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等 第34节(1 / 2)
“奴婢只是伺候殿下更衣而已。”宝馨忍不住开口。
“住口,没你说话的地方。主子没叫你开口,你说话作甚么?掌嘴。”大公主乜来就是道凛冽的目光,和王皇后像了十层十。
第37章 想法
宝馨垂下头,好汉不吃眼前亏, 何况面前的还是个公主, 正要怼起来,她就算拉着朱承治一块儿,到头来也是她吃亏。
“好了, 大姐姐。”朱承治有些恼火, 他沉下脸来, 目光瞥向大公主。
触及这个大弟弟的目光, 大公主和个炮仗似得就要炸开,身后的教养妈妈看到,连忙附耳道,“公主,这会子是老娘娘寿诞,公主诸事都别要闹大,要是闹到皇爷面前,恐怕叫娘娘难做。”
大公主不甘心的抿嘴, 她的怒火转眼间又藏的严严实实, 她恢复了公主该有的高傲和端庄。抬头挺胸从他们面前走过,好像刚才没有见过他们一样。
宝馨和朱承治求之不得, 做贼也似的回去。朱承治坐回绣墩上,胸腔里头的心脏仍然砰砰乱跳。那边喜庆的锣鼓声依然还在,但那些声响入得了他的耳却入不得他的心。
过了两个时辰,戏看完了,因为宫里有规矩, 晚上时候,各宫之间要下钥,不能往来,所以散了回去。
宝馨的两条腿因为站的太久,都有些肿胀,朱承治带她休息的那段时间,根本就不够。朱承治知道她辛苦,叫她早早回去,并且叫人给她送了姜片过去。
宫女们都知道伺候听戏辛苦,水早早的就给她准备好了,去了来,姜片塞到布包里头丢到热水里头,过了会,满屋子都是热辣辣的姜味儿。宝馨脱了脚上的鞋袜,连膝裤也一并脱了丢一边,捞起裤子,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脚泡在姜水里头,渐渐的浑身上下开始发热,那股子疲乏劲头也好了些。
宝馨舒出口气,泡了有那么半柱香时候,擦了脚,暖和和的躺床上。白天累了这么一天,没有什么睡不着,几乎是脑袋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朱承治叫人带消息来,说她这一日不必伺候,好好休息。
慈宁宫的连嬷嬷给他送来了书籍,这些书不是佛经,张太后给他送来的是一摞摞的史书。这些史书朱承治自个早已经看得滚瓜烂熟,他亲自跪在地上接了。
连嬷嬷满脸慈爱,她虽然是个老宫女,但此刻代张太后来的,在朱承治面前也算得上是半个长辈了。
“老娘娘还是很看重大殿下的,大殿下要上进。不要辜负了老娘娘的心意。”
这话说出来,加上送过来的书,显得意味深长。
朱承治当然能感受的到张太后对他的偏倚,只不过,这偏倚不是宣和帝想要的,所以张太后再有意,能帮到的也有限。
但总有人在他这边就行了。不怕帮不上,就怕没有任何助力。
“还请老妈妈去喝口茶,歇一歇。”朱承治点头应了,从地上起来,让方英把书给搬到书房去,
“不了,奴婢还得回去到老娘娘那里复命呢。”连嬷嬷婉拒了朱承治的挽留,她上下看了朱承治一眼,欣慰道,“殿下现在都长得这么大了,而且人也好学上进,等到奴婢回去,老娘娘不知要如何欢喜。”
“殿下一定不要辜负了老娘娘啊。”
“老妈妈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祖母的期望。”他顿了顿,对着连嬷嬷,深藏在心里的抱负和野心终于露出了一丝半点,乌黑的眸子里折射出凛冽的光芒,略带稚气的面庞顷刻间令人不敢直视。
连嬷嬷都愣了那么会,她反应过来,“那奴婢回慈宁宫了。”
他送走连嬷嬷,自己坐回屋子内,今个是他好不容易的休息日,可以暂时不用去上学,难得的闲暇时光,他抽出书本仔细看。
看过几卷后,他发现里头都是些一时之间实力不济,但是忍耐并且积蓄力量最后反败为胜的人的传记。他瞬时明白了张太后送这些书来的用意。
正埋头看着,外头守着的方英和小太监交头接耳几句之后,脸色顿变,一手持拂尘,一手捏起袍服下摆,仓促走到书房内。
书房里头朱承治仍然还在聚精会神的看书,方英焦急禀告,“殿下出事了!”
朱承治正看得入神,方英这一句还没把他叫过神来,他一手端书,另一手去够砚山上头的紫毫笔,“甚么事?”
“殿下,不好了,娘娘那儿要责罚徐姐姐呢,听下头小的回话,都已经把人给叫到院子里头跪下了!”
“甚么?!”朱承治原本懒懒的坐在圈椅内,视线黏在书上,他听明白了方英嘴里说着的话,惊得甩开手里的书,整个人站起来。
书被丢到一边,颓然落在地上。
“奴婢听着下头小家伙说,徐姐姐不知道哪里开罪了娘娘,被叫了过去,人到了地方就被提溜在哪儿跪着呢。”方英说着额头汗珠子直冒,“奴婢斗胆求殿下去帮徐姐姐一把。”
朱承治晃过神来,绕过桌子就往外走。方英跟在后面。
惠妃那儿,正热闹着。宝馨跪在院子里头,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惠妃掖手高高在上站在那边的几层台阶上,宝馨今个是突然被人从自个的屋子里头叫出来的,朱承治担心她上回站狠了,腿脚受不住,所以让她休息。还没休息个半日呢,她就被惠妃派来的太监给叫了来。
人都还没见着,就叫在院子里头罚跪。
这会儿天有点热,身上的衣裳并不厚重,膝盖跪下去,坚硬的地面硌的膝盖生疼。恍惚跪了有半个时辰,头上的太阳缓缓的快要升到正中,惠妃才慢吞吞的从屋子里头出来。惠妃今个穿了个桃红的褙子,她手臂□□桃托着,一步三摇做个病西施的模样。
惠妃望了望天头的太阳,眼睛斜乜院子里头跪着的宝馨。
那个宫女儿被罚了之后不哭也不求饶,直着腰杆子在院子里头跪着。惠妃原本还有些心虚呢,这人是从当年儿子微末之时开始伺候的,算起来也是个老资格了,如今被她说罚就罚,这心里头真真个有些虚!
“你知道自个错在哪儿了,我为甚么要罚你?”惠妃轻轻挥开春桃。
宝馨哪里知道自个错在哪了,她平常见惠妃都见得不多,只有惠妃召见的时候,才会过来见上一面。见面如此之少,恐怕连得罪惠妃的机会都不多。她的心思转的飞快,脑袋磕在地上,“还请娘娘明示。”
惠妃攥紧手里的帕子,嗓子眼里头挤出一声嗯,“还知道要问,我问你你在长哥儿那几年了?”
“奴婢从西内那会子就在殿下身边,算算时间也有好几年了。”宝馨道。得了惠妃这话,瞧着自己眼下被罚还是因为朱承治?
惠妃这样子,的确也只有儿子才能叫她有个动作,不然一棍子下去都打不出个声响来。可是不对啊,要是朱承治有个什么事,惠妃哪里还有精力来顾她,早就杀到了朱承治那儿,根本没多少余力来管她,就算有,也是叫人把她给关起来。怎么可能像眼下这样,叫她罚跪!
“你在长哥儿身边好几年了,就算是养个京巴狗,也养的见着人摇尾巴了。做不出违主的事儿来。你在长哥儿身边这么久,不想着好好效忠报答主子,竟然还生出了下流想法,拖出去打死了也不冤枉!”惠妃柳眉倒竖,一张嘴和尖刀子似得。
宝馨缓过劲来了,她冲着惠妃连连磕头“娘娘,娘娘明鉴!奴婢在殿下身边的这些年从来没有过半分非分之想,请娘娘明鉴!”
额头砸在地上砰砰直响,惠妃听着牙根觉得有点酸,却还道,“没见着坏人还说自个是坏人的。你嘴里说的再好听,我也一个字不敢相信。”
说着,惠妃转向春桃,“去,去把殿下那边儿伺候的几个小太监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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