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闲 第116节(2 / 2)
温徵羽的脑子“嗡”地一声,眼前阵阵发黑,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找到手机给她二姑打电话,战战兢兢问老先生怎么没来看她。
温时纾说:“想哪去了?多大岁数了,哪敢告诉他,瞒着呢。”
温徵羽对温时纾这话很是怀疑。温老先生好交际,各种小道消息向来灵通,她又打电话给温老先生。
叶泠在温徵羽起身去拿电话时便被惊醒,她对温徵羽说:“别打了,他之前来看过你,你睡得沉,没叫醒,回去后难免多想了些,身上就有点不太舒服,医生看过,没什么事,让在家好好休息。你二姑怕你担心,让瞒着你。爷爷在二姑那,有二姑陪着,没事。明天你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了。”
她柔声安慰着温徵羽,不敢让温徵羽看出更多的异样。
温徵羽上次就没好利索,本该好好休养的,她假装没事,强撑着当自己好了,再被岑珚砸那么一下,情况就不太好。她刚住进来时,只是头晕头痛每天吐,到后来就是一睡三十多个小时,很难叫醒,叫醒后意识也很不清楚,经常喊着小凰、九尾、无渊以及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名字,偶尔还会说些谁都听不懂的话。
她的意识“清楚”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没事,精神着呢,和大家有说有笑,安排各种人情往来走动,还觉得自己现在不怎么吐了好多了,住上十天半月就能出院。她让连昕去照看的那些老人中,有的已经过世了,她还当人家带了礼物来探望她。
她到现在,已经住满一个月了。
温徵羽担心温老先生,不太睡得着。她看叶泠的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脸色也挺憔悴,估计叶泠最近忙坏了,说:“那再睡,明天再打。”放下手机,又躺回去休息。
她感觉到叶泠正盯着自己,似不放心,说:“你睡吧,别担心我。我虽然有点担心老先生,但不至于太担心。二姑向来仔细,老先生的身体也很好,控制好血压再注意别感冒了,即使有不舒服,休息几天就好了。”
叶泠轻轻拍着温徵羽,问:“饿不饿?”
温徵羽心说:“睡醒吃,吃完睡,都快成养猪了。”她说:“不饿,想去洗手间。”她见叶泠起身扶她,说:“你睡吧,我自己去。”
叶泠说:“住院期间,一切听我的。”不由分说,已经披了外套下床,扶着温徵羽,问:“头还晕吗?”
温徵羽不好昧着良心说不晕,说:“一点点。”她让叶泠扶她到门口,自己上洗手间。她躺着的时候不觉得晕,但动几下就天旋地转,那感觉像在原地转了十几个圈。她伸手去扶马桶,但明明看着马桶在那,手伸过去没摸着,又连续摸了好几下,往前摸了些,才碰着。那感觉像是她看到的距离和实际的距离,差了不少。温徵羽估计可能是因为头晕,视力又有点模糊的缘故。
她还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的,怕老人家受不了,不敢告诉他们,但对叶泠就不好瞒着。她躺回床上待适应了晕眩后,见叶泠还没睡着,便说:“我感觉似乎有点……眼睛有点模糊,不太看得准东西,距离感好像差了点。”
叶泠说:“所以你得静养,距离感、记忆力和逻辑都会受影响。”
温徵羽轻轻地“嗯”了声,她最近都有很好地休息,医生叮嘱的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睛默默数绵羊,数了十几只之后想起数绵羊没背清心经有效,又背清心经,她越背越精神,再偷瞄眼叶泠,那眼皮沉沉的显然是困极了,见到她看过来,又睁大了眼,极力想醒的模样,让她看得又想笑又心疼。她像叶泠哄她那样轻轻拍着,说:“睡吧。”
叶泠凑过去,抱紧温徵羽的胳膊,低声说:“我看你是睡精神了,我明天还有事,先睡了,如果有事或者有不舒服,叫我。”
温徵羽应下,没多久就听到叶泠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看叶泠这样就知道叶泠累坏了。
第一百五十章
早上,叶泠被闹铃吵醒,温徵羽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她不确定温徵羽这会儿是不是清醒的,习惯性的伸手在温徵羽的面前挥了挥,喊:“徵羽。”
温徵羽慢慢扭头,抿嘴笑了下,说:“醒了?”
叶泠转身关了闹铃,说:“醒了。”这么响的闹铃声,当然醒了。她问:“你没听到闹铃声?”
温徵羽仔细辩认了下,说:“和耳鸣声混在一起了,没注意。”
叶泠默然,她这闹铃声虽然设的是以前那种老闹钟响铃的声音,可和耳鸣声还是有区别的。她说:“那我换一个。”她当即换成了音乐的,问:“好听吗?”
温徵羽抿嘴露出个笑容,说:“好听。”
叶泠先去洗漱和换了身衣服,这才扶温徵羽去洗漱。
温徵羽这个月吃不下东西,大多数时候都靠输液补充营养,瘦了很多。她原本就偏瘦,如今手腕细得像轻轻一折便似要断了。
她洗漱完,不想躺床上,挪到外间沙发上坐着。
她出去时,就见外面的沙发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很多文件,叶泠的电脑还开着,沙发上还整齐地叠着毯子,客厅一旁还有张似临时睡的床。
温徵羽问:“什么时候加了张床?谁睡?”
叶泠没敢说实话。她说:“连昕的床。有时候我有事忙不过来,就让他过来陪床,守在外面,文靖进来照顾你。”
她不知道是至亲间有感应还是温徵羽有不同于常人的灵性,温老爷子走的那天晚上,温徵羽发了一夜的烧,不停地喊着爷爷。这几天,她在里面陪着,连家人在外面守着。昨天温徵羽的情况稳定下来,他们都回去休息了,担心东西还用得着,就都留下了。
叶泠扶温徵羽在沙发上坐下,她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年底了,日常琐碎事多,公司的事情也多。
王子道的事,因为有国际刑警盯着,马路不敢做事太过,拿到账本后,他亲自带着账本回来,王子道则交给了国际刑警。国际刑事警在押送王子道回国的途中遭到袭击,王子道头部中枪身亡,国际刑警也伤了好几个,有一个现在还昏迷不醒。
马路从王子道那里拿回来的不仅是他跟赵肆和岑琳往来的账本,更多的是这些年王子道在国外坑的那些人的,以及地下钱庄往来的记录账本。
她和连昕在有需要的时候都会找地下钱庄转点资金出去办事,这还是他们的钱来路正,都有点担心走出去的钱让人查出点什么,影响不好。至于那些来路不正的钱,有这账本,简直要人命。
温时熠和王子道早就认识,他卷款跑路的时候,为防万一,有两千多万走的王子道这边。他从另外两家地下钱庄走的钱都出了事,只有王子道这边的钱安全出去,王子道又告诉他如何有实力有背景。温时熠想东山再起,自然想傍上这种黑白通吃的关系。然而,王子道则是典型的黑吃黑路子,从他钱庄走的钱,他都会查来路和去往,挑可下手对象,利用各种手段套路将钱弄走。双方一个想傍关系,一个想下套,正所谓一拍即合地凑到了一起。
温时熠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愿意帮他的温时缡,弟弟落难,她这当大姐的不好不帮,出资入股给他牵线搭桥帮他做生意。然而,温时熠卷款跑路的事被曝出来,温徵羽打电话告诉给温时纾,温时纾打电话给温时缡,温时缡听完后再调查,查到温时熠和王子道之间有猫腻,果断地抽资撤人。温时缡查出王子道的底,知道这人不干净,温时熠跟他凑到一起必然会出事,让温时熠回来,温时熠不回。之后,又出了王子道的人拿着温时熠的欠债合同找温徵羽要房子,温时纾的人过去要打断温时熠的腿带回去。温时熠躲在王子道那,藏在黑帮猖獗的贫民窟内。双方暴发冲突,温时纾的人被王子道逮住了。温时缡联系了一支雇佣军亲自带着人去到王子道那要人,只把温时纾的手下要回来,至于温时熠,他怕被打断腿不愿回,花重金求王子道保护他。他那时候已经没钱,于是,欠债,把温徵羽卖了。
王子道自认底子硬,再加上有温时熠这老子出来卖女儿,别人也不好出来说话,温老先生替温时熠还债的事都坐实了温家人会替他买单。至于温徵羽新认回的那门亲戚和叶泠,捏着温时熠,通过他来捏住温徵羽,十拿九稳的买卖,王子道自然是放心大胆地干了。可他算漏了连家和温家那段二十多年前的隐秘,极少有人知道连怀瑾是怎么死的,更没算到温徵羽和温时熠早已反目成仇,只是碍于颜面断了往来没往外捅而已。
……
温徵羽觉得少了个人,过了一会儿,才问:“文靖呢?”
叶泠说:“这段时间她一直待在医院,好几天没回去洗澡换衣服,我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一晚,待会儿和外公外婆一起过来。”她说着凑到温徵羽的跟前,问:“还晕吗?”
温徵羽抬手挡住叶泠,说:“别凑这么近,太近了我看着晕。”她还开了个不太幽默的玩笑:“我这会儿可学不了斗鸡眼。”
叶泠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压下鼻间的酸楚,说:“那就快点好起来。”
温徵羽应了声:“嗯”,头又痛又重,她只好靠在沙发上,可头还是疼,胀痛不已。她总觉得忘了什么事,但想不起来,一想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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