”宝馨艰难的抱着枕头,趴在那里。腹部压着,再柔软的床,也觉得难受。

“我吱了,你还是掉下去了。”朱承治摸索了会,手掌探入被子里,探索到尾骨上,“你胆子小。”

说罢,他又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干脆站那儿不动了。”

药膏贴上了伤处,不一会儿发挥了功效,疼痛缓解下来。

“宝姐姐。”朱承治的声在后面响起,“你认不认识冯怀这个人?”

宝馨悚然一惊。他自从十三四岁之后,就很少叫她姐姐。半大的男孩,明明还没有长大成人,却已经不能容忍她还是把他当做小孩子看,那声姐姐也不叫了。

他再次唤起这个称呼,宝馨只觉得脊梁骨底那儿腾起凉气。

“我认识他,他认不认识我就不知道了。”宝馨脸颊压着软枕,柔软如春风的锦缎紧贴着肌肤上。

朱承治坐在她的身后,手掌压在她伤处,力量倏地加大,宝馨嘴里一叫,“太子爷您这是干甚么呀——”

“刚才医婆说你那儿有淤血,淤血积着就疼,等到散开了也就好了。”他眉眼低垂,不疾不徐道,“你们两人都是苏州吴县出身,还是一个地儿的。”他说着眉眼似乎愉悦的舒展开来。

太子已经做到他这个份上来了,若还是耳塞目堵,那简直就可以去死了。

“一个县城也就那么点子大,认识也不算甚么。”他话语里透着股魅惑,似乎引着往什么地方去。

宝馨脸都陷入到软枕里头,飞快想着自己有什么事做漏了马脚的。从那个传话的小太监,到身边的小翠,能想到的几乎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仔细想来,其实每个人都有可能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指甲抠紧了软枕,憋着股气儿不叫自己出声。

这事不管朱承治怎么诱哄,绝对不能透出什么来。不说朱承治现在的身份,就算是男人的多疑,原本没什么,都要变个有什么,何况朱承治对冯怀并不亲近,反而还有撤换掉他的意思。

“我小时候见过的人多呢。”宝馨两手抓住枕头,枕头上垂挂下的流苏揉成一团,胡乱的贴在掌心里。

“王家二婶子,吴家大嫂,还有我那个泼妇嫂嫂。要是外男,我小时候也见过不少,不过到现在都忘的七七八八了。虽说一县里头见着的都是熟人,但我进宫早,就算见过,也不记得了。”

朱承治低头,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殿宇里瞬时陷入到一片难堪的静谧里。

“今天你好像很高兴。”半晌,朱承治开口。

高兴?的确高兴。沈家倒了,顺带着王皇后也挨顿数落,她高兴的夜里都快要睡不着了。

“今个花开了,所以高兴。”她试着撑起身子,被他按住了肩膀摁了回去。

“那我叫人多布置些。”朱承治说着,手还贴在她尾骨上。

她起身,转过头去,朱承治作常服打扮,瞧着和平常并没有多大区别。只是那双眼里雾沉沉的,瞧不清楚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情绪。

宝馨有点心惊,那点子欢喜劲头也下去了,“太子爷不用看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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