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等 第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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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宝馨奇怪道。

朱承治脸上有些热,他躺回去,柔软的褥子贴在背上,抓过一旁的折扇,打开来盖住脸。

“怎么了?”宝馨见他躺在那儿,拿着折扇挡着脸,当他哪里不舒服。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摔打身子,骑马之类的更是没断过。最近这两年他都已经没有得过风寒了,不过人都有个头疼脑热。

“不,没事,就是有点热的慌。”一把折扇盖在小少年的脸上,说话时候口鼻呼出的气吹拂的折扇上下起伏,在鼻子上飘忽着,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翻下来。

宝馨瞧着那扇子颤巍巍的,伸手就要把他脸上的折扇给掀下来,这么个东西盖在头脸上,也不嫌气闷。

纤纤细指探出去,方英和幽灵似得冒出来,“殿下,皇爷那边叫殿下过去。”

朱承治从贵妃榻上翻身而起,盖在脸上的折扇掉下去,宝馨给他整理衣着。

朱承治出了门,方英跟在身后伺候,他小跑着禀报,“殿下,殿下吩咐奴婢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方英小跑着,笑的谄媚。

“我记得你还没有出入宫禁的牙牌,怎么从外面弄到的?”朱承治问。

“殿下吩咐的事儿,就算是下刀山上火海,奴婢也得替殿下办好了。”方英呵腰。

内侍可以出入宫廷,到宫外去办事。不过出去的太监必须要有牙牌,没有牙牌,出宫想都别想。

朱承治伸手去摸到自己佩戴的玉佩,“好,等我回来,一定会好好赏你。”

第26章 成长

到了乾清宫, 朱承治迈腿进入殿内。

乾清宫是皇帝居住和处理政事的场所, 除了年幼时候, 他认父的那一回之外, 几乎从不踏入乾清宫。

在前头太监的指引下,他到了内间,瞧见宣和帝坐在上头,他身边站着个胡僧, 那胡僧生的满脸络腮胡, 这些年来, 宣和帝迷恋上了所谓的长生之道。下令让各地官员选送有能耐的僧道入宫。

早年的时候, 宣和帝就有服药的习惯,朱承治就是他在服药后一时兴起的产物。现在有些变本加厉,连这种胡僧也一块召入宫里,和那些道士一块,专门炼制丹药,进贡给宣和帝。

甚至还给这些僧道弄了个进奉官的名头。

朱承治和宣和帝并不太亲近,甚至见面的次数都少,但这些事没办法瞒人。朱承治垂下眼, 浓密的眼睫掩住眼眸里流露出来的厌恶。

这些僧道没几个真心修行, 倒是一个两个在红尘里头泡了十足十, 宝馨和他说过, 这些个人在外头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你来了?”宣和帝嗅了一下手中的珐琅小壶, 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长子, 他已经有段日子没有见这个儿子了。

这些年后宫陆陆续续有皇子公主出生, 但王皇后却迟迟没有所出,外头大臣们又提起立太子这事来。

耳根好不容易清净了四年,四年一过,又被那些长了老婆舌头的朝臣们在耳边念叨个没停。心烦之下,对这个长子越发不喜,连带着见面都少。父子两个,除了逢年过节,必须要相见之外,其余时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他叫朱承治来,也是听翰林院的那些个翰林说皇长子天资聪颖,那些个翰林,都是各州府里头层层考上来的,做文章是一把好手,上折子骂人也是他们的拿手好戏,那些个科道官都是翰林出身。

宣和帝年年月月听这些翰林弹劾人,这听他们夸人,还真有几分新鲜,加上首辅请求他让皇长子出阁讲学,他干脆把长子叫过来看看。

上回见面,还是过年在奉天殿举行大朝会的那次。仔细想想也有三四个月没有见面了。

宣和帝抬了抬手,他一个时辰之前觉得有些困乏,叫胡僧给他进了药。这会儿浑身上下的困乏劲头已经下去了,浑身上下精神抖擞,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他抬手,胡僧躬身退下。

朱承治一撩袍服对宣和帝拜下,“臣拜见父皇。”

“嗯。起来吧。”宣和帝道。

朱承治依言站起来,宣和帝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儿子。现在这小子十二岁,虽然才十二岁,但是人倒是长的飞快。瞧着这个头,倒是有成年男子那么高了。只是脸上还没跟着身子一块长开,轮廓已经隐隐约约露出,但童稚之气却还没散去。

看上去童稚和少年青涩糅合在一处。

“你听说了没有?”宣和帝撑着额头,眯眼看向儿子。

朱承治垂首,“臣不知道,还请父皇明示。”

宣和帝伸出手来,一旁的太监立刻奉上一杯香茶,他喝了一口,把茶盏放在一旁,他今日穿了道袍,也没穿龙袍,看上去竟然和一普通富家翁一般。

“内阁首辅沈常要我准许你出阁讲学。”

朱承治听完最后一个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现在越长越大,也越来越有本事了。”宣和帝说着双手在腹前交十,好整以暇的乜着地上跪着的长子,“太子都还没册封呢,就叫你出阁讲学了。”

出阁读书和出阁讲学,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平常皇子都是出阁读书,但是只有太子才有资格出阁讲学。

首辅向宣和帝进言的这话,和其他朝臣进言的请立太子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首辅说的更加直白罢了。

朝臣们可以和宣和帝直说,但是父子私下相处,宣和帝说起来,却让朱承治十分不好办。

“臣不敢!”朱承治俯身下去,几乎整个匍匐在地。

宣和帝高高在上,看着长子那片无比顺从的背脊,“真的不敢,还是只是嘴上不敢?”

“臣绝对不敢置喙国本之事!”朱承治说着又给宣和帝磕头,这会儿地毯都已经去了,他额头磕在地板上砰砰作响。

“父皇曾经说过,太子之位乃是要等嫡子,臣又怎敢有僭越之心!”

宣和帝嘴角微抽。这话不过是他当年用来搪塞朝臣的嘴罢了,没想到长子竟然能够拿这话来反塞给他。

“你读书,那就好好读书。至于其他的事,你一概都不要过问。有些事也不是你该问的。”宣和帝知道那些个教帐子读书的侍讲官私下也偷偷给长子说一些朝堂上的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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